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王小六
田大的一個電話把我叫到了那座距離武陵75公里外的、因為"洞庭蘭澧諸水各安其流"而得名的安鄉縣城。
其實田大那一次純粹是太平洋的*察--多管閑事。因為有人邀請這位沅江老大從武陵乘船到那個號稱魚米之鄉的安鄉去玩,途中就結識了那里的一個被叫做一品香的**女子,就有了些燈紅酒綠、杯盞交錯之后的親密接觸,這本來很平常,一個是名震四方的大哥大,一個是在當地很有名聲的酒吧女,自然是一拍即合,虛鳳假凰的有了些恩愛,也有了好幾天的形影不離,其實不過就是互相利用而已。
**了幾日,心滿意足的田大要走,一品香纏著說要跟著大哥大去拜會一下當地的江湖老大,因為人家是做皮肉生意的,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會遇到,請田大幫著找一個老大撐腰,也好日后有個照應。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田大沒有不答應的理由,自然就和那個女人到了縣城。誰知一住進孱陵飯店,和那里的江湖老大剛見面,就遇到了一場大麻煩。
安鄉、南縣、華容、桃江一帶的地形和桃花源完全不同,這里是臨近湖區的平原,到處河流縱橫、湖泊眾多,除了魚米之鄉,最盛產的就是一望無際、飄飄灑灑、像霧像雨又像風的大片蘆葦。這在號稱八百里洞庭的湖區四周很常見。蘆葦的用途不如楠竹那樣廣泛,除了做葦席、葦簾以外,最大的用途就是造紙。
在割蘆葦的時候,當地的江湖大哥基本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包工頭。利用自己與上上下下的關系,把那些湘西山區的山民組織起來到湖濱和泄洪道上去割蘆葦,那些河道和湖泊的管理方會支付一定數量的清理費,然后再把那些堆積如山的蘆葦分裝上船,賣給岳州、星城、江城,或者別的地方的紙廠,從中收取原料費、搬運費和其他的費用,扣除一部分開銷和利潤以后就是給那些吃苦耐勞的山民數**。
這樣的生意年年有、年年做,山民能用體力得到一些報酬,大大小小的江湖老大都能用自己的資源從中分得一杯羹,就何樂而不為呢?可是田大去的那個時候偏偏出了一些事,不知是誰將蘆葦的銷售價格和分成透露給那些山民,那些耿直的人就感覺上了當、受了騙,就要求增加工錢。當地的老大進行過協調,結果人家根本不答應。沅江老大決定的方法更簡單:擒賊先擒王,找了幾個人把領頭鬧事的很蠻橫的打了一頓,結果引起更大的風波,上千的山民統統開始罷工,而且聲稱要立刻結清賬目、拍**走人。
田大就因為引火上身而感到有些麻煩,也有些棘手了。躲在孱陵飯店的房間里冥思苦想也一無所獲,一個人喝悶酒也依然找不出任何頭緒,卻知道自己在這條陰溝里翻了船,有些大失面子,一天到晚就叼著煙愁眉苦臉、長吁短嘆的,就連那個漂亮的小姐也不想碰了。那個一品香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聽說沅江小*是大哥大的小跟班,何不請他來想想辦法?"
田大就感到很奇怪:"你怎么知道嫩伢子的?"
"沒見過,可這里有人見過,說是長得又帥、辦法又多、出手又快、下手又恨、朋友又廣、女人又多。"一品香深深的吸了一口摩爾煙,吐出了一連串的煙圈以后說:"都傳說沅江小*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背后有人說他叫王小六呢。"
這樣,我就被火速叫到了安鄉。
田大很簡單的對我介紹了一品香,我和對所有田大身邊的女人那樣恭恭敬敬的稱她為嫂子。我能看見那個有幾分姿色的女子大眼里閃過了一絲亮光,可消失得很快,就知道她有些機靈的;田大說了好半天才把這次的風波介紹清楚,一只手*著自己的絡腮胡子、一只手在空中不耐煩的揮動著:"嫩伢子,想個辦法,把那些鬧事的家伙的嘴給堵上。這是這里的老大的看法,我們也就好趁好就閃人。"
"田哥,這不是簡單的鬧事,而是一種勞資糾紛,光用彈壓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我在小心翼翼地解釋:"有沒有可能讓我去見見那幾個民工代表?"
