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最浪漫的事
洪山是個風景宜人、鬧中取靜的好去處。每逢雙休日,洪山的階梯前、樹林中、山澗邊、小徑旁、山石上,經常可以看見一些前來寫生的學生,大大小小都有,木青蓮就認為自己也是他們中間的一個,也就很樂意的和我站在某個地方捧一本畫本、架一個畫架很認真的畫一些山水景物、寺廟建筑、藍天白云。
不過小師妹的年齡還小,往往就是堅持不了很久,就蹦蹦跳跳的去玩她那些感興趣的游戲去了,那就是我開始繪畫的時間。我就會去畫那座造型優雅的洪山寶塔,就會去畫那如同彩帶般在我俯瞰之下延伸而過的武珞路,就會去畫那武珞路和楚雄大道之間的那些建筑物,就會去畫那些炎炎烈日曬不死、冰雪雷電不彎腰的岳松,也會畫那像畫卷般展現出來的寶通寺的全景。
有時候,我也會去畫那個在我身邊跑來跑去、玩得無憂無慮的小師妹。如煙的黛眉、整齊的劉海、光可鑒人的大眼睛、抿著嘴笑的時候腮邊浮現的笑渦、若有所思的時候那種關注的目光,還有蹲在地上用草根去和那些隨處可見的蚯蚓、螞蟻、瓢蟲、蟋蟀親密接觸時的那種關注、喜悅的模樣十分傳神,還有翹起蘭花指的小手、**的小胳膊小腿在那些綠意叢中顯得很亮麗,都是我畫中的不錯的素材。
來到寶通寺以后,我喜歡上了畫畫。因為繪畫的時候,可以什么都不用想,無論是佛學的還是道教的;無論是過去的還是現在和將來什么都不用去想,對于這個社會根本不用去看,對于整個世界也沒有什么值得*心的。在我繪畫的時候,心目中只有大師、師兄、小師妹和那座小院,根本不用擔心歲月的流逝、時光的變遷,就希望生活這樣一天天開始,然后再這樣一天天的結束,就和小師妹喜歡對我唱的那首歌里說的那樣:"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留到以后坐著搖椅慢慢聊……"
還是木青蓮拉著我的衣襟小聲的叫著我師哥,我才發現有人靜靜的站在一邊看我作畫。還是剛才碰見過的那個中年男人。除了長得瘦瘦的、**之間有些英俊,有一股**倜儻的神態,還有一些文人的氣質,最時尚的莫過于那一口飄逸的美髯,一看就是搞藝術的。可是卻戴一副很過時的金絲眼鏡;在如今滿世界都流行穿西裝或者茄克衫的時候,他還很不適宜的穿一件筆*的毛式制服就似乎有些反潮流的感覺。
我在向他合十致意:"阿彌陀佛,很高興能和先生又一次見面。"
"小拐子,這幅畫是你畫的?"那個中年男人不知為什么會表現得那么驚訝:"剛剛不是說你是寶通寺的僧人嗎,什么時候學過繪畫?"
小師妹在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在問:"叔叔,你怎么會知道我師哥叫小拐子?"
"小師妹,這不就是這么隨便一叫嗎?"我在恭恭敬敬的回答人家的詢問:"不過就是陪著小師妹上山寫生,閑著無事隨便畫幾筆,讓先生見笑了。"
"隨便畫幾筆就有這樣的水準?那要是認真一點豈不是叫人為之一振嗎?"那個中年男人在步步緊逼:"能不能讓我欣賞欣賞?"
我還沒來得及推辭,小師妹就把一本厚厚的畫夾遞了過去。
那個頭發不長、美須飄飄,衣著保守卻**倜儻的中年男人自從打開那個裝有我不少素描、水墨、水粉畫和速寫的畫夾以后,不過只是看了一兩幅,臉上的神情突然大變。那不能單單用驚訝來解釋,而是一種震驚;那不能用有所觸動來形容,而是一種感動和驚喜。他用留有被尼古丁熏黃的手指反復的翻看著其中的幾幅畫紙,不知為什么有了些喜出望外的感覺。
"對不起,這不過就是貧僧自己無事畫著好玩的。"因為洪山上經常有繪畫的人,其中藏*臥虎的人物誰也不知道,我就莫名其妙的有了些小心:"如果貧僧沒有猜錯的話,先生要不就是畫家、要不就是懂畫的人,看了貧僧的這些畫就一笑了之算了,千萬不要讓這些胡亂涂鴉污了您的眼睛。"
"小和尚,原來你真的叫小拐子?既然這樣的胡亂涂鴉就能叫人吃驚不已,要是真正認真作畫那又會怎么樣?是不是會令人眼前一亮呢?"那個中年人自言自語地說著,接著又直來直去的在問:"說吧,能告訴我跟著誰、在哪里學的嗎?"
我吞吞吐吐的說了武陵那座城市、還有那個妖艷的令人難以忘懷的馬君如的名字。那個中年男人點上一支煙,皺著眉頭想了很久才斷然地說道:"不對,你說的不對。我根本不認識那個人,也沒聽說過那個人,那座城市里也沒有喜歡這種畫風的人!"
"那是一個女孩子,在羊城的時候曾經跟著一位教授學過繪畫,后來回到武陵該行做餐飲生意了。"我在一邊對那個中年男人解釋的同時一邊也給他一些提示:"據說教她的那個羊城教授在美術界也有些小名氣。"
"原來說的是他,那是一個五毒俱全的家伙,美術界都知道他畫的畫倒不怎么樣,就是他下面的話兒了得。據說和一些高官的老婆走得很近,所以能把畫賣到流花賓館去,就有了吹牛的本錢。"聽我說了那個教授的名字以后,那個中年男人對他居然不屑一顧:"那個家伙不是這種畫風,學都學不會,更別說還能教別人!如果他能有幾分你的這些水準,他的畫就可以被國家領導人當作國禮送給外國元首了!"
我聽得有些發暈:"您這不是在說笑話吧?"
"這么多年來,有人叫過我各種各樣的稱呼,就是沒有人對我說過我會說笑話,更沒有人說過我還有什么幽默的成分了。"那個中年男人大大的吐了一口煙霧,就在正在蹲在地上看螞蟻搬家的木青蓮對面的一塊被劈成石凳形態的山石上坐下,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在命令我:"小拐子,給你十五分鐘,幫我畫一張人物素描!"
我有些暈頭暈腦的在問:"畫誰?"
"媽的,看起來又聰明又干練,原來還有些傻傻的!你說畫誰?當然畫我嘛,不然畫你的小師妹不成?"那個中年男子突然看了一下手表,把手一揮,立馬就變成了一個肖像模特兒,除了抽煙以外,所有的動作都隨之停止了:"別有什么顧慮,該怎么畫還是怎么畫,拿出自己的水平就行了,就是不要畫虎不成反類犬!"
我自然就有了些猶豫,既不知他的來意,也不是他是何人,更不知他為何對我的那些很隨意的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不是說舉手之勞嗎?不是說出家人慈悲為懷嗎?"那個中年男人很會用佛教思想來堵我的嘴:"放心好了,我沒什么惡意的,不過就是喜歡你在畫里表現出來的那種個*畫風,想看看你的臨場發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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