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長空咧嘴慘笑:“他媽的,老子不是主角的命也不至于給安排一個炮灰命吧,剛重拾希望,還以為能夠大有作為,就這么冷不丁的跳出一個路人甲就把老子給收拾了,真不甘心!”
年輕男子并未聽懂云長空口中的念念叨叨,目光平靜的看著他,接著踏出兩步。
與此同時,云長空終于拔出了刀。
刀出鞘瞬間,黑色的刀鞘直接在他手中化作木屑粉塵。
他再也支撐不住,以手中的刀半跪撐地。
只聽得身前距離不過兩步之遙的年輕男子發出一聲輕笑,云長空只覺腦內一聲轟鳴,手中的長刀寸寸盡碎,化作一地的碎片。
而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來自體內內臟炸裂溢血的難受感覺。
無了長刀支撐,云長空身體一歪,就要栽倒而下。
他的眸光逐漸失去神采,視線距離地面越來越近。
就在他身體即將倒下去的瞬間,他的眼神驟然一狠。
無力的手臂支撐而出,不顧地面上的碎裂刀片割傷手腕,也要強撐身體不讓倒下。
栽倒下去的身體不過挺穩一息之短,頭頂上方傳來一聲清脆響指。
他的雙臂當即發出比那響指還要清脆的響聲。
手臂臂骨盡斷粉碎,云長空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雙臂像一根軟塌而下的面條一樣,終是難以支撐住他的身體。
云長空無奈的笑了笑,扭過脖子艱難的看了一眼居高臨下看著他的年輕男子,咧嘴罵道:“老子干你老母的!”
任誰無緣無故被人上門找茬,廢了丹田氣海與雙手,心情都不會愉快到哪里去。
他心知今日是在劫難逃了,最后一刻,干嘛還要此人如此舒心呢。
果不其然,一直表情淡然平靜的年輕男子面色終于有所變化。
他皺眉微微抬手,云長空傾倒而下的姿勢驟然一停,他的臉距離地面只有半分距離,好像被定格一般。
年輕男子再度抬手,云長空只覺一股磅礴無形的力量將他推起。
他重新恢復方才半跪的狀態,看著前方這個長相陌生的男子。
“你說這話是認真的嗎?”
年輕男子皺眉難平,語氣隱隱能夠聽出一抹生氣意味。
云長空心中樂了。
暗想就怕你這僵尸臉不會生氣,會生氣就好。
你毀了老子的丹田氣海與雙手,老子馬上就要死了,還不狠狠的氣一氣你,算點利息。
他咧嘴一笑:“若你家老母在這,我定會使出十八般武藝降服她,做你的便宜老爹!”
年輕男子沉沉一笑,面上怒容勃發。
奇特的是他并未怒其殺人,他微微后退一步,好像是要讓出一點空間一般。
下一刻,衣帛撕裂的聲音在這安靜的長街內清晰響起。
云長空瞬間覺得此處光線急速黯淡下來,很快那黯淡的光線便被一種刺眼灼亮的金色光芒所代替。
云長空無聲的長大了嘴巴,嘴唇不住的哆嗦顫抖著,滿眼震驚的看著身前那模樣普通男子身后破衣而出的金色巨大雙翼。
那雙翼之巨
大瞬間將整個長街所覆蓋,遮天蔽日,散發著煌煌金光。
云長空雙眼被那金光刺得淚水直流,感受著年輕男子體內傳出的磅礴妖威,他口中喃喃:“你……竟是妖。”
而且還是一只如此巨大的鳥妖,光是一只翅膀就已經大過這條長街,若是本體全現,那得何等恐怖。
永安皇城上的玄武神像呢?
為何一點反應都沒有?
巨大金色雙翼下的年輕男子勾了勾唇。
翅膀輕揮間,長街兩旁的樓宇小宅瞬間掀地而起。
一時間,瓦磚碎石,黑壓壓的沖天散去!
某家門前的百年古樹直接掘地而起,盤根交錯的樹根帶起地底深處黑色濕潤的泥土。
土石交加,擊打在古樹樹干之上,竟是直接將那古樹震得支離破碎。
石子與落葉將呆傻掉的云長空割得渾身生疼。
年輕男子那張普通的面容這這么一雙巨大金色雙翼的襯托下,變得不再平凡普通。
耀眼的金光在他面上渡上了一成淡淡的金色,看起來竟是妖邪無比。
年輕男子面無表情的歪了歪腦袋,原是居高臨下看著云長空的他居然緩緩的蹲下了身子,任由背后那巨大的金翼擦拖在地上。
他托腮看他,說道:“干我老母?我的母親早在七百年前就已經亡故了,如今怕是只剩下一堆妖骨。
嗯……我想她的一根肋骨都要比你整個人都要龐大十倍不止,你真想找見她怕是得隨我回妖界的妖墳冢去見她了,所以我問你……你確定要這么做?”
