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2.研討會的發言
退休其實只是針對平民百姓的,給一點退休金不說是什么安享晚年,至少可以衣食不愁了。不過對于像黃**這樣曾經身為一縣之長的官員來說,退下來的只不過是職位,其他的待遇照樣擁有,住院可以住單間,出門可以派小車、可以參加休干所組織的釣魚、書畫、棋牌樂,也可以公費游山玩水;更重要的是在諸多方面退而不休,可以與他人合辦公司、新辦項目,三十多年積累下來的人脈和資源還不好好利用,豈不白白浪費掉?
當了三十多年的官,也就坐了三十多年的辦公室,說了三十多年的官話,做了三十多年的官事,吃了三十多年的官飯,時間長的連自己都膩味了:在縣城里住著,遇到領導得殷勤著,遇到下級得端著,遇到交際得應酬,遇到矛盾得躲著,遇到女人得傷腎,還不如退回到自己的老巢里來,那里是他的根據地,又是他的嫡系手下最多的地方,還是他小兒子的勢力范圍,自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人敢在桃花源鎮上冒犯他。
現在的官員不再和前些年那樣,要么是錢迷要么是**,即便是在新常態下不作為取代了銳意進取,也希望自己的形象不是那么丑陋可笑,不說是隨口唐詩宋詞、警句名言,至少也得讓自己的形象變得文雅一些,所以黃**從在任上起,就一直很關注花鼓戲的動態,特別是退休以后,給了他一*武林花鼓戲學會的副理事長的頭銜,他就自我感覺變得更加文質彬彬起來,甚至請人捉刀,以他的名義在刊物上發表過一篇論文,自然好評如潮。
花鼓戲是三湘之地最著名的地方戲種,源出于漢族民歌,以后逐漸發展成為一旦一丑演唱的花鼓戲的初級形式。清嘉慶二十三年(公元1818年)刊行的《瀏陽縣志》談及當地元宵節玩*燈情況時說:“又以童子裝丑旦劇唱,金鼓喧闐,自初旬起至是夜止“。說明一旦一丑演唱的花鼓戲--地花鼓,最遲在清嘉慶年間已經形成。又據清代晚期的戲曲理論家楊恩壽在《坦園日記》中記載,清同治元年(公元1862年),他就曾經看過花鼓詞的演出,然后,逐年發展,便形成了藝術上比較完整的地方劇種了。
早期的花鼓戲,只有半職業性的班社在農村進行季節性的演出,農忙務農,農閑從藝是主要形式。到了清光緒年間,花鼓戲的發展才出現了結班演出的劇團形式。只是和宣統年間的《長沙曰報》上登載的那樣,當時的武陵就有官方禁止“花燈淫戲“的通告,各地花鼓戲經常遭受歧視和禁演屢見不鮮,各地的花鼓戲班都不得不兼演當地流行的各種大戲劇目以作掩護,例如武陵的“車兒燈“就有不少花鼓戲藝人學漢劇、入漢班,演出常是花鼓、漢調此起彼伏。
其實在創建之初的清朝末年到民國的整個時期,**一直是個與**并稱的行業,前者就是打著賣藝不**的旗號又當**又立牌坊,后者就是光明正大的皮肉生意,除了好逸惡勞的極少數人,多數女藝人其實都是為生活所迫,為生存所不得不為之。直到*****以后,在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文藝方針指引下,花鼓戲才能成為藝術學院的專科,各地也才能分別成立專業劇團,**城市的劇場進行公演,所以說,新舊社會兩重天在花鼓戲上的表現尤為突出。
因為領導重視、群眾喜聞樂見,有關人員不僅整理出《劉海砍樵》之類的新編歷史劇,更是在現代戲改革的大潮中,創作出《打銅鑼》、《補鍋》等劇目,不僅登上舞臺,還被搬上銀幕,深受全國各地的人民群眾的喜愛。據1981年統計,全省有花鼓戲劇團54個,并成立了省花鼓戲劇院,不過這也就是花鼓戲的**時刻了。
而花鼓戲隨之迅速衰敗和面臨**的生存危機的原因多種多樣,除了觀眾對于戲曲藝術情感的不斷淡化,戲曲編創隊伍的日益蕭條,傳媒工具越來越多樣化,多元化的文化發展使得一些充滿低俗和刺激的“夜店文化“充斥著演出市場,造成花鼓戲觀眾的急劇流失,最主要的還是傳統劇目吸引不了年輕觀眾,編創人員也沒有貼近生活節奏的現代作品問世,連赫赫有名的京劇都不得不為生計而苦苦掙扎,花鼓戲就自然也步入了衰退之路。
