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鱗化劍,融入承影之中,堪比上古神兵利刃,應(yīng)龍一身戾氣化入龍鱗劍中,其威力必然不凡。
龍骨化脈,淬入凡體之中,那便是不凡之體,日后輕衣所修功法,人間三千功法怕是遠(yuǎn)遠(yuǎn)不及。
但這一點無需陵天蘇過多擔(dān)心,應(yīng)龍活過了萬載的歲月,見證過無數(shù)滄海桑田,既然傳下傳承神脈,自然會有相對應(yīng)的功法在這三日期間一并傳授于她。
應(yīng)龍神脈能夠看到落于輕衣的心臟部位,那里,有一枚尚未煉化的鱗片。
那是龍之逆鱗,為應(yīng)龍煉成一片護(hù)心鱗保護(hù)住她的凡體不受神脈之力的反噬與壓迫。
而這一片逆鱗又恰到好處的,能夠與龍鱗淬成的承影劍相得益彰,手中劍則心中劍。
心中逆鱗可御劍中萬片鱗刃。
如此,輕衣的劍,在這人間里,能夠接下來的,怕是不超過一掌之?dāng)?shù)。
白靴剛一落地,駱輕衣便看到了地上散去的光影,她眸子一黯,手中承影隨念而收入身體之中。
她沒有多說什么言語,只是掌心合十,閉眸朝著應(yīng)龍逝世的地方深深鞠躬一禮。
陵天蘇問道:“怎么樣,感覺如何?”
駱輕衣睜開雙眸,分明獲得了眾生凡人修行者可遇不可求的傳承機(jī)緣。
她眼底仍然一派平靜,干凈如水,不見任何激動興奮,只是平靜:“世子殿下以為我當(dāng)下是何修為?”
或許不僅僅只是冷炎靈蓬的遠(yuǎn)古,還有這份淡然脫俗的平靜與從容,應(yīng)龍才會擇她為命選傳人吧。
陵天蘇細(xì)細(xì)將她打量了一眼,道:“已然長幽。”
雖說三日內(nèi)從安魄境一舉生生破境之長幽,著實有些駭人聽聞,前所未有。
可是換位一想,陵天蘇并未完全煉化青龍,獲得一條并不完整的神脈,都從長幽初境突破至巔峰大圓滿。
而長幽之間的一個小境界,便足以抗衡長幽之下所有的大境界。
輕衣身負(fù)一條完整的神脈,體內(nèi)又包含著應(yīng)龍之骨,破境長幽,這并不是什么值得驚訝的奇跡。
駱輕衣笑了笑,又問:“長幽分三小境,一圓滿,殿下不妨猜得詳細(xì)一點。”
陵天蘇猜想必然不是長幽初境,因為此刻他觀測不得駱輕衣的真實境界。
一眼觀視,所見的卻是一片延綿千萬里的天圣雪山,在她的丹田氣海之中,那團(tuán)屬于修行者的元力天地氣海儼然而滅,被代替的是那連綿看不到盡頭的浩瀚雪山。
正如應(yīng)龍那偉岸神格姿態(tài),若是神力盡數(shù)張弛,起身姿即便是天地都無法容納,人體丹田內(nèi)的天地氣海自然也就隨之而碎。
乾坤碎而元氣湮,應(yīng)龍騰舉重開天地氣海,辟易雪山,與神界軒轅星位相輝映。
觀了半天,也不知她究竟修為到了哪一步,陵天蘇索性舉手投降道:“我真看不出來,輕衣你就直說吧。”
駱輕衣笑了笑,認(rèn)真道:“長幽巔峰,既是屬下我了。”
這可真是……
讓人無話可說的意外啊。
偷偷摸摸潛入湖底,如今龍毒瘟疫困境已解,兩人自然是沒有必要在偷偷摸摸地離開。
破湖而出,陵天蘇順手解決了山林中潛伏的窺視者與冥族影子。
山中被龍血怨氣污濁的草木生靈,一時之間難以恢復(fù)原貌,唯有讓黃侍另行配以驅(qū)怨靈藥,來凈化山林了。
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了。
兩人攜手走出山林,山腳處,牧子憂摘了斗笠帷幔,一襲白衣,盈盈而立。
她看著從山道上并肩走下來的兩個人,笑了笑,道:“我想,我得回家一趟了。”
陵天蘇眼眸微動,道:“你見過你父親了?”
