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蘭澤唔了一聲:“能倒是能,畢竟我也要上山找一個叫葉陵的混小子。”
月兒挑起秀眉。
呦呵?這小智障居然還是來找少爺?shù)摹?br />
不過那隱隱悲憤怨念的小表情又是哪樣?
該不會是這貨曾經(jīng)被少爺給沒羞沒臊地狠狠收拾過吧?
比老鼠還要精明的月兒一下就洞悉真相,先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tài)欣賞著此刻即墨蘭澤那別扭的神色。
只是看著看著,是由昔日戀人的臉做出這副姿態(tài)來,她又渾身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不行不行!
簡直可怕!
這可是雙容的身體!
少爺你可千萬別亂來啊!
雖說這位來自陰剎皇朝的第七皇女經(jīng)常腦子注水智障,可通元境的一身大修為畢竟還是擺在那里很夠看的。
川蕪山的迷山大陣能夠?qū)⒃聝豪榔渲校瑓s困不住她。
破之也不過彈指間的事。
攜領(lǐng)著月兒,二人很快抵達合歡宗殿門之前。
即墨蘭澤隨手彈去衣袍上的野火留下來的灰塵,看著一片明顯狼藉的殘殿。
縱然有一眾合歡宗弟子在重新整理修葺,但也難以掩飾那殘殿余留下來的恐怖激烈殘戰(zhàn)之痕跡。
她那一雙刻意修得英氣的眉宇微凝,道:“這合歡宗的弟子們可真是有夠奇怪的,我破陣闖山鬧出這么大的動靜竟然無一人來理會,反倒是再此專心修葺殿宇,真不怕來一個強敵將她們一鍋給端了嗎?”
月兒留神打量四周片刻,不知為何,看著此地仿佛被巨獸惡啃過的山峰狼藉以及殿宇慘敗,她心中那抹不安愈發(fā)明顯。
“這些合歡宗女弟子們很奇怪,至我們現(xiàn)身來此,她們就從未正眼看過我們一眼。”
即墨蘭澤目光不屑的掃視一拳,猶如看待一群螻蟻,冷聲呵笑:“不過一群依靠采補修為虛浮無力的凝魂雜碎,也敢小瞧于我,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雖然皇女殿下的言辭透著十分的王霸蔑視之氣,可依舊改變不了月兒那看腦殘一樣的目光。
她心中無力,耐心為這位皇女殿下講解道:“閣下怕是誤會她們了,你看看她們的眼神,恐懼而渙散,對于手中的工作極度認真不敢有絲毫怠慢,明顯是極為懼怕那下達命令之人,除了手中工作以外,就連多余的目光都惶恐浪費在他處,如此想來,山下無弟子相堵,必是合歡宗出現(xiàn)了極大的亂子!”
月兒心中擔(dān)憂。
少爺是上山來尋蘇家家主的,如今也不知是否安然完成任務(wù),有沒有卷入合歡宗的是非中來?
“不管怎樣,先進去瞧瞧情況吧?”
對于這兩名不請自來的外人,那些合歡宗弟子們依舊認真地繼續(xù)手中的工作,也并未加以阻攔。
穿過新安上不久的殿門,殿內(nèi)梁柱還未來得及撐起,整個大殿就像是一個沒有支架的空殼子一般,四處墻磚以及新建的殿頂極是神奇的被一股無形而強大的支撐而起。
滿地的碎石還為來得及清掃,碎石堆內(nèi)壓摻著的一些碎石凝血也偶而在走動
前進間能夠依稀瞧見。
整座殿宇里都散發(fā)這厚重塵埃以及臟污血腥的味道。
這味道令人生厭。
即墨蘭澤與月兒同時停下腳步,一雙幽沉無光的眸子定格在大殿盡頭。
廢墟空殿之下,巨大巍峨的黑色古佛銅像斜斜臥倒在地,拈花的手掌缺了一半,銅像之上亦是裂痕遍布。
殿前有一位身穿白衣廣袖男裝的絕世少女,她渾身沒骨頭似地坐在一張小床似的華美金屬座椅之上。
一雙纖長筆直的小腿垂在高椅之上輕佻無禮地晃著,分明是極為不雅的姿態(tài)由這名少女做出來卻是讓人覺得異常風(fēng)情萬種的撩人。
在那筆直小腿下方是一雙明顯不合小腳的白靴,松松垮垮的掛在腳踝出卻偏偏不掉下來。
一雙仿佛蘊含了江南煙雨的桃花眼帶著幾許媚態(tài)懶洋洋地掃視了殿中兩人,但很快又收回視線,目光重新回到了自己抬起纖纖玉臂手中把玩的那枚吊墜。
月兒在京都之中就早已聽說過蘇邪之名,更聽得一些少爺與這位之間的曖昧風(fēng)流之際。
可她也知曉這曖昧風(fēng)流也僅限于贈送女子絲物肚兜一事。
她只全當是這位妖女看上了少爺年輕樣貌好,修為高,亦是如那卑鄙惡劣的韓水依一般,將少爺看待成采補的鼎爐。
合歡宗之名,于世人而言,名聲極壞。
可近日她親眼見到這位名叫蘇邪的少女時,雖說媚中含魅,給人一種極致危險猶如夜間盛放的妖治罌栗花。
在那雙蒙蒙春雨一般的桃花眸中,她能夠看到擇人而噬危險的光。
因為那勾人心魄的蒙蒙春雨,不知為何,似是在某種冰冷絕望之下,凍成了雪,凝成了冰。
