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過去了
陵天蘇神情疲倦的收回了手指,面色更是如霜般蒼白,額角密密麻麻的一層薄汗,天目也在關閉之后,神魂一陣動蕩的疼痛,讓人十分不適。
更要命的是,久見不好被牧魏重傷貫穿的腹部傷勢也拖得更加嚴重了。
隨便包扎了一下傷口,連日以來的戰斗以及辛苦治療,讓陵天蘇無比沉重疲倦。
他也懶得去另尋房間,將自己的身體往床上重重一躺,眼睛已經沉重閉上,口中喃喃道:
“救你一命可真不容易,讓我睡會,你自己也調息一會,待我醒來,在助你徹底拔除暗夜絕羅的力量,期間就別到處亂跑了”
交代完畢以后,陵天蘇也懶得去防備吳嬰,想著他還需要自己幫他療傷,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趁人之危。
很快,冰封的房屋之中,便傳出細鼾之聲。
屋內冰霜淺退,神奇的是并未產生化霜露珠的濕潤水汽,房屋之中冰爽卻不失干燥。
吳嬰平躺在床榻之上,目光幽幽地看著床帳頂端,一時間似是發起了呆。
隨著陵天蘇淺淺一聲夢囈,暗沉的目光微微轉動。
吳嬰緩緩側過身子,目光微定,手指無意識的在袖子之中輕輕劃動,好似在虛寫著什么字。
一覺醒來,窗外天色已然大亮。
陵天蘇打著哈欠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睡在了冰涼的地板之上。
而吳嬰則早已醒來,正襟盤膝坐在床榻之上閉目調息。
陵天蘇登時大怒,從地上跳起來說道:“好小子,我救了你,你不知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趁我熟睡,將我弄到了床底下,太過分了!”
吳嬰緩緩睜眼,淡淡說道:“這是我的床。”
陵天蘇氣極:“是我帶你來這的。”
吳嬰冷笑:“我說是我的,那就是我的,誰也別想染指!”
好一個霸道不講理的吳嬰。
陵天蘇哭笑不得,暗想他就是這性子,自己跟他置氣有什么用。
好沒氣的看了一眼吳嬰斷臂上纏著的輕刀霜葉,陵天蘇搖了搖頭:“老實在這待著,我出去準備點東西。”
吳嬰重新閉上眼睛,似是懶得搭理。
出了房門,陵天蘇便找上了顧瑾炎,畢竟陵天蘇身上的藥物有限,不論是處理吳嬰身上的傷勢,還是自己身上的傷勢,光憑五散膏是絕對不夠的。
顧瑾炎又名顧小炎,可謂是個大財主,找他準沒錯。
而顧瑾炎倒是起得早,與顧然兩人在驛站大堂內用著早餐。
顧然目光落到陵天蘇身上,先是微微頷首之意,目光忽然一閃,然后蹙眉道:“葉小弟為何還不處理身上傷口?”
顧瑾炎亦是不高興的皺起了眉頭,說道:“你該不會一晚上都在醫治吳嬰那個小怪物吧?”
陵天蘇沒有正面回答他們的話,步步走來,拿起盤中的一個菜包子咬了一口道:“我需要一些特殊的傷藥。”
顧瑾炎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說道:“傷藥好說,我恒源商會九州各地皆有支店,這穎州城雖然經歷了好幾場死戰,冷清得很,不過我恒源商會倒是久經未衰,并未關門,你想要什么草藥傷藥,應該都能弄到。”
顧然點了點頭,盛了一碗清粥給陵天蘇,說道:“不錯,葉小弟用過了早餐,便將所需之物寫下來,我讓謝甲跑一趟。”
“謝謝然姐姐。”陵天蘇接過清粥,三兩下將手中青菜包子與粥解決,看著顧瑾炎說道:“手伸出來。”
顧瑾炎微怔,隨即面上掛著過往輕佻散漫的笑意,揮了揮手道:“本少有不是小狗,干嘛伸手。”
陵天蘇沒有搭理他,而是目光直直的看著顧然。
果然,顧然心領神會的淡淡斜了一眼顧瑾炎,語氣幽幽:“瑾炎。”
顧瑾炎面色一苦,搖頭晃腦道:“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他才是你的親弟弟。”
他素來畏懼他這姐姐,只要每次她用這般語調來喊他名字,他必然妥協。
無奈的伸出右手,陵天蘇出手解開他腕間染血白紗,看著那猙獰可怖的血洞,眼眸微瞇道:“顧少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魔骨也敢碰。”
顧然冷笑道:“我看他不僅活得不耐煩了,還十分皮癢癢欠抽!”
