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很不錯恩,我知道了,醫(yī)療費我會給你報銷”
辦公室內(nèi),握著電話筒的迪克達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
噠噠噠
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
“就這樣,她已經(jīng)到了,今天你可以休息一天!”
掛斷電話,迪克達拿起手中的筆,做出認真工作的樣子,頭也不抬的喊了一聲:“請進。”
籮瑞爾干練的身影走了進來。
“噢!籮瑞爾,歡迎回家!”迪克達放下了手中的筆,摘下了鼻梁上的老花眼鏡,站起身來,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
籮瑞爾走過來,和他隔著辦公桌輕輕擁抱了一下:“謝謝,迪克達。”
她的眼中有著不加掩飾的疲憊,但說話的語氣卻很平靜,笑容也很溫柔。
這不是正常時候的籮瑞爾!
迪克達心中一突,他很熟悉這種態(tài)度,這是記者在攻略采訪目標前的自我調(diào)整,這種時候拿出這種態(tài)度來,顯然不是什么好事。
難道她又想在伊沃爾市報道什么見鬼的真相?
迪克達有些頭疼,但還是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和籮瑞爾進行著“愉快”的交談。
“我還在想你什么時候才會被海登的那些狗腿子放回來,看來他們也沒太為難你。”
“為難我?我只是個小記者,他們?yōu)槭裁匆獮殡y我?”
看著笑容溫和,語氣神情完全不似作偽的籮瑞爾,迪達克的嘴角抽了抽。
五年正是這位“小記者”挖出了某個大黑幫在私下進行人口販賣的證據(jù),引起了整個伊沃爾市的震動
不久后她就遭到了那個黑幫的報復(fù)。
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
這位記者小姐不逃也不躲,提著一根撬棍從中央大街一直將那些黑幫派出的打手追到了白水仙街!
天知道她是怎么在對方拎著十幾支槍的情況下把那些家伙像攆兔子一樣攆著跑的。
但所有人都知道的是,在那之后那個黑幫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就連他們老大,在硬撐了兩年以為已經(jīng)把事情拖過去了以后,被這位“小記者”以正當防衛(wèi)的理由在家中打斷了腿
那時的籮瑞爾可謂是如日中天,在那些黑幫眼中比傳說中的小紅帽還可怕,直到他繼續(xù)深挖那條人販賣的線索,觸及了某些存在的利益
在那之后,扛不住壓力的記實者日報在迪克達的提議下將她送了出去,成為了一名光榮的戰(zhàn)地記者。
這是當時迪克達能想出的保全籮瑞爾的唯一辦法。
敵占區(qū)雖然危險,但稍微觸及到了些許伊沃爾市真面目的迪克達知道,和隱藏在伊沃爾市黑暗中的那些怪物比起來,那個地方還是要安全太多!
現(xiàn)在這位記者小姐是自認為經(jīng)歷了足夠多的磨煉,想要重新追查當nns情了嗎?
“這是之前我在火車上拍下的錄像,我想你應(yīng)該很需要這個東西。”面對著迪克達深沉的目光,籮瑞爾很自然的掏出了一盤錄像帶放在了桌子上,仿佛這一次來真的只是想盡快將這盤錄像帶送來一般。
迪克達愣了愣,將之從桌子上拿了起來,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不錯,你這次做得很好,有了這盤錄像,警察局一定會同意我們的獨家報道了。”
說話的同時,他一直在觀察著籮瑞爾的表情,發(fā)現(xiàn)這位記者小姐臉上并沒有什么變化,仿佛對這一切都毫不在意一般。
他心中咯噔一聲,有了種不好的預(yù)感。
“噢,對了,由于快到年末,你的獎金可能會并在年終獎里面一起發(fā)放,如果你想早點拿到的話,也可以寫封申請,我給你簽名送到財務(wù)處,最快兩天就能下來。”
籮瑞爾的表情依舊沒有什么變化
迪克達的一顆心越來越沉,他已經(jīng)猜到了籮瑞爾此次一定是另有所謀。
“我想我這次算是立了大功吧。”一直沉默不語的籮瑞爾突然道。
迪克達目光深邃的點了點頭。
“那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迪克達毫不猶豫的打斷,語氣斬釘截鐵!
“”
籮瑞爾微微張著嘴注視著迪克達平靜而不容置疑的目光,愣了兩秒,臉上突然涌出了無法抑制的憤怒,她撐著桌子站起來,一雙蘊含著憤怒和悲哀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迪克達,仿佛壓抑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宣泄:
“五年!整整五年!!你知道我這五年是怎么過的嗎?”
“每天聽著炮彈在頭上飛過,睜開眼睛就能看見滿地的尸體!我跟著軍隊轉(zhuǎn)移,推進,扎營,偷襲剛采訪完快要死去的士兵,下一秒擋在我身邊的士兵就在我面前倒下!”
“你能想象那是什么樣的生活嗎?耳邊除了n聲和b聲什么都聽不見,每一次趴在彈坑里都感覺生命是用秒在計算!最近的一次b甚至就在我的腳邊,五枚彈片扎在我的身體里,一枚離我的心臟只有三厘米遠!”
“兩年前雄鷹小隊被圍困在沙漠的錄像你一定看了吧,整整二十天,我扛著攝像機錄下了每一個人的臉,在電量耗盡的最后幾秒我對著鏡頭說他們都是英雄,如果有一天有人發(fā)現(xiàn)了這盤錄像帶,請將他們送回自己的親人身邊,很感動,是不是但你知不知道,彈盡糧絕的最后幾天,就是這些英雄,差點將我先后殺,然后分食?!!”
“如果不是敵人攻破了營地,再晚幾分鐘,現(xiàn)在擺在你桌子上的就只會有那盤錄像帶!”
迪克達緊緊的將兩只手握在一起,低著頭,沒有說話,但能看到他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而現(xiàn)在,我做了那么多,為記實者日報做了那么多,你們居然連我父親的死因都不讓我查!你告訴我,這是為什么?為什么!!”
“夠了!!”迪克達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眼中充滿了怒火和某種無法掩飾的悲傷,他用手指用力的指著籮瑞爾,幾乎是咆哮著一字一頓的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沒有為什么!”
兩人就這樣站著怒視著對方,半晌,籮瑞爾才眼神空洞的坐了下來,迪克達看著她柔弱無助的樣子,頓時也氣勢一泄,癱坐在了凳子上。
“籮瑞爾不行的,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追查些什么起碼你現(xiàn)在還活著,但”他目光疲憊的看著仿佛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木偶的記者小姐,似乎想要告訴她些什么,但嘴巴張了又合最終全都化成了一聲嘆息。
“除了這個,其他你想查什么都可以”他閉上眼睛,仿佛不忍再看眼前失魂落魄的籮瑞爾。
“真的嗎?”一道略有些驚喜的聲音從他耳邊傳來。
迪克達:“”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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