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 sep 06 14:00:00 cst 2016
126.姐夫,我堅決支持你
徐漢紅簡直快氣瘋了,甚至懷疑他是神智錯亂,思維和感覺都有些不合常理,從來沒聽說過,放著辦公室不坐,偏偏要去辦什么工廠?現在是什么年月了,那么多財大氣粗的國有企業也在改革開放的大潮中折戟沉沙,他還不知死活的去辦什么機械廠?那就是不識時務,那就是拿雞蛋和石頭碰,那就是精神病!
"創業不是那么容易的,也不是你做的事。"她也曾苦口婆心的勸過文學清放棄,而且向他提出了最后通牒:"要廠還是要我,二者必居其一!"
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窩在家里埋著頭抽了一天的煙,晚上又和他的那些兒時的伙伴談了整整一個通宵,到天亮的時候回家了,在她的*頭站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又騎著那輛破車到他的工廠里去了。她就怒發沖冠的決定與他分道揚鑣,收拾好行李搬回娘家里去了。
結果不出半個月,她就乖乖的跟著他又回去了,家里不歡迎她這個任*而又出了嫁的女兒,說的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娘家不是避難所。她的那個被二十四號樓的人親熱的叫做"徐家妹子"的徐漢美還恬不知恥地說:"姐夫那么對姐姐好,姐姐還不滿意,要不咱們姐妹易嫁,我嫁給姐夫算了。"
徐漢紅差點瘋了:"漢美,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姐姐不要,讓給妹妹也很自然嘛。"那個時候,徐家妹子還是大學的女生,卻一點也不害臊,還會唱那首張惠妹的歌:"春天風會笑,唱來歌聲俏,你就像只快樂鳥。夏天日頭炎,綠野在燃燒,你讓世界更美好。記得你的笑,記得你的好,是山林里的歌謠。我是一片草,被溫柔擁抱,我想你一定知道……"
回去當然是回去了,夫妻也還是夫妻,不過從那個時候起,這位**的小學老師就一直在和自己的老公斷斷續續的進行著冷戰,當然也不僅僅是因為那座運輸機械廠的事,還有夫妻生活、還有家庭瑣事,還有朋友之交,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錢,因為她沒有掌握到財經大權。
徐漢紅也曾經和她的妹妹去過那家運輸機械廠,一個高高的陡坡上去,就在半山腰的一家早已破產倒閉的鄉鎮企業的大院里,破舊不堪的兩棟樓房是他們的辦公室和各種設備和材料倉庫,還有幾個千瘡百孔的用角鐵和石棉瓦搭成房*的大車間。那個殘破的水泥場壩上堆滿了正在進行噴漆的皮帶運輸機的各種金屬配件,從支架到各種規格的托輥、從減震彈簧到大卷大卷各種規格的橡膠運輸帶,還有用木箱裝著的大大小小的電動機和減速電機。
廠區的空氣中彌漫著嗆人的油漆味道,當然還有機*加工,有幾十個工人在那個大大的廠區里忙碌著,有人居然和徐漢美打招呼,可誰也不認識她這個名副其實的老板娘,電焊的弧光和車*的轟鳴夾雜在一起,還有鐵錘敲擊鋼板的巨響。文學清就和幾個工人模樣的人蹲在骯臟的、布滿塵土的地上,不知在說著什么。
那里的人全都穿的是工作服,全是被油污和金屬粉末弄臟的臉,全是散發著鐵屑味道的頭發,全是聚精會神地專注工作,根本分不出來一個是廠長,哪一個是工人,不過只有工程師一個人在神采飛揚的指手畫腳。徐漢紅厭惡的用手捂住鼻子,想對徐漢美說些什么,她發現妹妹根本沒聽見她的話,而是用那種關切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姐夫,小學老師后來想起了一個形容詞:含情脈脈。
文學清那天在那家運輸機械廠對她們姐妹倆費盡了口舌解釋了他之所以下海創業的想法。
"大為說得對。"他肯定了這一點,兩座世界級的水電站的先后興建,奠定了這座城市的經濟格局,而峽州這座城市也正是因為實現了偉人們"高峽出平湖"的千秋夢想而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視。首先就是工業有了突飛猛進的飛躍,不少的企業都把注意力瞄準了峽州:"這就是機遇,從消費城市向工業城市的過渡。"
徐漢紅聽不懂,徐漢美卻興致勃勃,姐姐想起來,她在大學讀的就是企業管理和財務分析。
"有了工業,有了黃金水道,有了低廉的電價,有了對口支援,水陸空交通方便,還有獨一無二的翻壩工程,加上蘊藏量豐富的礦產資源,就會需要大量的運輸機械。"文學清在說道:"大的咱們干不了,那有強大的中央軍和地方部隊呢。我們這樣的小廠充其量就是民團、自衛隊之類的雜牌部隊。"
徐漢美被姐夫的話逗得咯咯直笑,她的姐姐卻沒有聽出有什么可笑的。
"所以。"他還在解釋:"我就給大型企業、車站、碼頭、機場提供各種配件、提供相應的維修、提供他們所要的一切方便。"他對此很有信心:"你們可別忘了,在這座城市的周邊的大山深處,湖泊河塘,還有著為數不少的磷礦、煤礦、金礦、鐵礦和數不勝數的采砂船呢!我們的皮帶運輸機、螺旋輸送機、*式提升機、氣墊式輸送機就能大顯身手。"
"說得好!"還是徐漢美第一個表態:"姐夫,我堅決支持你!"
支持歸支持,信心歸信心,文學清的運輸機械廠在開業不到一年的時候就陷入了嚴重的資金短缺的危機之中。開業不到三個月,文學清就不做手推車了,生產出來的那些運輸機械倒是賣得很快,銷路也不錯,卻就是沒辦法收回貨款,整整三個月沒有發出工資,加上又快臨近春節,矛盾就激化了。
工人都罷了工,原料供應商都逼上門來了,一些工人家屬也天天在工廠里圍著文學清鬧,而他廠里的銀行賬上只有不到兩千元,他的錢包里更只有不到兩百元錢了。工程師在四面楚歌的時候就給他的那些最要好的朋友們打了求助電話,那是他在這個世上能夠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和他后來對小姨子徐漢美坦白的那樣:"當時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人被困在熊熊燃燒的房里突然想起了119一樣。"
當時已經是一縣之長的王大力居然在接到電話的當天下午就趕到廠里來了,他召集全廠的工人、技術人員、管理人員還有那些鬧事的家屬開了一個懇談會。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理解大家,也同情大家,如果文廠長在過小年的時候還不能給大家發工資,大家就全到我家去過年!大肉大魚我不敢保證,雞子火鍋、苞谷酒、臘肉、瓜子、糖果還是有的!"
這個男人的講話就贏得了一片喝彩聲,還有鼓掌聲,到兩個小時會議結束的時候,所有的工作都重新開始了,廠里的生產又恢復了正常。當然還有些工人家屬感到這樣太便宜了文廠長,就還是罵罵咧咧的,身穿*服的董勝開指著他們的鼻子喝道:"這里是工廠,不是菜園子,又是上班時間,不是這個廠里的人全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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