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7.此道誰人賽我
張勁松在晚上十點半鐘接到一個操外地口音的女人的電話一點也不奇怪,凡是做那種生意的女人都是地下游擊隊,到了晚上才會活躍和光鮮起來;而他這個雖然其貌不揚、還有些面黃肌瘦的老男人因為跟著佛爺有吃有喝還有些地位,自然不會被在海珠北路的那些內街小巷開那種門面不大、卻**無限的小店老板所怠慢,那些新來乍到的一些外地小姐也會給他一些面子,讓他在佛爺面前為自己美言幾句,誰不知道大樹底下好乘涼?
馮夢*的《醒世恒言》里有一首《西江月》的詞里寫道:"年少爭夸風月,場中波浪偏多。有錢無貌意難和,有貌無錢不可。就是有錢有貌,還須著意揣摩。知情識俏哥哥,此道誰人賽我。"說的就是風月場上的關鍵,除了那些有錢有勢的官員富商可以應有盡有、隨心所欲以外,還有一類人,也是做那一行的小姐們都很喜歡的,所以,《賣油郎獨占花魁》里面說:"但凡做小娘的,有一分所長,得人襯貼,就當十分。若有短處,曲意替他遮護,更兼低聲下氣,送暖俞寒,逢其所喜,避其所諱,以情度情,豈有不愛之理?言叫做幫襯。風月場中,只有會幫襯的最討便宜,無貌而有貌,無錢而有錢。"
張勁松就是這類人。長相不揚、臉色蠟黃,一看就有些肝病的嫌疑,也很有些病怏怏的感覺;雖然在寶安混了二十多年,也沒有得到改革開放的什么好處,混到最后也不過就是一個國企的基層干部,在精簡的時候不得不辦了病退,自然也沒什么錢;回到海珠北路,不過也就是跟著佛爺晃蕩,到吃茶去茶樓白吃白喝,打牌說閑話圖個**快活和肚兒圓,連到區記美食喝杯酒,梁惠英往往也會躲開,而收銀的年輕仔只認錢不認人,吃飽了喝足了還得自己買單,自然不能入那些想找梁朝偉似的老男人談戀愛、想找郭臺銘似的老男人結婚的女人的眼。
不過這個看上去沒什么出息、想起來也有些落魄的老男人卻有一項本事,就是會為那些在海珠北路范圍內開按摩店、足療館、美容院、休閑中心、MTV娛樂廳、洗浴中心、私家會所和各種夜店的老板幫忙給各路管理、監理、執法人員疏通關系。那些街道辦事處的公務員個個都叫他松叔,自然會給他面子,就是那些戴著大蓋帽的執法人員也知道這個人與佛爺的關系不錯,誰會不賣個面子,說一句"下不為例"走人了事,那些老板就會千謝萬謝,請客吃飯很正常,還會給他塞一些錢,說一句"以后多照應"之類的話,張勁松也就笑納了。
他也會幫那些初來乍到羊城做那種生意的外地小姐介紹生意,他認識不少喜歡品嘗新鮮的男人,那自然就是做那種生意的女人的聚寶盆,自然受歡迎;即便是被警察掃黃掃到派出所去了,只要給張勁松打個電話,他就會熱心快腸的跑去幫著說情,人家是佛爺的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些警察只好降低罰款標準,把人放出來。女人用什么表示感謝?還不是身上的那兩片肉!和這個老男人溫存片刻,不過就是多接了一個客人;做這種生意的女人都是公共痰盂,什么樣的男人往里面**其實沒什么關系,不是說和為貴嗎?
張勁松的那些事多多少少都會傳到佛爺的耳朵里,他不過就是一笑了之,賴廣大和程根球擔心那個家伙長此以往收受人家的好處會敗壞佛爺的名聲,希望佛爺找個機會提醒一下張勁松,佛爺不以為然:"魚有魚路、蝦有蝦路,都是海珠北路的老人,他自己謀條生路有什么不行的?總比那些販毒的強些吧?"
那天在區家,由山田先生向賴廣大、程根球、伍浩昌、湯涌、張永仁、嚴小樓、阮紅旗通報了當年那個血腥事件的全部經過,也說明張勁松就是那個滅門慘案的首犯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驚呆了,幾乎沒有人敢相信這一事實。區杰良給他們看了我畫的那五幅人像素描,賴廣大一下子就哭得像淚人似的:"媽的,這么多年我每個月還派給他幾百元錢把他給恭恭敬敬的供著,原來是只白眼狼,真***是養虎為患!"
佛爺狠狠的打了賴廣大一**,可是誰都看見了佛爺眼里的淚花。
"除了張勁松、馬偉宗和鄭俊杰,這個人我認識"嚴小樓很快就認出了那兩個陌生人其中的一個:"當年是寶安的一個小混混,我在那座城市讀書的時候,他曾經在我所在的那條街上也呆過,可是聽過他已經失蹤很多年了。"
"已經查清了,另一個家伙也是寶安過來的,同樣也是失蹤很久了,有人去專門查過公安和報刊的尋人信息,也去采訪過知**。"區杰良介紹說:"十分巧合的是,他們失蹤的時間都是在那次兇殺案之后不久,所以基本上可以肯定是被張勁松他們殺人滅口了,這也就是之所以這么多年也沒有查到一點線索的原因之一!"
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因為當年的那個血腥之夜的慘狀誰都聽說過,那件事情的本身就叫令人發指;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那三個喪心病狂的家伙為了不讓已經急紅了眼的佛爺和公安查到他們的點滴線索,居然連自己的幫兇也敢下手,這樣的首惡分子居然還在自己想要消滅的佛爺面前若無其事的生活了這么多年,想想就叫人不寒而栗。
"誰也別勸我!"伍浩昌第一個站起來請戰:"佛爺,我知道我是個書生,所以每一次行動都沒有我的份,我認了!可是這一次怎么也得算上我一個,無論如何我也可以幫幫忙,哪怕就是開車也行,我才有一種復仇感!"
"別給我說,誰叫人家既是關芳藹父母的女婿,又是大小姐的五哥呢?這件事老五由做主,把我和他日本干爹都趕出來了!"佛爺踢了我一腳:"你得給我把那個王八蛋的皮給扒了,要不就來個千刀萬剮!不管怎樣我也有幾句話想當面問問那個喪心病狂的家伙!"
"干爹,扒皮的活沒干過,千刀萬剮我想著就太惡心了,我們可是仁義之師,還是換一種方式送松叔上路吧!"我沖著佛爺和山田先生一笑:"當然后一個條件可以答應您們,就讓伍處長給你們兩位開車。"
"書生有了活,是不是給我也找點事做?"阮紅旗聲音**的在說:"我是海珠北路的人,好歹也得給我一個替杰良的媽媽、大小姐的父母報仇雪恨的機會!"
"阮哥,你老媽說過的,你連殺雞都不會,還會殺人嗎?"我一本正經的告訴他:"區家大少也被我拒絕了,張哥也一樣,你們兩個就是杰良的左右手,負責接下來的到公安機關報案、宣傳和配合工作,湯哥也是這一小組的,目的就是一個,必須讓鄭俊杰死!必須讓那三個包庇兇手、提供不在現場證據的那三個家伙也死!"
"阿年。"嚴小樓在說:"我既不是書生又不是文人,在社會上混了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干過,這件事不能沒有我!"
"那是肯定的,嚴哥正是干這種事的好手!"我有些抱歉的告訴他:"不過就是有些不好意思告訴嚴哥,你也還是開車,只不過是給張勁松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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