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走吧!”
葉皎皎循聲望去,這家的主人正站在門口,手里牽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衣衫襤褸,眼睛淚汪汪的,站在那里不說話。
和這家主人說話的是一個男人,也是一身破衣,頭發(fā)凌亂,臉上灰塵太多,看不出年紀,只是臉頰被淚水沖出了兩道。手里攥著一個饅頭,眼睛一直看著小女孩。
葉皎皎往前走了幾步,就見那破衣男人猛地一轉(zhuǎn)身,往村外走去。小女孩大聲喊了一聲“爹!”男人沒有回頭,跑出了村子。
葉皎皎從來不知道什么是民間疾苦,就算聽說過朱門酒肉臭,也只是聽過而已。當她親眼見到這種事情的時候,她心里竟有說不出的難受,那個男人用自己的女兒換了一個饅頭。那女孩哭得厲害,能看出她想去追她的爹,卻又害怕拉住她的人,剩下的只有淚水。
“公主!”阿妮走了過來,這一幕她也看見了。
“阿妮,為什么那個父親會忍心扔下自己的女兒?”葉皎皎心里有對小女孩的心疼,有對那父親的氣憤,還有對這家主人恨意。
如果不是公主一定要去覺州,她一輩子都不會看見這種事情吧!“公主,沒有父親愿意扔下自己的女兒!”阿妮能感到公主心中肯定有巨大的起伏,“他是在給女兒找一條活路,跟著他,女兒說不定哪天就會餓死,倒不如留在一家能吃飽飯的人家,還能好好地活下去!”
“是嗎?”葉皎皎就是覺得難受,“這樣她就能活下去了!”
飯后再次上路,葉皎皎依然受著馬背顛簸之苦,卻也見到了更多的生離死別。以前的她何曾看見過如此凄慘的人間?她記不得有多少次,那些母親想送她一個孩子,侍衛(wèi)提醒過她千萬不能心軟,萬一被這群人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上有吃的,一擁而上,結(jié)果很可怕!
侍衛(wèi)又從當?shù)氐墓俑{(diào)來幾個官差,一同護送著這位曦王妃往覺州而去。仗著侍衛(wèi)加官差,葉皎皎的膽子也重新大了起來,逃難的人群見到官差也極少有上前找事兒的。
只是一路走來,葉皎皎受到的沖擊是很大的,見了太多人間的凄苦別離,越發(fā)讓她想念凈城的家人。每當這時,她就會念幾遍太白教的撿雞口訣,用來靜下心神。
到處都是一片泥濘,葉皎皎的下半身全部沾上了泥水。站在山坡上,遙望著一片狼藉的覺州,整座城都泡在了水里。
“公主,你小心些!”阿妮走過來,為葉皎皎整了整蓑衣,生怕雨水淋壞了她。
本來以為到了覺州最起碼會有一間干凈的屋子住,雖然不敢奢望像在葉家時一樣,但最起碼也說得過去。但是一進城,葉皎皎是什么希望也沒了。看看沒過膝蓋的水,看看水面上漂著的臟臭東西,她簡直要瘋了!真的是應了一句話,想哭哭不出來!
好容易找到了鄭洛庭住的地方,葉皎皎心里萬幸,依著皇子的身份,他到底住了個地勢較高的地方,脫離了與水為伍的局面。
而讓她很不開心的是,鄭洛庭根本不領(lǐng)她的情。見到她來了,還是一副面無表情,仿佛葉皎皎就是個添亂的。不過好歹他還是肯過來看看。
“公主,千里迢迢跑來覺州,是覺得好玩兒嗎?”清理河道的事一進夠讓他操心的,現(xiàn)在這個楚國公主又莫名跑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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