“喂喂,一個罵我不過癮現在加大隊伍了是吧。”
顧瑾炎好不委屈。
陵天蘇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拂過顧瑾炎腕間血淋淋的傷口,幽藍的火焰很快就覆蓋在那傷口之上。
幽冥劫火雖然對他傷勢并不會起到一絲治療效果。
只是萬物相生相克,覆蓋上了這么一層幽冥劫火,倒也能夠起到止血的效果,不至于讓顧瑾炎一直血流不止。
取來筆墨紙硯,陵天蘇便將自己所需之物寫在紙上,交給顧然身邊那名叫謝甲的女子讓她幫忙跑腿。
越國邊境。
無名小村莊中,屋舍儼然,村長外圍建有高高的犁墻以及防御野獸的木刺樁子。
村莊坐落面積不大,屋舍外圍便是漫漫黃沙,黃沙深處,便是那兇名昭著的死亡沙漠。
這里的村民從來不會自尋死路,踏足其中,他們也從未見過有人能夠從那沙漠中走出。
村民們過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平靜生活,此地荒涼僻靜,一般不會有人選擇在此建立家舍。
一般能夠在此扎根生活的,都是一些流民或是難民,落難至此。
日子環境雖然過得緊湊艱辛,不過好在時而會有天公作美,他們會偶爾看到滿天黃沙之中的龍卷,將沙漠之中的枯尸卷至過來。
沙漠中的枯尸,自然便是北離的入侵士兵。
他們雖然身已死亡,可他們身上有著不少護甲軍刀,能夠在集市之上,換取不少物資以及銀兩。
故而這里的生活也不至于饑寒交迫。
清歌也是這小村莊中的一員。
她是一名女子,更貼切的說,她是一名自幼在青樓長大的女子。
越國白啟城最盛名的青樓,天香樓內的頭牌姑娘王詩詩便是她所侍奉的主子。
她在她身邊侍奉整整十年,卻一直不知,原來自己所侍奉的姑娘竟一直是越國皇子吳璋所培養的暗子。
她一直也并不知曉,經常流連于天香樓的那位貴家公子竟然就是皇子吳璋。
一次密謀,她不慎聽到房中細語之聲,其實她也不過是聽到了其中的只言片語,換來的卻是整整十天十夜的冷血追殺。
不得已,她被逼入那死亡沙漠之中,就當她發瘋快要撓破自己咽喉的時候。
混沌之際,一只寬大滿手厚繭的手將她攔腰抱起,帶出了這沙漠。
從此她便在這無名村莊之中定居下來,被一個盲眼婆婆好心收養。
每每隔著幾間破舊房舍的距離,她會悄悄的看一眼王伯家的那位年輕兒子。
她從婆婆那聽說過,在她快要死在沙漠中的時候,正是王伯家的兒子沖進沙漠,將自己給帶了出來。
就連那些追殺者都畏懼死亡沙漠的威名,不敢繼續追殺入內。
她無法想象,那位年輕人怎么會有如此膽量去救她。
婆婆還說,王伯家的兒子并非他的親生兒子,故而他們父子倆也并非同姓。
她只知道他姓劉,至于叫什么,她就未曾得知了。
這一日,又是一個日落黃昏的凄美時辰,她看到那姓劉的年輕人再度入了死亡沙漠之中。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進去沒過一會兒,隔著漫漫黃沙,她便看到那年輕人高大挺拔的身軀沉穩緩步歸來。
王伯家的那個兒子模樣長得并非有多出色優秀,甚至有著一種奇怪的怪癖,將頭發剃得只有一寸長短,像個和尚樣的,可看起來竟是別樣剛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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