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0．嫩伢子又回來了
又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夏日的早晨，經(jīng)過了**的寧靜，鄭河的石板路上又有了些熱鬧，那些一家一家緊貼著、相互依靠和支撐的木屋上都有了些白色的炊煙，家家都會傳出咿咿呀呀的開門聲，于是就可以站在老街上透過那些敞開的大門一直望到后院那些綠色的樹木和開得正艷的花草；街上的那些納涼的竹涼*、竹靠椅都不見了，就是那個環(huán)衛(wèi)女工莫名其妙的看著打掃的干干凈凈的街面發(fā)呆，今天既不是學(xué)雷鋒日，誰會幫她打掃衛(wèi)生，莫非有領(lǐng)導(dǎo)視察不成？
孩子們開始成群結(jié)隊的走向?qū)W校，也有了些小車、貨車和摩托車、電瓶車轟轟烈烈的從老街上開過；有了些準(zhǔn)備乘船去馬頭巖、橋木溪、馬石、營盤和白石鋪的人踏著石階下河，望江樓的老板娘推開窗戶，招呼自己熟悉的人幫忙帶個信，叫昨天被自己放假回家的廚師和他的徒弟早點趕過來幫忙：“也許還在睡覺，也許還沒有開機，今天會有不少人來吃飯，忙得很！“
“忙才好啊，生意多了才能發(fā)大財嘛！“回話的人答應(yīng)得很干脆，可還是很容易發(fā)現(xiàn)豆腐西施與往日似乎不同：“君如姐是不是做了美容的？起碼年輕了十幾歲！“
其實望江樓的女老板本來就是一個遠(yuǎn)近聞名的美女，即便是快到奔五的女人了，可依然有那么多的男人趨之若鶩，浮想聯(lián)翩，長得**圓潤是一方面，無論是迷人的桃花眼還是優(yōu)美的脖子，至少顯不出多少皺紋；那種很有分量的*器、圓圓而又**十足的**被衣裙包裹得恰如其分，就不得不叫人對她的**想入非非；更要命的是雖然神情雍容柔美，還有些與生俱來的矜持，可那因為薄施粉黛而雙腮若隱若現(xiàn)的紅暈，加上那烏云般柔亮潤澤的秀發(fā)，美眸顧盼間華彩**，紅**漾著清淡淺笑，白衣紅裙，就將那種女人的**發(fā)揮到了極致。
走在老街上，當(dāng)然也會有人和望江樓的女老板打招呼：“早！“
“您也早！“女老板對所有的鄭河人都很熱情：“吃過早點沒有？“
“一碗津市米粉！“那個和她打招呼的年輕女子的眼睛一直關(guān)注著她身后的那個長得很好的高個子男人，嘴里還在問道：“女老板出門買菜？“
“可不是的。趁早上涼快，多準(zhǔn)備些食材。“馬君如自然明白那個女子的眼睛里表現(xiàn)出來的意思，簡簡單單的說了句：“新來的伙計，幫忙提菜的。“
那是一個方面大耳，輪廓粗獷，虎背熊腰，頗有些強悍氣質(zhì)的三十來歲的大男人，關(guān)鍵是長得帥氣，那張如此英俊、如此英氣逼人的男人別說在鄭河、就是在武陵也恐怕都是鳳毛麟角的；那張帥得發(fā)酷的面孔加上高大的身材、結(jié)實的體魄，就顯得嚴(yán)謹(jǐn)、正直而堅定。但最吸引人的還是那個幫工的神態(tài)，提一個花格的竹籃，就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跟在自己的女老板身后，叼一支煙，兩眼到處張望，雖然充滿好奇和興奮，卻莫名其妙的給人一種真誠可信的感覺。
那個男人干凈利落的板寸頭，說明他的堅決果斷；他的眼神深邃而靈動，說明他是一個我行我素的人；而他身上那不過一件薄薄的T恤、一條更簡單的半截沙灘褲就顯示著他強壯的體格，配上他身上無形中散發(fā)出來的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使人感到此人他日決非池中之物，更要命的是，他的身上男人味十足，那個從來自作主張的女老板在挑選食材的時候，居然也會扭頭爭取一下那個男人的意見，這就太不簡單了，信息量太大了，得好好分析，慢慢消化。
