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恭敬而又嫉妒的目光中，林武跟著火鬼進入營地。
火鬼的速度不快，但是林武也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一路上，不時有五象軍甲全副武裝經過，顯然在巡邏。
雖然沒有人停下來跟火鬼行禮，但是林武看得出來，所有人都對火鬼很恭敬。
他們看向后者的眼神，那是虔誠者才有的眼神。
營地不大，很快二人就進入一頂大帳。
主位上，厲鬼面具下，是一雙充滿威嚴的目光，他在不斷打量著林武。
“小冥人，昨夜晚宴那人，可真是人族錢靈智？”
“啊？”
林武等了好久，本來還以為他要問些什么，結果卻問了一個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的問題，不，也可以說是他早有打算的問題，只是他沒想到火鬼一張口問的就是這個。
“果然！”
林武在心底無奈的笑了笑，錢靈智的名聲真的是太大了。
他點頭：“是。”
火鬼沉默了！許久，卻是爆發出狂笑。
“拓拔部落有十王百侯，沒想到他錢靈智竟然來了我天山大部落！來人。”
“在！”
門外走進一個高大壯碩的黑甲冥族，林武認得他，正是這頂大帳外的那名冥族守衛。
“算了算了！下去。”
火鬼擺擺手，冥族守衛“是”一聲，在疑惑的目光中退下。
臨走時候，他還看了林武一眼，林武無奈的撇撇嘴。
“小冥人，隨便找個位置坐！”
“是！”
既然火鬼讓他坐，林武也就盤地而坐。
“小冥人，既然錢靈智已經把貨物給你，也交給你追狼煙，依照那個古老榮耀，這三天，我五象軍團就有保護你的義務！還有你記住，我們只守護你三日。”
“我知道，‘追狼煙出，五象現，三日守護’！三天過后，我生死與你五象軍團再不相干！”
“哈哈哈，你懂得確實不少······現在我倒是真的好奇，你昨天晚上到底和錢靈智說了些什么。”
林武呼吸一屏，正文來了。
“既然你來都來了，那么就說說，你們說些什么了？”
雖然看不到，但是林武知道，火鬼臉上的笑意肯定已經斂去。
他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幕發生，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不過也好，免得夜長夢多。
“其實也沒什么！”林武聳聳肩，“我只是跟他說了神諭內容！”
“神諭？什么神諭？誰的神諭？”
一連問了三句，可見火鬼的吃驚。
畢竟神諭可是神才能降下，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知曉。
整個拓跋部落，也只有那些神使才可以傳達出神的指令。
氣氛開始壓抑！
林武已經感覺到火鬼施展在他身上的壓迫感，很可怕，這股氣勢給林武一種感覺，若是他說不出讓火鬼滿意的答案，火鬼是真的會殺人。
火鬼繼續借勢壓人，林武身心都被壓迫，感覺都喘不過氣來。
若是一般人，在這種壓迫下，肯定會腦袋發蒙，在經過，甚至不需要火鬼再問，就會自己全盤告知。
但是林武卻只是咬緊牙，輕輕搖頭，“不能說。”
氣氛更加壓抑，加在自己身上的壓迫感也更加重！
林武身上已經滲出汗水。
“大人，我答應過錢靈智，不把這則神諭傳給第二人，我。”
“沒事，你們孩子的承諾，沒必要太當真，繼續說。”
“還有這可是，他們，人族錢家自己的私事，大人你若.......”