花鼓戲其實就是兩湖、皖粵等地的花鼓戲、采茶戲、燈戲和楊花柳等劇種的一種統稱。主要曲調來源于民間小調,如花腔、打鑼腔、川調、口子調、筒子腔等。三湘各地的花鼓戲劇目就有400余出,而三楚之地也有“大本三十六,小出七十二“的說法,大多是反映人民勞動、男女愛情和家庭矛盾的,都以濃厚的鄉土氣息反映著當地的風土人情、喜怒哀樂,因此花鼓戲與當地人民的生活關系非常密切,再加上語言不同、師承不同、流派不同,各地區的花鼓戲也就有著各自的風格特色。
所以花鼓戲的種類也就五花八門。光是瀟湘一個省就有星城花鼓、岳州花鼓、衡州花鼓、寶慶花鼓、永州花鼓、武陵花鼓之分,在花鼓戲鼎盛時期的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不僅劇團甚多,名角輩出,而且在許多地方都出現過“三里五臺“的景象和臺上唱、臺下和的生動火爆的場面。只可惜僅僅只是曇花一現。隨著中心工作重心的轉移,隨著經濟工作越來越成為重中之重,隨著有關方面對花鼓戲的傳承和發展的忽視,對文化建設的放任自流,隨著花鼓戲專業人才的流失和斷層,加上戲曲內容陳舊,時代感不強,快節奏生活的增強、娛樂生活越來越呈現多樣化、現代化、全球一體化的大背景下,那些陳詞濫調的傳統花鼓戲自然很難符合娛樂大眾的口味了。
“源于民間的采茶燈、車兒燈的武陵花鼓戲,主要流行于武陵及湘西廣泛的一些地方。因為傳統劇目良莠不齊,清朝被禁、民國被限也是不爭的事實,被迫與漢班同臺合演,在合演中直接受到來自江漢平原的漢劇的影響也是事實。“這篇在武陵戲曲節理論研討會上的發言稿是《武陵文藝》的一個編輯為他捉刀寫出來的,黃**自認為寫得還不錯:“所以,武陵花鼓戲的音樂也就是'川調'、'打鑼腔'和'小調'所組成,主要劇目有《林英觀花》、《跳粉墻》、《揀菌子》、《雙下山》以及***改編的《尤二姐之死》。“
在段落之間有一個自然的停頓,這是三十多年照本宣科念稿子所形成的習慣。黃**才不會在念稿的時候念成:“正像**說過的:'小小寰球,有九只蒼蠅碰壁。'“也不會在秘書糾正“幾只“的時候還強調:“九只啊,我不是說過了嗎?“不會和那個領導同志正在念稿,女**員上來續水,發現那女的洶涌澎湃之后不小心念錯了行,旁邊有秘書提醒后才一拍腦袋,說一句:“瞧我這**!“更不會心不在焉的讀出稿紙上提示的“轉下頁“或者“此處應有掌聲,稍作停頓“之類的笑話,黃**只不過就是想看看其他人的反應如何。
結果失望的發現參加這個還算是高雅的研討會的與會者在他講演的時候要么就是昏昏欲睡,要么就是閉目休息,這也難怪。誰叫研討會上來了好幾位戲曲理論家,誰叫他的發言被安排在午飯之后的下午,誰叫他還興沖沖的想來附庸高雅,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了。剩下的那些人要么在交頭接耳的小聲說話,明顯的藐視他這個前縣委書記的權威,要么就是低著頭看不見表情,猜也猜得到,人家是拿著手機找樂,完全是濫竽充數。
他喝了一口茶水,平靜了一下心態,明明知道現在開會都是發言者照本宣科,聽者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都是完全不過心的。說是兩位高官分別在相關會議上強調要發言者不準念稿子、要講實在話,這就是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根本不理解下面干部的疾苦。誰不知道現在除了文山會海就是視察和學習,誰能了解基層的實際情況,再說,現在的發言稿多半是各部門自己代寫的,當領導的不過就是到場照本宣科罷了。*稿發言?要講實話?知不知道萬一出現不一致的言論、發生重大口誤算誰的?還有誰敢說實話?就是私下里說也隔墻有耳呢!
黃**在繼續讀發言稿的同時,還不忘用眼角看了一眼坐在窗前角落上的那個長相俊俏、*大臀肥的三十來歲的女人,那是他剛發現不久的一名花鼓戲班的旦角,自然就有了些興趣,正在努力接觸中,自然也是他參加這次研討會的原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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