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思考的時候，總得做點別的，比如吃東西。

    言執當真也陪她，兩人像過去無數次一起吃飯那樣，飯菜都是她愛吃的，他偶爾會為她夾菜，為她盛湯，熟悉的讓她都有些恍惚了。

    “你之前，要跟我談什么啊？”

    她思緒太亂，集中不了精神去想別的，干脆問道。

    “我先前說過，無論你想要什么，只要你開口，我就答應。”

    “哦。”她無意識的點了下頭，她要什么呢？在那個夢之前，她最想要的，只有他

    “晚晚，只要你高興，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永遠留在冥界。”他放下了筷子，望著她時，那雙丹鳳眼格外認真，深情。

    棠晚有些訝異，他的態度，真的改變的太快。

    “然后呢？”

    “我會永遠照顧你。”他說著，竟然主動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棠晚微顫了一下，她幾乎屏住了呼吸：“你是說，要和我在一起了？”

    “是。”他鄭重的點了點頭。

    棠晚沒想到，他會突然改變了主意，要和她在一起，要她永遠留在冥界。

    若是這些話，是她剛來閻羅殿時，他就說，她那時，大概會感動哭的吧？

    為什么，是現在呢？

    “你為什么會改變主意？”他是否竊知了她的夢？

    “因為，我不想再看你傷心，那樣我的心也會痛。”所以，他下定了決心，要好好守著她，不論天上地下，也要保護好她。

    “言執，你愛我嗎？”她臉上的神情很怪異，她不見絲毫的驚喜，只是問道。

    或者，他是在同情她，或者，是在補償她？

    總之，一個人，哪可能變得這么快？

    前一刻對她說鏡花水月，一切為假。

    后一刻，又深情款款的告訴她，要永遠照顧她，同她在一起。

    言執起身，他將她拉了起來，在她不解的眼神中，緊緊抱住了她，許久，他才在她耳邊說了一個字，“是。”

    是，他愛她。

    無法再欺騙任何人，尤其是自己。

    從一千年前他就愛她，可是也是他，親手將她，變成現在這樣。

    他愧對她，不敢面對，可鏡中十世，他用情至深，無法再次否認，亦不能再傷她了。

    棠晚閉了閉眼，她臉上揚起一抹笑來，只是那笑一點也沒有感動歡喜。

    這是他第一次，擁有十世記憶，對她說愛。

    可棠晚，無法全然相信他了。

    她揪著他腰間的衣服，黑眸沉沉，言執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依她的性子，不該是這樣平靜的反應。

    不過想到她所經歷的最后一世，他嘆了口氣，不急，慢慢來。

    他低頭看她，這是頭一次，她沒有看他，言執伸手理了理她微亂的長發，突地問道：“那根簪子你還留著嗎？”

    “嗯？”棠晚意識到他在問什么，但如今沒有那個神秘的空間了，她試著用意念想了想，那根簪子竟然還是出現在了她手中，她有些驚奇：“這是放在哪里了？”

    言執伸手拿過她手里的流蘇簪子，一邊替她綰發，一邊說道：“你腕間纏繞的花枝，是一件法器，是你的逆生刺吧？它有收納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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