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0.晚風輕吹涼陣陣
小鎮初夏晚上九點多鐘的時候,大街上也依然是各種燈光五彩斑斕,把整個小鎮的夜晚變得充滿生機,大街上的那些車輛飛快行駛,越來越多的人已經擁有了自己的私家車;被改裝過的摩托車轟鳴著從街上掠過,那時年輕的朋克一族在發泄自己的熱情;街道上擠滿了人,各個商店都敞開著大門,飲食店的生意正紅火,擺地攤的小商小販像是從地下鉆出來似的到處都有,就有了汽車喇叭車、廣場舞的音樂聲和電視機的聲音以及叫賣聲此起彼伏。
不過從熱鬧的大街穿過那條長不過百米的小巷,柳州五菱面包車順著斜坡開上沅江大堤以后,一下子似乎開進了萬籟俱寂之中,天地之間空曠而廣闊,唯有一輪孤獨的滿月從高空俯瞰著月色下的沅江,還有長長大堤上那一輛前行著的孤獨的面包車。于是,沅江顯得更加幽深了,江水在月光下泛著銀白色的冷光,有一艘噸位不大的貨輪亮著燈在江面上移動,速度不快,不慌不忙,馬達的聲響也不大,就像在江面上滑行似的。
在這里土生土長的黃主席自然認得那條兩邊幾乎全是私人住宅的小巷通往沅江大堤,也知道大堤上的道路一段通往翹望咀,另一端通過水溪大橋。就又一次提出了那個問題:“你以前來過這里?”
“可不是的,干這一行的,湘西、武陵一帶都跑過。”那個男人回答得很率直:“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這里的一切都變了,就是道路還記得,畢竟是干這一行的嘛。”
那個時候,車載電臺正在播放《劉海砍樵》里的劉海的一段十字調:“小劉海在茅棚別了娘親,肩扦擔往山林去走一程。家不幸老爹爹早年喪命,丟下了母子們苦度光陰。嘆老母眼失明無人侍奉,心只想討房親撐持門庭。怎奈我家貧窮無衣無食,誰愿意來與我定下婚姻?”
“像你們這樣,說得好聽一點就是出外打工,說得難聽一些,就是顛沛流離、浪跡天涯。”黃主席在悠閑的一邊抽著煙,一邊一針見血地指出,他決定給他一些甜頭:“有沒有興趣讓我找些人給你換份工作?”
“真是多謝了,那就還是不要麻煩黃主席了吧?”那個大男人拒絕的很有策略:“像我這樣的人還是喜歡這樣走南闖北的生活,就算是萬一犯了事,無拘無束,也可以一走了之!”
“是不是有些好笑?”黃主席很有風雅的扇著一把黑泥紙扇,開心地笑了起來:“你就是一個開車的,能犯多大的事?就是犯了事,在這個鎮上還是我說了算!”
“黃主席說的極是!”那男人呵呵一笑:“怪不得有人專門要我來請您呢。”
他就更有了些興趣:“她說什么?”
