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6.我敢有什么想法嗎
在漳江商城值夜班的時間是從下午18點到次日上午9點。開始的時候有些忙,尤其是商城晚上9點打烊關門以后的清場,既要提醒商家切斷各自店鋪的電源,又要在顧客和商家離場之后須將全部商城巡視一遍,巡視衛生間的水閥是否全部關閉,然后關閉整個商城的電源,并鎖好每一層樓的消防門和一樓的貨物進出的后門。
其后的保安任務就變得簡單了,除了對進出商城的外來人員仔細盤問并登記在冊之外,就是每小時巡邏一次,馮沙洲制定的《漳江商城保安職責》中說:“在巡邏過程中對發現的可疑情況要及時排除,必要時聯系商場負責人或隊長。“后面附有他的手機號,因為他就住在警衛室的二樓,所以可以隨喊隨到。可是值夜班的保安誰也沒去喊過他,除了夜間沒發生什么大事,也知道那個協警是水溪黃所長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找他的麻煩不就是跟黃所長過不去。都是出來討生活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商城的保安都知道,馮沙洲是個不好**的主,每天上班時間為不得遲到或早退,上下班都必須到辦公室簽到,否則視為遲到或早退;保安在上班過程中不能喝酒和睡覺,也不能酒后前來上班是很正常的規定,可是馮沙洲規定保安隊員在上班過程中不能閱讀小說,也不能看報、聽音樂、看電視,一經發現不是扣發薪水就是立馬辭退,就是沒想想,連他自己也是派出所的臨時工!
上過夜班的人都知道,有事做比沒事做容易混時間,時常到處走動走動也可以轉換心情,兩個保安拉拉家常、說說閑話也好度過漫漫長夜,可當保安就是守場子,人走樓空以后根本就沒事做,就會閑得發慌;點支煙、拿著強光電筒到處走走也可以,就是走累了就得歇一歇,兩夫妻天天在一起時間長了也會找不到感覺,況且兩個夜班保安天天碰頭,該說的話似乎都說完了,坐在一起相對無言,又不準看電視又不準喝酒,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會睡意來襲的。
好就好在夜班有兩個保安值班,國人都很聰明,就會想出一個側供給的點子,也就是其中一個人躲在某個角落里瞇上個把小時,另一個保安負責巡查和守衛,如果遇上睡不著覺的馮沙洲走下樓來詢問,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應付過去;在下一個時間段再換一個人睡一會兒即可,沒什么對與錯,大家都是這樣做的。
那天值夜班的兩個保安記得很清楚,事發那天晚上是國足十二強賽的其中一場,花了大價錢請來的里皮帶著被球迷嘲諷為“腿太軟、腳太臭“國腳們出征伊朗,就和著名國嘴黃健翔和韓喬生所下的裸奔的賭注一樣,國足毫不意外地輸掉了那場比賽,眼睜睜的看著莫斯科世界杯的大門對中國隊徐徐關閉而失望無比的球迷們罵罵咧咧的把電視機讓給老婆和女友去看新版《*雕英雄傳》,喝多了就以后昏昏入睡了,所以漳江商城不出所料的**平安無事。
商城的開始恢復忙碌最早是在清晨六點,一些快遞公司和物流公司的送貨車會陸續開來卸貨,聽見大門口的汽車喇叭聲,一個保安就會睡意朦朧的去按開電動門的開關,而另一個保安就會出去搬開那道安置了**的隔離欄,誰知不小心在路上滑了一跤,心情很不爽的罵罵咧咧的去做事了。那個駕著一輛貨柜車的司機因為常來常往,和這里的保安也熟悉了,一邊開著車轟轟隆隆的**大門,一邊大聲的和那個摔了一跤的保安開玩笑:“昨晚是不是又偷著宰了一只野狗燉火鍋吃了?臉上的血都沒擦干凈!“
彼此之間開玩笑習慣了,任何聳人聽聞的話也聽過,保安也自然沒有引起任何注意,回到警衛室,另一個保安也發現他的半邊臉上不知在哪里蹭了一些血,有些驚訝,那個保安這才想起剛剛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兩個人趕緊拿著強光電筒去那個地方查看了一下,地上果然有一攤紅色的、黏黏的血跡,因為發生在自己值班的時間段,出了事情會被那個因為有了后臺就趾高氣昂的馮沙洲追究責任,就有了些緊張,蹲**來仔細查看的時候,又從高高的天棚上滴落了一滴,恰好就滴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
轉臉向上一望,很容易就可以看見鋼鐵構件的天棚架上吊著一條大狗,在微風中擺來擺去。在強光電筒的交叉光柱里,那兩個保安吃驚地發現,那不是一條狗而是一個人,再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警衛室樓上住著的那個馮沙洲:頭顱被吊在一根尼*繩上,渾身****,更要命的是,他的舌頭伸的很長,一看便是窒息而死的;而他卻像一條狗似的被開膛破肚,所以才會有地上的那一灘血漬。
