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9.最起碼我不是小媽養的
我一眼就認出了從面包車下來的那個西裝革履、黑沉著面孔的司機就是剛剛和我打過交道的荔灣區那個道上老大啃牙仔的馬仔陳志強。
陳志強是一個臉面和眼睛長得都有些像那個有些陽痿的劉翔的年輕人:滿臉的疙瘩、眼睛里有一種神經質的瘋狂,自命不凡,卻很會作秀;劉翔可以在兩屆奧運會上愚弄十幾億中國人,在世界體壇上留下不小的笑柄,卻依然被國內的一些媒體無恥的吹捧成英雄,根本不知道真正的英雄應該就是寧可站著死、不愿跪著活的錚錚男子漢!有一段時間,那個狡猾而懦弱的劉翔在中國成了一種神話,不僅賺足了鈔票,而且還能終身全額免費醫療,因此就備受爭議:不是說與國際接軌嗎?為什么在體育界就不能這樣?
陳志強是一個長得還算端正、有些花美男的影子、還有些小白臉的腔調;有些富二代的目中無人,也有些江湖歹人的陰險;有些衣冠**的打扮,也有劉歡那樣的長發,可是偏偏就沒有區家大少所具有的那種收放自如的優雅、**倜儻的外表、博覽群書的才華,也沒有區杰良那樣文質彬彬的氣質、出口成章的本事、以及對父輩的孝順、對工作的認真、對朋友的真誠、對女人的隨意,以及對生活的豁達的人。可是這樣的夸獎話卻被區家大少全盤否定:"老五,拿我和任何人對比都行,就是別和強仔比好不好?說起那個家伙就惡心!最起碼我不是小媽養的!"
這話說的是真的。有一種不成文的傳聞,說的是荔灣區的那個啃牙仔在初出江湖的時候,就在上下九當鬼佬(羊城話:流動商販、擺地攤的),就和那里的一個發廊的小姐成了相好,自然就把一些好不容易掙到的錢塞到女人的那個銷金窟里去了;后來,啃牙仔因為殺了一個和他發生爭執的攤主,到牢里蹲了幾年,出來后又到上下九擺攤,就沒有人敢惹他了。可是他卻從來不消停,想盤下那里最好的一家店鋪,人家當然不愿意,談了幾次談翻了,他就把人家打成重傷,又被關到監獄里待了幾年。聽說他被放了出來,那個被打的商家主動卷鋪蓋走路,于是,上下九那一帶就自然而然成了啃牙仔的地盤。
陳志強就是那個發廊的小姐生的,人家小姐是做那一行生意的,經過的男人成百上千,天知道是誰的?就和有段時間爆出的海南三亞的那個海天盛宴,明星富豪集體胡來的消息,孫興、汪小菲榜上有名,莫文蔚和一幫女明星也在里面演出。據說有一出道不久的**綠茶婊,在那里先后與八個男人有染,后來發現自己受孕,本來是想借機釣個金龜婿,卻不能說明究竟是誰而為,只好不了了之。
發廊的小姐在做那種生意的時候,當然會給客人的那里穿雨衣的,名義上說的是大家都好,其實還是害怕被染上艾滋,想必啃牙仔也會是同樣的待遇,所以有人說,那個發廊小姐不過就是找個冤大頭而已。不過啃牙仔似乎卻很樂意將陳志強收入自己的門下,而且將他培養成自己最信賴、最放心的馬仔,似乎也在間接的證明另一種他從來都是直接在那個公共廁所拉尿的那個傳聞的準確性。
佛爺是個雄心勃勃的男人,可也是一個野心不大的男人,對江湖上你爭我奪占地盤從來不感興趣,認為守好自己的海珠北路這一畝三分地就足夠了,說這是向毛爺爺學的搞好自己的事,不想在羊城稱王稱霸,這其實也是向所有道上的朋友表明自己的觀點,大家可以相安無事的。直到阮紅旗在東風西路開了那家升平娛樂城,因為不在海珠北路的范圍之內,卻也屬于海珠北路的人,啃牙仔拿阮紅旗開刀,就是想試一試佛爺的虛實,結果雙方打了個平手。
然后就是人民北路的那家潮汕腸粉店,雖然是陳志強先挑起來的,可是我明目張膽親自上門把事情公然挑大的;雖然開始的時候僅僅是一件小事,可是到后來發展到雙方劍拔弩張、針鋒相對,連官方、商界、媒體、道上等各方面的人全都被卷了進來,這肯定是出乎啃牙仔和陳志強的預料的,最后在雙方談判的時候,我和佛爺的配合天衣無縫,佛爺愿意接受各位老大的調解,雙方各退一步,可是我堅決要求那家潮汕腸粉店從那條街上消失,而且聲稱如果不答應這一條,其他的免談。佛爺裝模做樣的打了我一巴掌,可是我的堅持最終被答應了。
這就是我和陳志強之間戰爭的真正開始。
實話實說,我根本瞧不起像陳志強那樣的社會混混,憑著有一個道上的老大當后臺,憑著有一張還算看得過去的小白臉、憑著一種吊兒郎當的態度、憑著有錢有勢,也憑著那一帶根本沒人敢惹他,就自以為自己了不起,就有了一種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傲氣,就敢于對海珠北路的那個老人又打又罵,不僅敢明目張膽的挑釁老一輩的權威,而且手段很毒辣,擺明了就是一種叫陣:我就要這樣張狂,你能怎么樣?有本事放馬過來!
