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我妹妹”
“嗯那她便喚做云長虹吧。”
新得了名字的云長空吸了吸鼻子,胸口有些熱。
“謝公子賜名!”
陵天蘇被云長空帶到了一處破敗城隍廟,久經(jīng)失修,殘磚破瓦,好在整理的還算干凈,勉強(qiáng)可以落腳。
“這便是你所住的地方?”
云長空呵呵一笑,道:“公子你可別看這破,對于我們這些無家可歸的乞兒來說,卻是一處避風(fēng)港,當(dāng)初我可是斷了四根骨頭為代價搶來的,不然我跟二妞都沒個遮風(fēng)避雨的地方。”
陵天蘇點(diǎn)了點(diǎn)頭。
云長空高聲喊道:“二妞!我回來啦。”
“牛阿哥,今日怎么回來的這么早?”一位面容枯瘦,腳步虛弱無力的少女走出城隍廟,神色有些擔(dān)憂,今日他歸來時間未免有些太早了,不由想著牛阿哥是否在外頭受了什么欺負(fù)。
云長空看著咬唇倔強(qiáng)的少女,大步向前,將她擁入懷中,淌著熱淚笑著說:“二妞,我們終于可以離開這里了。”
少女一臉茫然,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不明白為何他如此開心,不過牛阿哥開心,她便也開心,不問緣故也跟著一起傻傻的笑著。
陵天蘇輕咳一聲,少女二妞這才現(xiàn)牛阿哥身后還站著一位俊秀的公子。
“牛阿哥,他是誰?”
云長空松開少女,抹掉眼角沒出息的眼淚,笑道:“二妞,以后別叫我牛阿哥了,我新得了一個名字,叫云長空,大氣不大氣,比牛阿牛好聽多了,這位是陵公子,他也給你取了一個名字叫云長虹,喜歡不喜歡。”
少女二妞突然覺得自己腦子有些轉(zhuǎn)不過來了,不解道:“可我還是覺得牛阿哥更好聽啊,為什么咱么叫了十幾年的名字要說換就換。”
云長空笑容溫和,摸了摸自家妹子腦袋,笑道:“傻丫頭,你不懂。日后你就明白了。”
“哦。”少女似懂非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牛阿哥說什么便是什么吧,只要他高興就好了。
“咕”少女腹間傳來一陣空鳴聲,她面上一紅,偷偷的看了一眼客人陵天蘇,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腦袋。
云長空一拍腦袋,一臉懊惱:“公子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明明舉手之間就能收拾那幾個家伙,害得我把兩個包子都吃掉了,這下二妞可要餓肚子了。”
陵天蘇笑了笑,道:“這有什么,走,本公子帶你們?nèi)コ抢镒钯F的酒樓,下館子去。”
“好叻,公子那你可得數(shù)好銀子了,我們家二妞人小胃口大,小心吃窮你。”少女二妞捏起拳頭,輕輕捶了他一下,臉上卻沒有怪罪的意思。
“本公子拭目以待。”
陵天蘇選了一家白石城內(nèi)最有名的一家酒樓,鳳祥樓,深色的牌匾雕刻精致文花字樣,高掛與二樓之上,透過門窗,可以看少不少文人雅士談足論道,把酒言歡,更有不少江湖游俠豪飲美酒,暢談江湖事。
陵天蘇帶著兩個小乞丐站在門口,卻有些格格不入了。借上披著一條抹布的青衣小二笑臉相迎,當(dāng)他看到陵天蘇身后云長空二人,臉色微變,不過好在將眼中那抹異樣情緒掩飾的極為隱秘。鳳祥樓常開不敗,白石城第一酒樓的名號可不是白來的,即便是他這小二也明白江湖上有著不少隱士搞好,偏愛與喬裝成落魄乞丐,既然有膽子踏進(jìn)鳳祥樓這個大門,就不怕他們吃霸王餐。
“客官幾位啊?”小二恭敬的將他們?nèi)擞M(jìn)大堂。
二妞,哦,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云長虹顯然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神態(tài)舉止不由顯得有些拘束,怯生生的拉著云長空的寬大衣袖。云長空倒還好,神態(tài)自若的回答道:“三個人,我家公子喜歡安靜,你且給安排個上等的雅間。”
青衣小二滿臉好奇的看著這位身著破爛衣裳,卻套著明顯布料昂貴有些臟的外袍的少年,臉上笑容卻是不變,道:“不好意思,這位客官,咱們上等雅間非貴賓不能使用,不如小的給您們安排個臨湖的普通雅間可好?”
上等雅間變成臨湖雅間,云長空臉上有些掛不住,道:“怎么,咱有銀子,還怕成不了貴賓。”說完,拿出陵天蘇贈他的那袋銀錢扔給小二。
青衣小二拿著錢袋,一臉苦笑。
“哪里來的鄉(xiāng)巴佬,一點(diǎn)規(guī)矩也不懂,就敢跑來鳳祥樓吃飯,還大言不慚的開口就要上等雅間,就你那點(diǎn)破銀子,也敢拿出來顯擺?”臨他們最近一桌的一位江湖漢子看不下去了,出言譏諷道。
云長空那眼睛斜了他一眼,說話這男人身材偉岸,膚色古銅泛著健康的顏色,高挺的鼻五官分明,此時天氣不算炎熱,他卻胸襟大開,故意露出胸膛壯碩的肌肉,吃飯桌邊立放這一柄虎頭連環(huán)大刀,看著倒有幾分煞氣。可惜見識過了陵天蘇凡的氣場與殺人手法,云長空就有些寥寥失興的感覺。
“你算那根蔥,敢跑出來亂放屁。”云長空此時沒什么大的本事,可嘴上功夫可不落下乘。
“你!”