壓迫感更重，林武不得不低下頭，他抬頭看著火鬼，額頭青筋暴露。
大帳中，厲鬼面具散發著寒芒。
“說！”
火鬼的聲音再度恢復冰冷。
厲鬼面具上，此刻已滿是寒霜。
氣氛已經壓抑到極致，林武很痛苦，他的后背都被壓彎。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十分鐘過去。
林武感覺渾身都在疼，他終于堅持不住，揮手嘶喊道：“好，我說我說！”
他說完這句話就感覺到施加在身上的壓迫感驟減，急忙站起來大口的呼吸。
“說吧！不過你記住，等會你若敢說一句假話，三日之后，不用別人動手，我就先殺了你。”
火鬼說這話血腥味很濃。
林武眼中露出一絲驚懼。
“好。”他很不甘，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你說說，你的神諭從何而來？”
火鬼渾身氣息都已經散去。
“數日前，黒蚺化龍，舉世矚目，小子的神諭，便是從此而來。”
“哦？”火鬼驚疑的看著林武，“那邸新神？”
林武點頭，“鐵殼部落向來信仰并祭祀塔姆河里的水神‘塔姆’，那尊新神，便是水神‘塔姆’。”
“繼續說！神諭說了什么？”
“神諭說‘冥人合貿，天下興盛’！”
“對了，還有一句，‘錢靈智抱劍來’。”
“‘冥人合貿，天下興盛’？‘錢靈智抱劍來’？”
火鬼低聲沉吟，他盯著林武，似乎是在印證著這兩句話的真偽。
林武被他看的心里發毛，不得不低下頭。
“頭抬起來！”
林武抬起頭。
“看著我。”
他又看向火鬼，目光中夾雜著懼怕。
“你說的是真的？”
“嗯嗯嗯！”
林武拼命點頭，似乎是被火鬼嚇怕了！
“所以你就因此認出易容后的錢靈智？”
“人族商團，只有一人從頭到尾都抱著劍，所以小子就大膽的認為他是人族錢靈智。”
“哦？”火鬼看著林武，“你膽子確實不小。”
“是是是。”
火鬼內心不斷思考：“‘冥人合貿，天下興盛’？貿易？”
“對了，”他再次出聲，“你說說，你是怎么把這些貨物給忽悠進你們部落。還有，我可聽說你會說人族語言啊！算了，你先說說你怎么會人族語言？”
“大人明鑒，我這是跟二兄學的。”
“你二兄？”
林武點頭：“二兄師承天殺大部落勇士‘狼亢’，而‘狼亢’乃是天殺大部落大元老‘黃河老祖’最喜愛的弟子之一。‘黃河老祖’是地地道道的人族，所以‘狼亢’和二兄會一些人族語言也是正常。而我和二兄朝夕相處，會些人族語言也是實屬正常啊大人。”
“哦？那你二兄呢？叫他過來。”
火鬼右手拖著下巴。
而聽到這話，林武卻是雙眼通紅，顯得很激動。
“怎么回事？”
“大人有所不知，二兄在數日前被元氏部落元泰打成不治重傷，后被他的師傅狼亢接到天殺大部落，現在仍在天殺大部落療傷。”
“哦？還有這么一檔子的事？”
“大人可以隨便找一人驗證！”
“哼！諒你也不敢騙我。繼續說。”
“好。”林武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正如小子說的那樣，二兄被元泰打傷，這輩子怕是毀了，所以小子就希望可以找到靈丹妙藥為他治療。而我聽說人族的靈丹妙藥最多，所以在昨天才膽大包天的去參加晚宴。”
“后來，你就用蹩腳的人族語言把錢靈智忽悠的把價值數十萬的貨物給你們部落？還讓那個人族商團的團長自殺？”
“大人吶！我本來就只是想用這則神諭跟錢靈智換些靈丹妙藥。誰曾想到他會.......他就說給我一場造化，又怕這場造化變成我的噩運，所以他就把追狼煙也給我。至于那個團長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啊大人。”
林武不斷訴苦，“我當時也被那個人族團長自殺的事情給嚇了一跳。”
“哦？”火鬼看著林武，目光流轉，“人族自殺的事情與我們無關，你只需要知道一則神諭，萬金不換，而你用它來換了他錢靈智數十萬銀幣的貨物，是他錢靈智的造化。只是這......咳咳咳，我還聽說你在晚宴上弄出一種神秘的粉末，可以瞬間止血。”
說話間，火鬼還指了指林武的腹部，那兒還有傷口。
“大人，這粉末是我跟大兄和二兄在塔姆河中游得到的，現在已經沒有了。”
“哦？”
火鬼玩味的看著林武，可我聽說你的這些粉末都是你們家的小奴仆研磨的啊！
林武內心一“咯噔”。
“實不相瞞，大人，這粉末本就是一塊黑中泛黃的硬肉塊研磨的。”
“黑黃色的硬肉塊？莫非...是傳說中可以生死肉白骨的‘冥靈芝’？”
火鬼看著林武，似乎自己相信他，所以大有一種暴怒的感覺：“你就拿那個療外傷？”
“是～是。”
“你說的那種黑黃色的肉硬塊還有沒？”
“沒有了。”
就在這時，門外有一人求見，火鬼讓他進來。
這是一個干瘦冥族，身材中等，但是走路很迅疾，林武知道，這人是軍隊中專門打探消息的精英斥候。
他大踏步進來，然后在火鬼耳邊低聲說幾句，便又離開。
“大人？”
“好了！你走吧！”
“好。”
林武戰戰兢兢的走了出去。
“我原來以為能和錢靈智達成協議的冥人少年能是什么天才人物，現在看來，僅如此罷了。”
大帳內，火鬼微微嘆了口氣，他緩緩拿下面具，赫然也是個冥人。
五象軍團營地外，戰戰兢兢苦著臉走出來的林武一踏出門口，便捂著臉，像是受驚過度，門外，他的父親，鐵殼阿姆和大兄鐵殼北風以及長矛叔正在焦急等待。
等他一出來眾人就紛紛聚上來。
“你還好吧？”大兄問道。
林武搖搖頭，“麻煩事解決了！”
然后他便陷入昏迷，但是在昏迷中，他的嘴角卻是不自覺的一絲上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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