我從來就看不起這樣的人,看上去氣勢洶洶、不可一世,其實沒什么本事,只要敢于硬碰硬,針鋒相對,他就是一只紙老虎;我從來就不把這樣的家伙當作自己的對手,雖然他很陰險狡猾、也很手段毒辣,而且還手下很多,人多勢眾、兵強馬壯,其實就和牯牛山的朱爹爹所說,不過就是空心大蘿卜,對待這樣的人,一次就得把他打疼,知道我們根本不尿他;還有一種方法就是讓他消失,沒有了話語權,剩下的嘍啰就是一幫烏合之眾。
我相信并實踐過那個理念,可是在那個凌晨二點、在那條空蕩蕩的海珠北路的上面,我不得不重視那個家伙的存在。因為我認得他手里握著的是一把67式手槍,那種手槍在對越作戰以后曾經有一部分散落到民間。我敢肯定陳志強手里的是一把真槍,極有可能就是其中的一把,我能從他打開保險的聲音聽出這一點;我也能肯定那是一把制式手槍而不是仿制的,我從槍筒的顏色就可以判斷出來。我知道我沒有那種躲避子彈的能力,也沒有刀槍不入的神通,所以對那個人可以蔑視,可必須對那把槍應該保持高度的重視。
謝天謝地,命運又一次惠顧我:我看見那個右手提著槍向我走來的陳志強的左手還有一個小圓筒,我認得那是一個槍械消音器,是為了降低子彈出膛、空氣沖出槍口的時候**的壓力對外面的空氣引起的沖擊震動的東西,馬上就心花怒放了:我對這種消音器很熟悉,知道在安裝的時候必須看一眼才能將消音器與槍口的螺紋對準,我就知道這個家伙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應該在下車以前就把消音器裝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向我走來的同時還不得不低頭看一眼消音器和手槍的聯系,那就是我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當然知道那個機會對于我來說有多么重要,我就目不轉睛的果然看到了那個時刻的出現。我幾乎就在他低頭的那個瞬間,飛快地拔出了那個家伙肚子上的那把彈簧刀,根本沒顧得上有大量的鮮血隨著我的動作飛濺而出,也根本沒管那個家伙又發出了一聲慘叫;就在陳志強因為他的同伴的慘叫抬起頭來的時候,我已經將那把明晃晃的彈簧刀向他拋了過去。
我的飛刀技術是在牯牛山跟著朱爹爹學會的,樹枝上的小鳥、草叢中的野兔、地上的螞蚱常常成為我的練習目標,不敢說是什么百米穿楊,十米以內十之**都會有把握。后來到了水溪,田大要我用此法殺老鼠;到了鄭河,馬法師要我用此法抓魚;到了楓樹,教長要我用此法殺雞;就是到了寶通寺,玉林大師也喜歡在閑暇無事的時候,看我玩玩飛刀,當然不是殺生,而是用飛刀的方式去給木青蓮摘那座小院葡萄架上的那一串串紫色的葡萄。
我和陳志強的距離不超過五米,這么近的距離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連我自己都要無地自容了。那把彈簧刀的速度很快,搶在陳志強還根本沒有來得及抬起槍、也沒有給他任何躲閃的機會之前就準確地**了他的右上臂的肌肉里面去了。我不想要他的命,也不想在海珠北路鬧出命案,況且還有目擊證人的情況下那可是無法否認的,我只是用這種方法強迫他放下武器。
陳志強的那把還沒有完全上好消聲器的67式手槍從他手里*落、還沒有落地就已經落到了我的手里,手里的那種沉甸甸的感覺和槍身的那種幽幽的金屬暗光都使我信心倍增,我一腳就把已經疼得彎下腰的陳志強給踢開,拾起我扔在地上的那個中聯保險發的手提包扔給坐在那輛三菱面包車里面看見全部過程、嚇得目瞪口呆的小丫頭,一個箭步鉆進車里,反手關上了車門,直接撲向了前座的方向盤。
謝天謝地,面包車的發動機還在正常的運轉,汽車鑰匙也還插在點火開關里,我不過就是換了一個檔位,猛踩油門,這輛日本面包車就馬上變成了一頭咆哮的猛獸,一下子竄了出去很遠。我在路過那家小超市門口的時候,還記得對那原來打著麻將、現在都呆若木雞的四個男人叫道:"愣著干什么?不是海珠北路的人嗎?趕快打電話!110、120,救人要緊!"
等到我們的車穿過海珠北路、沖過西門口,從公園前上了解放中路以后,才遠遠地聽見不緊不慢的警笛聲在慢慢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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