五月的清晨雖然天色越來越亮,可是馮沙洲的那張失去血色的臉卻看得越來越清晰,本來有些睡眼朦朧、迷迷糊糊之中的兩個保安就感覺似乎有一陣冷風吹來,渾身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頭腦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還是保持著張開的狀態,合都合不住;驚恐得連手和腿都完全動不了。等到能活動的時候,他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飛快地躲進警衛室;所打的第一個電話是打給水溪鎮的黃所長,告訴他,他罩著的那個馮沙洲被人謀殺了。
黃所長已經幾天幾夜都沒有能夠好好睡覺了,自己的老爸被殺和嫩伢子恰好在這個時候回來都在提醒他這兩者之間必定是有聯系的。雖然那個已經長大**的沅江小*被再三證實沒有作案時間,可黃立誠知道,那個曾經在武陵一中門前羞辱過他、從他二哥手里奪走了水溪最美的女老師的嫩伢子就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也從他所留下的那個類似于五簽名的用他父親的血寫成的大大的“1“字,就可以肯定那僅僅只是一個開始,他一定還會再次采取行動的。
因為仇恨也因為焦慮,因為等待也因為恐懼,平時很從容的黃立誠就變得有些寢食難安,常常睡不了一個小時就被噩夢驚醒。他當然知道保護自己,幾乎一個人絕不單獨行動,平時就吃住在派出所里,就是大白天出去搜集線索,也必須全副武裝,防彈背心、**棍和警用*一樣也不能少,而且還要找幾個警員跟著。沅江小*的傳說很多,最關鍵的是那個**常常是匪夷所思,比那個魯莽的田大生前強多了。
因為沒有睡好覺就有些精神恍惚,即便是黃立誠打電話叫來兩個足療店的女技師就在所長辦公室內屋的*上來了個“**“、而且那兩個川妹子也很會**人但也無濟于事,依然睡不安穩。成天就坐在辦公室的高背椅上冥思苦想,只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什么對策出來。他很清楚,他在明處、嫩伢子在暗處;所有的下一步行動全在嫩伢子的掌控之中,他卻只能靜待其變,等待著那個鄉下男人露出破綻。
可黃立誠萬萬沒想到嫩伢子的復仇計劃會拿馮沙洲第二個開刀,更令他不安的是,那個在外面漂泊了十幾年、剛剛被他在漳江商城安頓好,試圖用這樣的方式換取那個同伙的保守秘密卻輕而易舉的被嫩伢子給破解了:他不僅可以準確無誤的找到當年田家滅門案的共犯,而且用對那個現在的協警十分兇殘的開膛破肚和吊在半空示眾這樣死得痛苦的慘狀來無聲的告訴所有參與過當年行動的人:這不僅僅是復仇的繼續,他所進行的報復將是殘酷無情的。
令黃立誠無比憤怒也無比沮喪的是,嫩伢子在實施他的報復行動時總是*有成竹、一舉中矢,不僅僅清楚馮沙洲的工作地點,也了解何時動手才是最佳時機;不僅僅知道監控無處無在的商城恰恰在后面一段圍墻是個死角,可以從那里進出可以不留下任何痕跡,也明白所有的監控探頭全是朝下、所以他可以從容的將馮沙洲吊死在高高的天棚上而不被發現。最要命的是,他不僅能說出事發當天自己的全部行蹤,更能拿出一張車票證明自己與此案無關。
黃立誠可以發誓,這時隔不超過十天而連續兩個兇殺案的主謀非那個當年的嫩伢子不可,因為他不僅有作案動機,還有作案的能力,可偏偏就是找不到任何破綻。楓樹的警察同事都可以證明他們和那個教長的女婿是在同一座清真寺慶祝開齋節的;嫩伢子出示的那張車票可以找其他人代買,可是售票大廳和進站口的監控畫面卻不可能造假。更要命的是,被緊急連夜叫到鎮政府問話的那個嫩伢子面對刑偵出身的廖廳長咄咄逼人的輪番盤查卻對答如流,到最后不得不放他離開了。
“嫩伢子……對了,現在應該叫你王大年了。“在那個一臉壞笑的嫩伢子告辭要離開的時候,很有些失望的黃立誠問了一句:“不記得我了嗎?“
“是有些不記得了,這十幾年每個人的變化都太大了。“嫩伢子回答道:“不過認真看看、仔細想想,還是能找到一些過去的影子。“
他追問道:“對于現在所發生的一系列謀殺案,你有什么見解?“
“我可是被你們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叫過來的,我敢有什么想法嗎?“王大年的回答不卑不亢:“我就知道道教的太上老君講過'舉頭三尺有神明',也就是說,在我們的頭*和左右兩肩坐著三臺神,看著我們所作所為,好報告給上天,好給我們增減壽命的。正如雍正的那幅對聯所寫的那樣:'俯仰不愧天地、褒貶自有春秋。'“
黃立誠這個派出所長即便是絞盡腦汁也不可能知道,那個嫩伢子完全可以在客車離站以后不久就叫停、謊稱忘了東西趕緊下車而順利的留在了縣城的城關,當然也就可以從容不迫的從事他的復仇行動;他更是想破天也不可能知道,那個異常嚴肅、被傳說對事不對人、鐵面無私的廖廳長多年前曾經是峽州的公安局長,更是那座城市南正街的戶籍警察,和王大年的四哥是忘年交(詳見拙著:都市系列長篇小說第二部);而那個兩次兇殺案最大的嫌疑犯的嫩伢子平時就是把廖建國恭恭敬敬的叫廖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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