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齋,秀娘便回房沐浴,預(yù)備第二天的法會。
只是她如何睡得下?自從她決意自立起,開始理事,才發(fā)現(xiàn)并不是那么容易。
小小院落里的事情千頭萬緒。蕓生的身體最近大有好轉(zhuǎn),但對誰給的天南星絲毫沒有記憶。春燕和楊嬤嬤都說不知道。那是誰放進(jìn)來的?是蔡氏?可是以蔡氏的頭腦性情,只會下毒和栽臟毒打,這種軟刀子殺人的伎倆看著不像她的手筆。
這個幕后毒手不揪出來,她心難安。
遠(yuǎn)在福建的阿莫不知情形如何,土司夫人在上次信件中表示她也找不到阿莫的的下落。雖然會加緊多派人手追查。但沈大夫人的手法干脆利落,竟是一絲也不漏半點風(fēng)聲。自從上次收拾了孟婆子后,宋嬤嬤奉她的命詐過幾次,但孟婆子似乎也都不知道阿莫的消息。
蔡氏一連兩次出手,都是要了她的命。可她為什么不先要了蕓生的命?還是說,她只敢克扣蕓生的日常,只想要他病臥在床,卻不敢真要他的命。卻也不能容忍他好起來,所以才要除去,能將他照顧好的自己?
那自己要怎么辦?離蕓生及冠還有半年,這半年里,蔡氏必定想盡一切辦法除掉自己。自己身邊只有子貼和英卓,一個宋嬤嬤,楊婆子和春燕。這幾個人能不能扛得住蔡氏明里暗里一切想方設(shè)法的坑害,她自己心里完全沒底。
而且從蔡氏出手來看,并不忌諱能不能給土司夫人一個交待。
越想越煩躁,干脆披了一件絲質(zhì)披風(fēng),起身推開房門,走到走廊上透氣。英卓和子貼今天一個被嚇得魂不附體,一個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都睡得很沉。
望著天上的明月,秀娘雙手合十,默默祝禱,希望凌夫人在天有靈,佑她早日脫困。
正在祈禱,忽聽得一陣琴聲,彈的是《春江花月夜》。技法純熟老練,悠遠(yuǎn)深長。
剛聽入入神,接著一記笛聲起。宛如一條蛟龍,直追那琴聲。略過一點時間,便在氣勢上完全蓋過了琴聲。生生將琴聲逼入了副手。
低微處,如弦切嘈嘈。聲高起,如地上沙塵直追云霄。又如天上如銀練似的月光,漫天光華一樣,直傾下來。氣勢磅礴。
讓人在這秋夜里,如沐春風(fēng)。仿佛在秀娘的眼前展開了一片宏大的場景,并不是身處的空山夜色,而看的是江邊春日勝景。
引人走入清明澄徹的天地宇宙,仿佛使人進(jìn)入了一個純凈的世界。世界仿佛籠罩在一片空靈而迷茫的月色里。
笛聲渾厚,聲聲逼入耳膜。不像秀娘聽過的戲工那么匠氣十足,亦不像此刻琴聲的軟弱無力。悠婉中還帶著一絲惆悵。雄渾處帶著圓滿的激情,聲聲入心,絲絲入扣,宛轉(zhuǎn)諧美。仿佛吹笛的人,胸有百萬精兵,縱橫秋場。
秀娘只學(xué)過一些古琴技法,這支曲子也只聽宋嬤嬤彈過并解說一次。但什么是意境,便是聽了這首笛曲音,才恍然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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