那盈盈目光流轉(zhuǎn)而來時,月兒竟是莫名心生一種被可怕獵人視線捕捉到的危險感。
唯有當她視線重新回歸至那模樣款式怪異的吊墜上時,才會稍稍流出出一抹包含著某種情愫的溫柔之光。
月兒悄然的看了一眼那吊墜,很是平常。
一顆圓潤光滑的溪石,雖說看著好看,但畢竟只是一顆普通的溪石。
在那溪石之下,還用著一根銀絲勾勒鑲著一顆透明珠子,只是那珠子透著幾縷寒意,又不像某種工藝品,倒更像是露水凝結(jié)出來的冰珠子。
月兒隱隱覺得,溪石或許是普通的溪石,那冰珠子卻未必是冰珠子那么簡單了。
“這家伙”即墨蘭澤眉頭蹙得更深,天生而來的明銳感知,讓她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她低聲說道:“這家伙的靈體幾乎接近與崩毀狀態(tài),靈臺也動搖劇烈,如此狀況之下,她究竟是如何維持現(xiàn)下這般風(fēng)輕云淡姿態(tài)的。”
月兒雖說沒有即墨蘭澤那變態(tài)的感知能力,但也能夠清楚的感知到那少女身體下莫名瘋魔的情緒。
即墨蘭澤的聲音讓蘇邪收回了手中晃蕩把玩的掛件,收入懷中,貼著心臟最近之處藏好。
她微微揚起秀眉,眼眸雖美卻早已失去色彩僅剩下空濛濛一片,正如水墨江南美景一般,只有黑與白,灰暗得模樣讓月兒即便是女兒身也忍不住心生憐惜之意。
配著這
樣一雙眼眸,可她依然嘴角含笑,平日里一笑慣來帶起的兩道淺淺酒窩卻是消失不見。
“如今合歡宗易主,正值風(fēng)云變幻之際,二位這時候?qū)ど仙絹恚皇窍幼约好L。”
她看到雙容之時,眼底神情并未流露出絲毫變化。
點燃本命星辰踏足通元之境的她一眼便能堪破這副冰冷身軀之下的靈魂正如這川蕪山一般,早已易主。
月兒看著這名少女,心系少爺安危,決定還是直接道明身份與來意,便開門見山道:
“見過蘇宗主,在下名月兒,出自于永安城葉家,是葉家世子的貼身侍女,今日唐突上山,只為探的我家少爺下落,還望蘇宗主慷慨告知。”
“啊啊”蘇邪露出一個恍然的表情來。
隨即低下身子將腳下那雙松松垮垮很是不合腳的長靴套好,看不清她面上神色,只聽得她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你說葉陵啊,他是上了川蕪山,只不過前幾日便死了。”
語氣輕松得就好像死了一只小貓小狗一樣簡單。
可無人發(fā)現(xiàn),那雙松垮的長靴在她那顫不成形的雙手之下一直套不上去,緊捏著靴子一角的手指骨節(jié)都發(fā)起深白之色。
“你說什么?!!”月兒如遭重創(chuàng),臉色煞白。
“啥?那無恥小子死了?真的假的?!!!”即墨蘭澤臉色亦是一變。
只不過是由繃著的神色轉(zhuǎn)變成了意外驚喜之色。
她猛一拍手掌,誠然成了三人之中最為雀躍開心的那個:“那可真是老天開眼,大吉大利啊!”
面上散發(fā)這由衷的微笑,遍布在心間的霧霾終于散去,她簡直將現(xiàn)在就下山買好多好多炮仗來歡慶了。
“都說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這禍害倒是成了禍害中的敗類,哈哈哈!!!居然這么輕松的就嗝屁玩完了,這位嗯蘇宗主是吧,你且來跟我說說這小子是怎么死的,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正所謂一時作死一時爽,一直作死一直爽。
即墨蘭澤一番歡喜雀躍言語無疑是惹了眾怒,月兒向她投射來充滿冰冷殺機的眼神,若非此刻的身體是雙容的,她恐怕早已拔劍不顧一切的取她性命了吧。
在這座大殿里,卻有另一人不會憐惜這身體是雙容的。
一道冰冷的氣息很快就緊緊鎖定在即墨蘭澤身上。
皇女殿下背脊寒涼,有所感應(yīng)的一抬首望去便迎上那雙瞇得狹長極具魅意的眸子。
蘇邪腳下偏大的白靴始終沒有套上去,索性直接脫去,小巧玉足僅僅只套了一雙單薄云襪,就這么踩在滿地廢墟之上。
雪蔥般的瑩玉指間里夾著一枚桃色花瓣,她拈花一笑,笑容卻是攝人寒冷。
花瓣瓣鋒輕輕抹過唇畔,帶出一道猩細的血線,那片粉色妖嬈的花瓣飛速被染得鮮紅一片。
如云雪般潔凈的白襪在一片廢墟碎石之中踩出沙沙聲響,不過走出三步之遙,她手中的那枚帶有明顯紅意的花瓣就在她指尖消失得無影無蹤。
ps最近肺炎病毒傳染得挺嚴重的,諸位不管是在那個地區(qū)的都注意一下,出門帶口罩,注意衛(wèi)生安全,少去封閉人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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