魁梧男子臉色一沉,顯然有些動怒,一個乞兒也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
“算了,伍大哥,何必跟一個乞丐計較呢。”坐他對面的一個紅衣勁裝女子忽然出聲制止,這女子一頭烏被一根紅色高高扎了一個馬尾,眉眼干凈利落,頗有一股颯爽俠女之氣。只是話語勸慰,卻依舊逃不了乞丐嘲諷字眼。云長空可不會因為她是女子就收斂幾分,道:“就是,瞧瞧這位大嬸,多懂進(jìn)退,還是乖乖聽她話坐下,老實(shí)吃你的飯吧。”
陵天蘇不忍直視,這家伙,說話太損了,大嬸用在一個年輕姑娘身上可真是比捅刀子還來得扎心。
果然,下一刻這女子臉色都變了,手中筷子往桌上一拍,冷聲道:“你說什么!”
云長空依舊不知死活道:“我跟這位大哥說話呢,沒大嬸你啥時,別隨便搭話,這年紀(jì)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
魁梧男子生得粗糙老氣,看年紀(jì)更是比這位女子大上不這小子卻故意稱她為大嬸,反倒是稱男子為大哥,心思真是惡毒啊。
紅衣女子氣的渾身抖,差點(diǎn)沒忍住就要拔劍殺了這嘴抹了毒藥的乞丐。
這回反倒輪到男子勸她:“孫姑娘別動怒,這里畢竟是吃飯的地方,莫要掃了在座各位的雅興。”
鳳祥樓是群英匯聚之地,即便是他也不愿因為一點(diǎn)小事而得罪眾人。
孫姓女子瞪了伍姓男子一眼,道:“你忍得了,我可忍不了。”桌上長劍陡然出鞘。
看著刺來的凌厲一劍,云長空沒有絲毫心慌,因為他知道,他身后,有陵天蘇在。
陵天蘇身形一晃,擋在他面前,看似隨意的兩指夾住劍鋒。孫姓女子無論怎么用力都不得再進(jìn)一分。一臉驚訝的看著前者。
陵天蘇“叮”的一聲彈開長劍,微笑道:“這位姐姐真是抱歉了,我家這位兄弟不會講話實(shí)在該打,可姐姐說話未免也太過難聽了些,我這位兄弟雖然穿著破爛了些,可他卻不是乞丐,所以言語冒犯之罪,還請姐姐見諒了。”
孫姓女子心知自己遇上了一位高手,也不敢再得寸進(jìn)尺,見他一口一個甜甜的叫著姐姐,心中悶氣頓時也消散不少,收劍回鞘,順著這臺階道:“公子嚴(yán)重了,小女子也有不對之處。”
陵天蘇報之微笑,轉(zhuǎn)而對青衣小二說道:“小二哥也不必麻煩了,我們不過是來吃飯的,隨便安排一處干凈座位即可。”
青衣小二笑容真切,越覺得這公子不禁本領(lǐng)高強(qiáng),性子也是極好,不像某些人,越是落魄越是喜歡裝大爺。
“好叻,公子您樓上請,小的這就給您安排一座雅間,雖說比不上上等雅間,畢竟規(guī)矩不能破,可也差不到哪里去。”
“一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能上二樓?是想置我們與何地。你這風(fēng)祥樓是要店大欺客嗎?”
堂內(nèi)一些沒有眼力見的人立即不干了。
“若是閣下也能隨手接下這位孫姑娘一劍,小的毫無怨言,二樓大門隨時為閣下敞開。”
青衣小二瞇了瞇眼,看了一眼說話的文士書生,面上雖然依舊恭敬,卻不卑微。
文士書生臉色微變,看見孫姓女子正在冷冷看他,趕緊收回視線,冷哼道:“君子豈能隨便與女子動手,如此欺壓行為,那是草莽所為。”
孫姓女子生平最見不得一種人,那便是這種自以為是的君子書生,道貌岸然的模樣令人作嘔,她哈哈大笑起身,提劍步步走向文士書生。伍姓男子臉色一變要拉住她,卻沒拉住。
“本姑娘我就站在這,借你十個膽子,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欺壓本姑娘的,事先說好,你要是慫了,可別怪本姑娘我劍下無情!”
文士書生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一番慷慨激昂的話卻惹怒了這位女俠,看著她氣勢洶洶,奪步而來,根本不給他思考時間,長劍往他面前一橫,直接兩腿一軟,軟到在地,引得堂內(nèi)轟然失笑。
孫姓女子嘖嘖搖頭。他跟他口中那位乳臭未干的小子真是差遠(yuǎn)了。
文士書生臉色漲紅,敢怒不敢言。
孫姓女子收回長劍,興致寥寥:“不吃了,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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