云長空渾身冷汗直淌,自行腦補了一下畫面頓時被自己嚇得一個激靈。
他打了一個哆嗦正欲說話,卻對上那年輕男子似笑非笑的眼神。
心中頓時來火,不愿就此認慫。
于是梗著脖子,臉紅脖子粗的咬牙說道:“老子今日要是活下來,跟你去一趟又有何妨!我不怕!”
年輕男子冷笑連連:“真是好膽量啊,連自己的母親也敢如此侮辱,嗯?我親愛的哥哥……”
云長空渾身一僵,整個人猶如五雷轟頂一般僵在原地,大有外焦里嫩之感。
活了十九年,哪怕在自己穿越重生的那一刻也沒有此刻聽到這句話來得震撼!
隨即他反應過來,破口大罵:“什么亂七八糟的鬼玩意!老子是人,活脫脫的人!而你是鳥人!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哥哥!”
開玩笑,他兩世為人,有著兩世的記憶,他十分肯定,自己就是人類。
因為在這一世,從他出生的那一刻,他便擁有著成年人的思想以及記憶。
他能夠確定自己是從一個乞丐婆的肚子里生出來的。
在他出生那天,他的親生母親便已經力竭而亡,他便由一個老乞丐給帶大。
后來,老乞丐也死了,他便認識了二妞的父親。
他這一生,過得平淡茍且至極。
沒有跌宕起伏的經歷,沒有精彩絕倫的人生。
要說在這灰色人生中,唯有一點奇遇亮彩,那便是遇到了陵天蘇。
如今突然蹦出這么一個強大無比的大妖,說
他是大妖的哥哥,誰信?
原來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年輕男子一只手掌來到身后金色翅翼之上,輕描淡寫的摘下一枚金色的羽毛。
他緩緩說道:“閑來無事,本想來這人間第一帝國大晉湊湊萬首試的熱鬧,當然,我不是對那萬首試感興趣,而是聽說萬首試的第二名居然是一只半妖,
呵……半妖這種生物,千萬年來都是夭折之命,而這一只似乎有些非同尋常,所以想來看看。卻不曾想……”
他看向云長空,他的雙眼…不知何時變成了重瞳,目光之中帶著一絲久遠的莫名意味。
他輕聲笑了笑:“卻不曾想,居然在這里讓我找到了你。”
見他這般自說自話,歪曲事實,云長空便覺得牙疼得厲害。
他氣急敗壞的吐了一口唾沫:“都說了老子是人,跟你這種扁毛怪不是同類!”
那口唾沫自然不可能漸到年輕男子的臉上,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射回去,帶血的唾沫倒是反漸了自己一臉,狼狽至極。
年輕男子伸手拍了拍云長空的肩膀,破裂的心臟雖然并未恢復,卻是微弱的跳動了一下。
“我叫青胥,你我乃是一母所生的胞兄弟,我不會認錯。”
“什么青胥紅胥,我根本就不認識你!”這一次,云長空沒有再自稱老子。
青胥那雙看起來滲人無比的重瞳將云長空盯看了辦響。
他忽然笑道:“你很鄙視妖類?可我記得,你現在的主子可是一只半妖,可還不如我這只大妖。”
云長空冷笑:“公子是怎樣的人物,也是你能夠相提并論的?不管他是人還是半妖,在我心中,他只是公子。”
青胥點了點頭:“這只半妖,果然很有趣。”
普通的面容之上露出一個平淡的笑容:“大晉國師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即便是我,來著永安皇城,有他在也不得不隱藏身份,能夠得起他重視的人物,自然不是什么小人物。”
說著,他將那枚比云長空刀還要長的金色羽毛輕輕點在地上。
碎落一地的長刀碎片頓時凌空飛舞,重新疊合成一把完整的軍刀。
只不過這把軍刀之上,裂痕遍布,一看就不能用了。
“你現在的主子的確算得上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小小年紀,能夠在萬首試中脫穎而出,與那吳嬰一戰。
要知道,我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可達不到這般成就……
可是你,雖是人類,一口一個鳥人,扁毛怪的稱呼我,我敬你是我兄長,我不與你計較。
但是你為何不反觀一下你自己,平庸至極,那堪大用,甚至連去遠古之地都無法憑借自己的力量進去,只能像一只坐井觀天的青蛙一般看著這片渺小的天空。”
云長空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最后幾句話猶如一把把澆了熱油的刀子,直捅進他的心窩子之中,又灼又痛。
渺小是他的灼,無用是他的痛。
踏足永安城后,他就像是一只渺小的螞蟻來到巨人的國度之中。
人家踏出一步便可到達的距離,他卻要花數月甚至是數年的時間來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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