牧子憂道:“山中死了很多族人,父親要戴罪回去復(fù)命。”
說到這里,她語氣微微一頓,不知怎么,看著日光下的陵天蘇,她心中沒由來的升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懦弱情緒。
她上前兩步,雙手環(huán)過他的腰,將他緊緊抱住,輕聲說道:“吶,你今日殺了很多人,為何,獨獨放過我父親。”
陵天蘇也將她溫軟的身子抱住,低聲道:“那是你父親啊。”
牧子憂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輕輕蹭了蹭,模樣懶懶地,卻帶著幾分悲傷:“可是,爺爺死了。”
陵天蘇眼眸低垂,輕輕撫摸她的發(fā)絲,聲音柔緩:“這不一樣。”
牧子憂不依,將他抱緊了些:“哪里不一樣呢?”
陵天蘇沉默了片刻,他說:“處處都不一樣,子憂,我知曉你不喜歡你的爺爺和父親,這種不喜歡的情感是一樣的,但是你的爺爺與你的父親對你的情感卻是絕然不同的。”
牧子憂松開他的身體,神色微微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陵天蘇朝她笑了笑:“子憂,你的父親,很愛你,很愛很愛你。”
牧子憂神情微黯:“我不懂……他分明那樣懦弱……”
“其實有時候,懦弱也是一種強(qiáng)大的表現(xiàn),子憂,你的父親很愛你,但是這對我來說還不夠,遠(yuǎn)遠(yuǎn)不夠。”陵天蘇狐貍眼里似有冰凍三尺,散出來的光都是刺骨的。
可是他的嗓音卻是那樣輕柔,因為他正在對她說話:“子憂,你沒有錯,北族欠我很多條人命,但是這遠(yuǎn)不足他們欠你的更多,他們不好,對你很不好。”
“所以啊……”陵天蘇踩落一道臺階,將牧子憂再次緊緊抱住,下巴低著她的頭頂輕輕蹭了蹭,柔聲說道:“不要再牽掛那里了,他們對你的不好,我就百倍千倍對你好的補(bǔ)足回來,你想回家,我陪你一起。”
看似任性很無理的一句話,卻是讓牧子憂鼻頭一陣發(fā)酸。
她想,這次回去該面對的,怕不僅僅只是血海深仇那么簡單的東西了。
因為,如果只是血海深仇那么簡單的話,不會讓他露出這樣一副表情來。
“啊……”一聲驚呼,打斷了此刻的平靜。
蹲在地上用手指輕輕撥弄野花的駱輕衣回首看去,就看到駱云白背著一個采藥用的小簍框,一臉呆滯的看著這般,神色錯愕驚訝。
但很快,他的錯愕與驚訝被一種‘我發(fā)現(xiàn)有奸情’的興奮神情所代替。
他直接扔了手中鋤頭,指著陵天蘇憋得臉色漲紅,破口大罵道:“好啊你!你這個無恥下流的狗官,娶了我家姐姐,竟然還在這里對別的姑娘摟摟抱抱,簡直禽獸不如!有辱斯文!”
駱輕衣心想你姐姐都還沒發(fā)話,你這個欺負(fù)小姑娘的混賬又在這造個什么作。
遇到這種“抓奸現(xiàn)場”,正常的發(fā)展當(dāng)時奸夫一臉慌忙無措,推開小情人,然后倉惶無措的試圖解釋。
而小情人則當(dāng)是嚶嚶哭哭啼啼,表示自己一時受了蒙騙,開始為自己鑒證清白,以死明志。
再然后,他駱云白就可以大義凜然的好生教訓(xùn)一下這個可惡的家伙。
一切都很合理。
就這樣,牧子憂回眸看了他一眼,雙手貼在陵天蘇的胸口上,輕輕將他一推。
陵天蘇亦是十分配合地‘柔弱嬌軟’倒在了山道間,牧子憂柔軟泛著清香的身子隨即傾壓而上,嫣然的唇就這么印了下來,親在他的唇上。
駱輕衣摘下一片野草葉子,細(xì)細(xì)數(shù)著葉子上的脈絡(luò),捂著心口抿著唇:“輕衣不生氣。”
待到牧子憂將胭脂印都給他吃了,她才懶洋洋地支起身子,天生魅惑妖嬈地橫了那家伙一眼,輕飄飄地來了一句:“你可別搞錯了,是本姑娘在對你家姐姐的男人又親又摸,想打架,來找我呀。”
陵天蘇眼珠子一轉(zhuǎn),假惺惺地雙手捏拳在雙眼間虛虛擠著不存在的淚水,嚶嚶了兩聲:“被玷污不清白了,媳婦會不會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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