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有了記憶靈魂與語言,誰都想自由而活。
可當(dāng)你誕生之際,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過是他人的一個影子,且生死都無法自主的影子,他當(dāng)然會心生不公。
噬歸九變看似是一個極為便利捷徑的功法,可通過這功法的本質(zhì),不難看出創(chuàng)造此功法之人的心思歹毒。
親手創(chuàng)造出來的一個分身,有了獨立的意識,而那個獨立的意識與靈魂卻要永遠的在這不公的生存之道下小心謹慎而活,必然產(chǎn)生怨念心魔。
長此以往,二者之間必心生間隙,而那新生靈魂想要為自己活一世,在心魔的侵蝕之下,雀占鳩居這種想法也不過是遲早之事。
如此,可謂真是修行噬歸九變難過的一大死劫。
陵天蘇在得到了大量的情報以后,心中已有初步思量。
而對于小葉子與赫連你一言我一語將樓主老本盡數(shù)揭穿的行為,那天闕樓樓主也不過是微微不滿的抱怨了兩句倒也沒有什么過激的呵斥阻攔行為。
而此刻時間也過去了整整兩個時辰,沙海樓內(nèi)的殺手極具阻止紀(jì)律,也不知是否因為他們樓主有過命令吩咐,不準(zhǔn)他們隨意探查鐵牢。
他進來如此良久倒也并未那守牢四人其中有人有過一次探牢行為。
葉離卿靠在陵天蘇的肩膀之上,桃子早已經(jīng)吃完,只剩一個光溜溜的桃核溜到了腳邊。
陵天蘇看了她一眼,忽然朝她攤出一只手掌,說道:“聽說你在牢里還捅人了?這沙海樓樓主心可真夠大的,面對俘虜,居然武器都不繳的,給我看看你的劍。”
四肢被鎖鏈?zhǔn)`的天闕樓樓主眉峰一動,默默的看了一眼陵天蘇,眼眸變幻了一陣卻仍是忍住沒有開口說話。
而赫連正逗弄著剛睡醒的寶貝鱷蛤獸,心思壓根不在陵天蘇這對兄妹身上。
故而樓主便眼睜睜的看著不明就里的葉離卿很是聽話的取出那把漆黑暗鋒長劍交到了陵天蘇手中。
陵天蘇穩(wěn)穩(wěn)握劍,劍是新劍,看那鍛造手法以及劍中紋絡(luò)也不過才一年左右。
陵天蘇不知妹妹過往慣用的一把小劍在刺殺他的那一日已經(jīng)被他體內(nèi)的鳳火給熔廢,只當(dāng)是她換了一把新劍。
將劍放在手中輕輕掂了掂,雖然看起來這把暗鋒長劍細長纖細,一看便是女子所用,可握在手中分量可是頗為不輕。
兩指攏成一道劍指,輕輕擦過漆黑的劍身,帶起一陣清鳴的劍吟之聲。
“此劍品質(zhì)不錯,可歸屬與上品玄器了,這把劍叫什么名字?”陵天蘇一邊低笑,一邊問道。
樓主大人卻是知曉他是刻意如此發(fā)問,好轉(zhuǎn)移葉離卿的注意力。
萌萌傻傻的葉離卿哪里會去想那么多,老實答道:“墨魂劍。”
陵天蘇手指并未離開劍神繼續(xù)說道:“墨魂?好名字,誰給你煉制的這把劍?”
