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發(fā)榜了,一中校園里的公告欄前圍聚了大量的畢業(yè)生和家長,吵吵嚷嚷,熱鬧得像過節(jié)。
“借光借光借光……來來詹小派,這邊這邊!”顏小色帶著詹小派擠進(jìn)人群來到榜單前,錢小瑩杜小蕾卞小玄也跟上來,五雙眼睛一齊在榜單上找尋著。
就在詹小派屏住呼吸尋找自己名字的時候,顏小色忽然手指榜單喊起來,“在那在那!詹小派……631!詹小派,你考了631耶!你能上北大啦!”
詹小派此時也看到了,她合掌在唇前半張著嘴,一臉得驚喜。
“哇!小派你太厲害了!北大!你如愿以償了!恭喜你!”杜小蕾第一時間向小派發(fā)出祝賀,小派連聲道謝,兩人蹦蹦跳跳地?fù)肀г谝黄稹:托±俜珠_后,她發(fā)現(xiàn)顏小色張著嘴一臉期待地展開雙臂等抱抱,說了句“你別鬧”,小色就象被施了“定”字訣般僵住了。
“看吧詹小派,”一旁的卞小玄也來表示祝賀,“我就說我算過你能考上的吧!恭喜!”
“謝謝你啊玄大師!”詹小派向卞小玄道過謝,掂著腳尖四下張望,發(fā)現(xiàn)白小丁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外圍,于是又回身去看榜單,找到白小丁的分?jǐn)?shù)后才擠出人群向他走去。
顏小色見詹小派找白小丁去了正有點(diǎn)郁悶,錢小瑩已興高采烈地?cái)D到他身邊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叫道:“顏小色,我考了561呢!我能上大外啦!”
“哦,那就上唄!鳖佇∩牟辉谘傻貞(yīng)了一句。他今天來看榜,一是要湊個熱鬧,主要目的是來見詹小派。自從打架那天一別,詹小派再也沒參加他組織的活動,打電話也不接,至今已經(jīng)足足有一個多星期沒看到她,感覺心里沒著沒落的。好在這次見面考出高分的詹小派心情很好,和大家有說有笑的,也接受了他的祝賀,才總算讓他踏實(shí)了。此刻,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詹小派的背影,見她走向了白小丁,情緒又有些低沉。
錢小瑩順著顏小色的目光看到詹小派,妒意陡起,“別看啦,看也沒用!你這叫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詹小派不是你的菜,人家一直就喜歡白小丁,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就你看不出來!”
“你意思我傻唄?”顏小色沉下臉不高興了。
“我才不是那意思!你別冤枉人!”
“好,我冤枉您了,對不起啊錢小姐!”顏小色甩開錢小瑩的手?jǐn)D出人群,錢小瑩拉拉扯扯地跟著他,“你別走啊顏?zhàn)用鳎∧氵沒看自己的分?jǐn)?shù)呢!”
“放手,別拉著我!我看不看走不走關(guān)你什么事!”顏小色不耐煩了,粗暴地甩開錢小瑩的手,轉(zhuǎn)身朝校門口走去。
沒想到自己的一腔熱情換來的竟是對方如此的嫌棄,錢小瑩一時氣極了,沖著顏小色的背影喊:“顏小色,你不傻,我傻行了吧!”結(jié)果這一嗓兒遭來周圍同學(xué)們紛紛側(cè)目,錢小瑩尷尬無地,紅著臉低頭走開了。
詹小派走到白小丁面前,兩人相視一笑,都感覺有些不自然。這是他們自那晚在派出所門口分別后第一次見面,這中間小丁沒有聯(lián)系小派,小派倒是主動打給他兩次,雖然小派矜持著沒有明說,但小丁知道她想見自己,卻故意裝糊涂,隨口說幾句閑話也就掛斷了。
“恭喜你啊,如愿以償了。”白小丁說。
“謝謝……怎么你不去看看自己的分?jǐn)?shù)嗎?”
