話戛然而止,是她看到了穿戴著方心曲領,冠袍玉帶的杜國公。她雖沒見過府里各位老爺,卻也知道府里那個年紀最大地位最高的人,是杜國公。
杜國公已然氣得滿面發青,花白的胡須都在抖。見到孟婆子連滾帶爬到跟前行禮求饒,只喝道:“堵起嘴來,把這惡仆給我狠狠打上三十棍。”
被驚動了的秀娘,連忙先把煎好了的藥罐子放至一邊。然后疾忙趕出來,想替孟婆子求情。
杜國公趕在前頭喝道:“孫媳不必多言!我也要問你,身為這院里的女主人,如何能縱容得只剩了你照料蕓生?身為主子,卻慣得下人倒騎你頭上來,可知錯?”
秀娘聽了,被堵得啞然無語,只得伏下身去,道:“孫媳知錯,請老太爺責罰。”
便在此時,杜厚載正趕到這里,道:“父親原來在這里。老太太讓我來喚你回去吃午飯。”
杜國公道痛心疾首道:“喚我父親,我何曾虧待過你們三兄弟?可你把蕓生趕到這偏遠小院不聞不問,你心里有沒有這個兒子?原想著是你兒子,我不便越過。可若不是我來得巧,還發現不了這院子里的丑事。難怪蕓生這些年身子越發沉重。想來平常你們從不過問,底下的惡仆越發欺主,不好好照料所致!蕓生若被搓磨死了,你將來到了地下,有何面目去見他母親!”
那杜厚載前頭還可,嘴里一味的只說:“老爺是知道的,我原不慣俗務,內務都是蔡氏命人管的。搬到這兒來是為了讓蕓生好好養病。”云云
后來杜國公說到蕓生母親,突的住了嘴,只眼眶里泛紅,低了頭不語。
杜國公見狀,正欲說什么,秀娘哭著說:“都是孫媳的錯。從前便揭過不提,孫媳自嫁入公子房中,原該替公子管束的。怨孫媳見識淺薄,不知如何彈壓住底下奴仆,才讓蕓生無端受了這么些苦。請老太爺責罰孫媳吧。只有一點,公子從昨兒半夜到現在,粒米未進,只能喝藥。老太爺便要責罰孫媳,也先讓公子喝了藥再說。要不藥涼了,藥性可就過了。”
說完,重重在地上磕頭,怦然有聲。
杜國公忙伸手攔住她。只見額頭已然有些青腫,不由得回頭罵兒子:“且愣著做什么?趕緊讓府醫過來看禮你兒子兒媳啊!”
杜厚載悚然回神,連忙抹了把淚,回頭罵小廝道:“還不快去?”
杜國公喝道:“且住!你親去請來。再者,把你媳婦并家里管事人等也叫來!她們不管,我如今且替蕓生管上一管!”
于是杜府家的那頓午飯,誰都沒能吃上。杜國公將所有有頭有臉的人都集中到蕓生的院里,主持了場公道。
先將被留下卻不照管蕓生的丫頭婆子狠打了五十棍,叫來人牙子發賣出去。被杜蔡氏要走的一個丫頭一個婆子也還回來了。
接著杜蔡氏克扣蕓生月銀的事發。原來杜府規矩,每位爺們的月銀是二十兩,公子輩們的月銀是十兩,嫡女是五兩,庶女是三兩。杜蔡氏接手幾年后,有次來瞧蕓生的病時,說每月為他請醫吃藥花了不少公中的錢,由此其他公子極不滿。為了平衡其他人的怨氣,所以每月減為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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