如果不是趕場日，鄭河老街的早市也就是俗稱的“露水早市“：天剛剛亮，早早的就有些商販和附近的菜農(nóng)在沿街兩邊的商鋪和住家門前的臺階上擺上一些臨時攤位，賣些包子饅頭、面條米粉之類的早點，賣些剛摘下來的新鮮蔬菜和時令瓜果，等到太陽升起、或者可以說，在市場管理員上班之前，就收拾起來各回各的家。當(dāng)然躲得就是市場管理費、還有清潔費，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一些攤派，普通百姓都不富裕，有些時候不得不斤斤計較才行。
不過那些在老街上開店的商家還是很厚道的，大多在露水早市快收攤的時候才開門，自然就是那些規(guī)模不大的煙酒店、雜貨店、糧油店、水果鋪、肉鋪和油坊、酒坊。望江樓的女老板走到老街唯一的肉鋪的門里，扭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那個幫工。那個至少高出女老板一個半頭的幫工先是看中了幾個新鮮蹄髈，甕聲甕氣的告訴女老板：“我學(xué)會做**蹄髈了，今天是不是給大家露一手？“
女老板嫣然一笑：“那還用問嗎？“
聽見那個自己不認(rèn)識的幫工說得一口流利的武陵話，肉鋪老板就有了些好奇。
那個幫工又要了一刀很大的里脊肉，放進(jìn)竹籃以后，又在肉架上掛著的那一排早已分割成條的牛肉前搖頭晃腦的不知看些什么。肉鋪的老板見來了一個大主顧，雖然不知為什么一向自有主張的女老板今天會乖乖地聽一個幫工的話，卻也笑著自我介紹著：“這是小楊溪的黃牛肉，昨天夜里剛殺的，新鮮的很，沒打過水的！“
“拐噠（武陵話：糟了）！“王大年歪著嘴在笑：“二爹，您老的這套吆喝二十年不變，聽起來還不錯的，就是感到有些霍懶醒（武陵話：吹牛）！“
“格老子的！“那個肉鋪的老板被王大年的話嚇了一大跳：“你是哪里拱（武陵話：鉆）出來的？老子怎么一點印象都找不到？“
王大年笑嘻嘻的遞給他一支煙：“其實，二爹的吆喝稍稍改一下，把小楊溪改成楊溪橋也是不錯的。“
“你是誰？“肉鋪的老板越來越疑惑了：“你以前來過鄭河？到過我的鋪子？“
“豈止到過，您慢慢想！“王大年走出肉鋪，腳尖一點，身子就飛到了街的對面，那是一家雜貨鋪：“妹子，這里還是張老板的店子吧？是就好！給我拿三瓶紅燒醬油、三瓶料酒，五瓶豆瓣醬，兩大包粉絲，再拿一件德山大曲，十箱青啤！“
那個守店的女子看見突然出現(xiàn)的帥哥有些不知所措。
“看什么看？把記賬的單子拿出來簽字！“王大年的霸氣在那條鄭河老街上表現(xiàn)得淋漓精致：“什么？概不賒賬？去把你爹叫來，想當(dāng)年，老子在這條街上可以橫著走！沅江小*的簽字還沒有哪個人敢說個不字！“
只聽見肉鋪里哐當(dāng)一聲，卻是驚得目瞪口呆的老板手里的切肉刀掉在了地上，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嫩伢子？“
“回答正確，中午到望江樓喝酒算您一個！“王大年腳下一點，身子又回到肉鋪這邊：“記得當(dāng)年偷過您的一副豬下水，您提了一把殺豬刀就把我一直追到江里去了！“
“我耳朵沒出毛病吧？“肉鋪老板轉(zhuǎn)身向馬君如問道：“他說他是嫩伢子！“
女老板擦著發(fā)紅的眼睛在點頭。
“老天終于開眼了！“那個老板大聲的叫了起來：“嫩伢子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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