“看不看也就那樣……”
“我?guī)湍憧戳耍?49,你帶病能考這個分?jǐn)?shù),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別安慰我啦,成王敗寇,總之這一仗是我輸了……”
白小丁低下頭用鞋尖撥弄著操場上的泥土,消沉的語氣讓詹小派感覺很沒意思。不知怎么,她感覺眼前的小丁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沉悶、消極,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兩人站在那兒,都靜默無言。
“喂,顏小色和錢小瑩怎么走啦?”杜小蕾人未到聲先至,和卞小玄并肩走來,打破了小派小丁之間的尷尬氣氛,兩人同時轉(zhuǎn)向他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顏小色這家伙考了個222,”杜小蕾顯得心情很好,“我看這家伙就是個2!”
“錢小瑩這次考得不錯,561,算是超水平發(fā)揮了!北逍⌒f。
“不能算吧?按照平時的成績,她也就屬于正常發(fā)揮,本姑娘才是超水平發(fā)揮好嗎?”杜小蕾得意地舉起雙手,比出勝利的手勢在卞小玄眼前晃動著,“537耶!比你小玄子整整高出十分!”
“嘁,”卞小玄表示不服氣,“多考十分有啥了不起的?”
“你不是老吹牛比我學(xué)習(xí)好嗎?這下服了吧?”平時小蕾的名次基本上是排在小玄之后的,這次高考一舉反超,讓她有種揚(yáng)眉吐氣之感。卞小玄聞言也不生氣,一笑置之。
“我聽說丹北學(xué)院財(cái)會專業(yè)你倆都報了?”白小丁忽然問卞小玄。
“我本不想報來著,可杜小蕾非拉著讓我報,說不報就絕交……”
“你少來!是你聽說我報了非死皮賴臉也報的好不好!”卞小玄話還沒等說完就遭到了杜小蕾的反擊。
“我說你們倆行啦,一見面就打還偏愿意往一起湊合!”詹小派笑道,三個人都笑了,白小丁則勉強(qiáng)牽了牽嘴角。
“對了,”杜小蕾轉(zhuǎn)向白小丁,“你們復(fù)讀的什么時候開始上課啊?”
“哦,我……”白小丁遲疑著,“我還沒決定要復(fù)讀呢……”
詹小派聞言臉色一沉,目光訝異地看著白小丁,小丁不敢回視,低下頭,只是用腳尖去搓地上的泥土。
“……對了,盧老師說讓我去找她一趟,我們就先去了哈,回頭聯(lián)系。”小蕾敏銳地感知到小派小丁之間有情況,于是拉扯著不明所以的卞小玄走開了。
“白小丁,你剛才說還沒決定復(fù)讀是什么意思?”詹小派表情嚴(yán)肅,語氣中盡是不滿和焦急,“這些天我就感覺你心事重重的,就說那天晚上在迪廳,打起架來不要命!那還是你嗎白小丁?你到底是怎么了?和我說說行嗎?”
面白小派一連串的詰問,小丁抬起頭目光復(fù)雜地看了詹小派一眼,他遲疑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有什么事情你要跟我說呀!非要急死我嗎?”詹小派的臉已經(jīng)漲紅了,見白小丁還是像尊泥雕般站在那兒,終于發(fā)火了,“好!你不說是吧?那你永遠(yuǎn)都別跟我說!”
詹小派一跺腳轉(zhuǎn)身走了,看著她漸行漸遠(yuǎn)最終消失在校門口的背影,白小丁神情蕭瑟,雖然周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可他感受到的卻有凄涼與孤獨(dú)。
又呆立了好一會兒,白小丁低著頭緩緩向校門口走去,可剛走出校門,就感到有個人擋在了自己面前,他抬起頭,發(fā)現(xiàn)詹小派正看著他,那目光如火一樣焦灼,如水一般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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