沒想到那個司機也會唱花鼓戲,他唱的是《斬蔡鳴鳳》中胡二姐唱的那段《同心》:“晚風輕吹涼陣陣,清波池邊飛流螢。遙望九天銀河影,牛郎織女各西東。世上多少癡男女,盼月老牽紅線永不離分……”
黃主席就在車里擊掌叫好。
那天晚上恰好是個滿月,柔和的月光透過在沅江大堤上平穩行駛的柳州五菱面包車上的車窗灑進來,就有了些銀白色的月輝,只不過不太喜慶,反倒有些凄冷的感覺。放眼望去,那輪滿月遠遠的懸掛于小鎮的上空,柔柔的月光淡淡的傾瀉在水面上,于是就出現了一動一靜兩輪明月,在天上和江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黃主席就被那個女演員選擇在大地上談情說愛、還能又一次親密接觸的安排感到滿意了,這就是常說的文藝范。
女演員無疑是漂亮的,那身粉色的套裙掩不住她那婀娜美妙的身體曲線,凹凸有致的胴體若隱若現,胸器高聳,雪腿纖長,圓臀豐潤翹美;無論是那好似一潭晶瑩泉水的眼睛清徹透明,楚楚動人,還是鵝蛋形的俏臉線條柔美,配上鮮紅柔嫩的櫻唇,芳美嬌俏的瑤鼻,溫婉嫵媚的下巴,美得那么和諧悅目,美得那么令人傾心。當然會嗅到她身上如蘭似麝的體香,當然會看見她那渾圓翹挺的臀部,當然會品嘗她那紅紅的水蜜桃,當然會在月光下來一次車震。
可是那僅僅只是黃主席的一種想像,司機駕駛著汽車在大堤上向著水溪大橋的方向平穩的行駛了一段之后,輕輕地踩了一腳剎車,很靈巧的在轉彎,幾乎沒有在空無一人的大堤上做任何停留,就順著斜坡很輕巧的開了下去。高高的江堤在升高,灑滿銀光的沅江水面很快就看不見了,那防洪堤內不遠處的楊樹林高高的樹梢也隨之升起來,那些沒有特色卻也很結實的私人小樓就變得觸手可及,只有那輪月亮一成不變、沉默不語的跟隨著那輛面包車。
黃主席當然知道,其實從林源賓館到這里大不了也就是一箭之地,可是那女演員為了避人耳目,那司機為了很好地執行任務,卻在鎮上兜了一個大彎,也許就是想避免被人發現。到了面包車關上發動機停在那片楊樹林的時候,車載電臺正在播放花鼓戲《梁山伯與祝英臺》里面《山伯訪友》的一段唱腔:“梁山泊催馬往前趕,要到祝家拜訪同窗。樹上黃鶯叫的歡暢, 它要我快趕路莫誤時光。那蝴蝶展雙翅來來往往,它催我緊加鞭去會九郎……”
那個退休的胖老頭當然很滿意那個女演員選擇的那個地方,這里恰好就是小鎮的死角,或者叫做被遺忘的角落,長得郁郁蔥蔥的樹林不僅可以防備偷窺者好奇的眼光,也因為一邊是大堤、一邊是住戶后院的圍墻,在這個寂靜的夜晚,無論干什么都不會被發現。那個司機會很知趣的離開,那個女演員會輕手輕腳的出現,打開車門就會撲到他的懷里,所謂的“一切都在不言中”就是心領神會,就是知道各自需要付出什么,才會得到什么,所以他們才會熱吻,才會互相幫忙開展脫衣游戲,黃主席才會從她的背后猛地撲過去,把她壓在座椅上,女演員才會開始發出幽幽的*聲,使得黃主席老當益壯,全身熱血沸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可是那僅僅也只是黃主席的一種想像,雖然月光如洗,銀色的月輝穿過密密的楊樹葉撒在地上充滿了詩情畫意,默默屹立的樹林擋住了可能出現在沅江大堤上的路人的視線,私人住宅后院高高的圍墻也隔斷了偷窺者可能的好奇,自然是極好的幽會的地方。只是那個司機并沒有和黃主席所設想的那樣抽著煙哼著花鼓戲知趣的離開,那個眼睛會放光、聲音會撒嬌、言行會迷人的女演員也沒有和他所想象的那樣踏著月光姍姍而來,就有了些不好的感覺。
黃主席還是十分鎮靜的坐在面包車后排的座椅上一動不動:“你帶我要見的人呢?”
“就在你身邊坐著呢!”那個開車的男人扭過頭來笑著問:“黃主席沒看見嗎?”
“開什么玩笑!”他不喜歡這種用鬼神和幽靈捉弄人的鬼把戲,也有些意識到自己的判斷似乎在某個地方出了差錯,可他還是在一本正經的繼續問道:“這是什么地方?”
“好好看看,認真想想。”那男人的口氣中有了些強迫的口吻:“這片楊樹林是不是有些眼熟、似乎曾經來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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