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 aug 14 14:00:00 cst 2016
80.大哥不是壞人
可張廣福國慶節這天清晨心情很不好,昨晚打牌火背到了極點,吃面一點也沒胃口,走進天官牌坊的時候,老虎向他搖尾巴也不搭理人家,德國牧羊犬不知懂不懂郁悶的意思?他還沒有走到自己家那個單元的樓梯轉角處就氣不打一處來:天才剛剛亮,霉運怎么又盯上他了,一個小叫化就蜷縮在他家的大門外的擦腳墊上睡覺!
他的火氣上來了,知道他脾氣的人都知道,臉色黑沉、光頭發亮、眼睛圓瞪、喘著粗氣、不說話、大口地抽煙,這就是火山爆發前的強烈預兆,接下來就是雷霆萬鈞、摧枯拉朽似的打擊,這個從少林寺出來、經過了無數的群毆和拳打腳踢的較量的男人如果被激怒,那個站在他面前的人就要祈求老天給他留一條*命了。任何人為任何事在這樣的時候打擾他、勸阻他那就叫自討沒趣,除了書生*嘯天。
"人家是書生,當然有些書呆子*格,和他計較不得。"他這樣對別人解釋:"再說*家大少還是大夫,一個不錯的醫生,如果萬一有一天闌尾發炎,他卻把我的腎臟割一個下來,那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嗎?"
這個硬漢子在這么多年的征戰和征服中已經形成了自己的一種模式,平時心情好的時候總是彬彬有禮,恒昌大市場的人都會看見這個大哥大叼著煙,和藹可親的與外地客商談生意,和那些供應商打招呼,碰上高興了,他甚至還會主動拿起掃把,幫著環衛工打掃衛生。但一旦他心情不好,所有在他眼皮底下的人都在提心吊膽,生怕他把滿腔的怒火噴發在自己的身上,那個是無法承受的。不過現在還算好的,他心情不好的時間似乎越來越少了。
那個時候,張廣福本來已經舉起了憤怒的拳頭,卻又很快的放了下來,他發現那個叫化子原來是個女人,瘦瘦的后背緊緊的靠在他家的那扇防盜門上,把一張不大的臉伏在自己的臂彎里,遮得嚴嚴實實,似乎睡得正香,從她的頭*望下去,那個女叫化還算是干凈的,扎著一個很簡單的馬尾辮,看得見發絲的順溜和干凈的發根,還有一個發亮的塑料發夾。
初秋的夜里已經開始有些涼意了,那個女叫化卻只是穿了一件半舊的**的夾克衫而已,肯定有些冷,她盡量的蜷縮著身體?赡芫褪且驗閺垙V福家的門前鋪著一塊厚厚的絨氈作為擦腳墊的緣故吧,所以才被這個無家可歸的女叫化當作了棲身之地,畢竟比就這么坐在冷冰冰的水泥地上好一些吧。
"醒醒。"他忍住氣,用沾滿灰塵的皮鞋碰了碰那個小叫化的腿:"睜開眼看看,天已經大亮了,還睡些什么?"
那個女叫化很機*的,就好像從來沒有睡著一樣,張廣福的話音未落她一下子就醒來了,當她抬起臉來的時候,張廣福發現自己似乎又一次判斷出錯,這個女人臉上很干凈,沒有叫化子那種臟兮兮的樣子,比他想象的年齡似乎要小得多,只不過就是二十歲左右的樣子吧,長得還算水靈,按照他們峽州的土話的說法就是,拿出來手、對得起觀眾。
這個女孩子有著兩道細細的、如同用畫筆描過的長眉、一對清澈見底的如同山澗溪流的雙眸、很端莊的鼻梁,還算得上****吧,當她在張廣福的面前慌忙站起身來的時候,還能看出這個女孩子的身材不錯,如果不是屬于那種小家碧玉,也是那種乖巧玲瓏的類型。
"對不起。"女叫化抬著頭問道,因為口渴,她的聲音有些嘶啞,也有些**:"先生,我是不是擋著你的路了?"