葉離卿下意識的看向樓主,卻發(fā)現(xiàn)此刻樓主大人已經(jīng)半闔眸子,一副準(zhǔn)備小眠一會的模樣。
“是樓主花銀子給我打造”
話音未落,便聽得一陣鋒利劍刃沒入身體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語。
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微微張大,葉離卿面色很快褪去一層血色。
墨魂劍的劍鋒鋒利卻暗沉無光,故而在劍鋒倒轉(zhuǎn)鋒利刺入的時候并未驚起一抹明亮劍芒用以提示。
直至那劍鋒入體刺穿皮肉的微弱聲響起,以及溫濕的液體不受控制的飛濺出來幾滴落在她的手背之上,她才意識到了陵天蘇為何會突然對她的佩劍感興趣了。
她蒼白著小臉,緊皺著眉頭,低著腦袋看著陵天蘇緩緩將墨魂劍從自己的腹部中抽離而出。
直至劍尖徹底離開他的身體,葉離卿木訥的目光狠狠顫動一下,雙手幾乎是下意識的朝著他腹部探去,用力的捂著他腹部的傷口,卻也耐不過泊泊猩紅從她指縫中溫?zé)崃鞒觥?br />
她仰著小臉,看著陵天蘇,此刻那木訥的眼光的確是在認真瞪人。
赫連逗弄妖寵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擰著眉毛沉默的盯著陵天蘇看了辦響,最后似是察覺到他的用意,漆黑的雙眉又緩緩的平復(fù)了
陵天蘇沒有留手,也沒有用元力抵擋防御,那一劍從他的腹部直接貫穿,用一雙手,自然是止不住血的。
他將墨魂劍斜插在大地之中,捏了捏那張正在生氣的小臉蛋,說道:“此番送藥,進來時間太長,再說了我若完好無損的走出去,定然會引人猜忌,行了別瞪我了,我下手有分寸的。”
陵天蘇握住捂在自己腹部傷口上的那雙冰涼小手,并用袖子替她將手掌指間的鮮血擦拭干凈。
葉離卿蹙著柳眉,任由他擦拭自己的雙手,可小臉之上卻是情緒化很明顯,滿臉的不高興。
顯然還是在對他用自己的劍傷自己而耿耿于懷。
這不禁讓她想到了那年客棧之中,尚未歸家的那個少年被她一劍穿心,生命垂危的模樣。
她其實很害怕自己的劍沾染了親人的鮮血。
“你要走了嗎?”葉離卿聲音悶悶的。
陵天蘇將她擦拭干凈不染一絲血腥的雙手規(guī)規(guī)矩矩將之上下疊放回了她的腿上,嗯了一聲,目光忽然一閃。
看到小葉子目光不知何時轉(zhuǎn)移,看著墨魂劍劍鋒之上緩緩淌落的血珠。
他心中瞬間明悟了什么,不由苦笑一聲,將劍重新拔出,并用自己的衣擺將劍上的鮮血也擦了干凈。
“無妨,這一劍又不是你刺的,無需自責(zé),我先走了,過幾日我定帶你回家。”
葉離卿終于不再看那把劍,聲音依然悶悶的說道:“早知道我就不刺那人一劍了。”
陵天蘇知曉他說的那人便是上一名殺手,他立馬回應(yīng)道:“刺得好,怎么不該刺,他送來的藥本來就有問題,沒安好心的壞東西,沒將他刺死都是便宜她了的。”
放下手中的劍,陵天蘇就走至那鐵牢出口正下方,故意沙啞著嗓子喊道:“任務(wù)已完成。”
話音落定沒過多久,上方傳來低念咒語的聲音,橫豎交錯著的玄鐵鋼條再度開啟。
陵天蘇回首看了一眼也在看著他發(fā)呆的葉離卿,沖她笑了笑,然后飛身躍出鐵牢。
出了鐵牢以后,他捂著傷口子當(dāng)扮演自己的絕色,面色難看蒼白,腳步跌跌撞撞的朝著吳嬰方向走去。
對于那走一步淌一路的鮮血,那四名殺手早已是見怪不怪的低垂著眼簾,繼續(xù)盡忠職守著自己的本分。
陵天蘇讓吳嬰在外頭等他回來,去了整整一個時辰之久。
待他出來時,竟然發(fā)現(xiàn)她一步未動,仍是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他。
只是那平靜的目光落到他手捂著的傷口上時,依稀可見眼眸深處醞釀出冷漠的陰霾,目光冷得可怕!
陵天蘇心想他這不過是離開了一個時辰的功夫,難不成就有不知死活的人來招惹她?
不過能將她惹到如此憤怒的地步,那人也委實是個人才。
陵天蘇正欲開口說話,目光微閃,卻是見著兩名沙海樓弟子腳步匆匆,朝這面張望過來。
“我聽旬堂主說了,你小子竟然主動給堂主大人攤牌,還主動請纓來此送藥,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聽聲音,竟然是陵天蘇與吳嬰進樓之時那看守大門的殺手嚴(yán)五,只是如今他解了面具,若非聽聲音,還真認不出來。
而他身邊與他一起的那名殺手亦是腳步匆匆的跟了上來,目光落到他捂著小腹染紅手掌衣衫的傷口之上。
臉色也是一變:“我聽說了,那小娘們是天闕樓的葉離卿,劍法極其毒辣,且難以止血,你這真是自討沒趣,趕緊回去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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