"見他們做什么?你還嫌我丟人不夠嗎?"田大顯得很生氣:"你應該做的是去見見這里的老大,這叫拜碼頭!你懂不懂?"
"是我說的不對,也是我不懂江湖規矩,田大請原諒。"我恭恭敬敬的站在田大的面前:"和你經常說的一樣,得和毛爺爺那樣,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嘛。"
"我是本地人,當然對這里很熟。"那個有幾分姿色的一品香在田大面前自報奮勇的說著:"我可以帶著王小六去。"
當地的那個老大根本就瞧不起我,很簡單的出來和我見過一面,說了些后生可畏、來日方長之類的激勵話就又迫不及待的回到那擠得滿滿一屋人的房間去了。他明白無誤地告訴我,他決定繼續采取高壓態勢,將那些要求增加工資、煽動鬧事、提出罷工和返回山區的家伙好好教訓一頓。那叫殺雞給猴看,也是擒賊先擒王的組成部分。
我還是堅持到那個不大的縣醫院去探望了那些因為被打傷而不得不住進醫院的民工小頭頭,買了花籃和水果,代表沅江老大向他們表示賠禮道歉,還再三說明這僅僅只是一場誤會,醫藥費、住院費、誤工費、營養費一分都不會少的。那幾個臉上纏著繃帶、身上貼滿膏藥、還打著點滴的山里男人情緒并不如我所想象的那么**,也沒有那個火爆,只是向我詳細的介紹了事情的來*去脈和他們提出的條件,我就有些心情沉重了。
回來的路上,走在中間有大片五彩繽紛的花壇的孱陵路上,我心情異常沉重。我知道如果按照田大的思路去走的話肯定走不通,如果按照當地的那個老大的意志繼續和山民們強硬下去,事態會越鬧越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天知道那些*格耿直、脾氣暴躁的山里人會做出什么大事出來。我知道該怎么做,但苦于找不到可以那樣去做的合適人選。直到有人將一支金芙蓉的香煙塞到我的嘴邊我才想起陪著我的是那個一品香。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從一開始你就是主動接近田哥的。"我很有把握的在說:"這樣的結果你一開始就已經預料到了,目的就是想把我釣出來。"
"聰明。"那個女子的眼睛里又閃爍了一下:"繼續說。"
"我能猜到這一點,就證明我沒有看錯人。"我笑著看了她一眼:"我不喜歡轉彎抹角,所以現在應該由你來繼續說。"
"我就知道是這樣,所以沅江小*也好、王小六也罷,你和我想象的完全一樣,是一個非常聰明的男子漢。"一品香臉上有了些淡淡的微笑:"這個故事很長,我們得找一個安靜而方便的地方好好談談。"
這個有幾分姿色、也有幾分**的女子就帶著我從孱陵路轉到了那條歷史悠久的**路,一個轉彎就進了一家規模不大的娛樂場所,沿著很陡的樓梯上到*層,打開門,我就看見了一個舒適而時尚、高雅而華貴的套間。當然有大大的轉角沙發,還有晶瑩剔透的玻璃茶幾,有大屏幕的電視和三開門的冰箱,還有空調的室內機在輸送涼氣。
"這個地方田大沒來過,很多人也不知道。"那個小姐問得很隨便:"你是想先做后說還是先說后做?"
我選擇的是后者。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我的所有回答似乎都在那個女人的預料之中。她一點也不驚訝:"如果不是這樣,你就不是人們傳說中的王小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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