"這是我家。"張廣福在提醒她:"你擋著我開門了。"
女孩的身邊還胡亂放著一個女孩子都喜歡的那種粉色的雙肩包,已經有些舊了,一個裝得鼓鼓囊囊的耐克的旅行包更是有些褪色,女孩子在急急忙忙的穿上自己的那雙運動鞋,有些不好意思的連聲向他道歉,給他挪開了開門的位置。
"等等。"張廣福已經用鑰匙打開了自家的房門,猶豫了一下,叫住了正想下樓而去的那個女孩子,從褲袋里掏出了自己的錢夾。那個原本裝著厚厚的人民幣的錢夾里已經扁了許多,都是昨晚那個莫名其妙的霉運!但還是有些錢的。
張廣福喜歡在身上帶著大把大把的**,他的邏輯是"手上有錢,心里不慌。"銀行卡有什么用?還得有自動柜員機吧,要是晚上應急,或者在某些偏僻的鄉下,銀行卡就等于一張廢紙!
現今這個社會,老祖宗留下來的那些仁義禮智信都快被人們忘光了,連起碼的道德廉恥也快要成為歷史,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就只剩下***的金錢關系了。和尚一直認為自己不算是個好人,也不能算是個壞人,他認為自己惻隱之心還是有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義精神還是有的,哥們義氣、朋友感情還是有的,況且這個不是叫化,卻和叫化差不多的女孩子看上去就是那種涉世不深、經驗不多的雛兒,而且肯定遇到了難處,就有了些憐憫之心。
"拿著。"他把那張紅色的**遞了過去:"看樣子你不是丐幫的隊伍,也不是傳銷人員,昨天晚上怎么溜進來的?老虎也不咬你,還放你進來,真是奇怪!拿著錢找個地方吃頓飯,多穿幾件衣服。"
"大哥。"那個女孩急急的叫住了他,猶豫了一會兒才吞吞吐吐的問道:"我能……我能到你家里方便一下嗎?"
"你……到我家里……方便?"張廣福停住了腳步,第一次認認真真打量了一下這個還算好看的女孩子,多少有些驚訝:"你認識我?"
"不認識。"那女孩說得很坦白,因為那個要求,多少顯得有些靦腆,低著頭小聲地回答:"我家不在這座城市里,我不是小偷,我就是想找個地方坐**,沒想到……我在這里找了很久,也沒有看見一所公共廁所。"
張廣福咧著嘴笑了:笑話,現在的城市公共廁所都快變成鳳毛麟角了,誰會同意在自家的門前修一座臭烘烘的公共廁所?就是一座垃圾站也想不要呢。張廣福就是一個堅決的反對者,剛搬過來的時候,他就扛著一根八磅錘將二十四號樓側面的那兩座垃圾屋給砸碎了,社區的不少人來做工作他就是不聽,而那里的所有住戶也對張廣福的這個行動持默許的態度。因為和尚的名氣和蠻不講理的強悍,二十四號樓側面的那個垃圾屋就始終沒能重新建成,他的名言是:"寧肯多走幾步路,也不讓臭氣熏天!"
"大哥,你放心。"女孩在急急的補充說:"我真的就只是想……方便一下,再就是……洗把臉就走,不會妨礙大哥你的。"
"小女孩,你知道我是誰?你就不怕我趁機圖謀不軌嗎?"張廣福在逗著她:"我家可就只有我一個人!你可想清楚了。"
"大哥不是壞人。"那個女孩子回答得很肯定:"只要大哥能夠說出來,你就肯定不會那樣做的。"
這就叫善解人意,這就叫心地單純,張廣福就有些為之感動了。這的確是一個心靈純潔、涉世未深、相信第一印象的女孩,憑著自己的第一印象和那種與生俱有的女*的直覺就能判斷一個人的真善美、善與惡,雖然有些幼稚可笑、雖然有些膚淺,但那個女孩子的話卻讓他為之感動。他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的幼稚、準確無誤而樸實無華的語言而折服,就讓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相貌都沒有看清的女孩子進了他家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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