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小狐貍好像過于激動難以抑制了些,開心得就連周身的元力都有些動蕩不穩(wěn)。
而牧雅詩魂魄肉身分離多年,又被封印在那樣的寒冷絕地之中,能夠下床行動已是艱難,身體虛弱綿軟得厲害,可為了大事不得不強忍痛苦來此一趟,獻獻親情。
哪里經(jīng)受得住牧子憂這沒輕沒重的一撲。
牧雅詩只覺胸口被一塊巨石砸過,眼前驀然一黑。
一口鮮血從口中飚出,一去話都尚未來得及說,在陪同的兩名狐族少女驚呆的目光下,整個人不受控制的仰倒摔了下去。
好巧不巧,白雪所覆的地面其實并非平整光滑的,后腦勺磕撞下去的那個地方,恰好有一塊尖銳的棱石。
噗的一下!
令人壓碎的破骨之聲響徹在了漫漫無聲的白雪天地下。
牧雅詩還尚未來得及對自己分離多年的女兒說上幾句心酸的掛念問候之言,眼皮一翻,哼都哼不出來,就直接暈死了過去。
皚皚潔凈的雪地間,染淌出好大一片的鮮紅之色,蜿蜿蜒蜒如小河流淌。
牧子憂誠然一副沒有察覺到‘娘親’的異樣。
完全沉浸到了自己悲傷、失而復(fù)得的情緒之中,伏在牧雅詩的身上,嚶嚶嚶地低聲哭泣。
一邊哭一邊蹭著她的身子,一副‘我終于也是有娘親的狐貍了’的樣子。
可是,她似乎‘忘記’了。
剛從冰獄牢籠釋放出來的殼子,十分脆弱,因為一身妖骨都被凍脆了,需要以神魂靜養(yǎng)數(shù)年,方可將養(yǎng)大好些。
可如今她放歸不過一日。
牧子憂臉頰在她身上蹭蹭傘下,咔咔咔地,就生生傳來五根肋骨裂斷之聲。
昏迷之中的牧雅詩因為這痛苦都忍不住下意識地低低呻吟一聲。
然而牧子憂恍然未察。
“小賤人!你在做什么!”牧菁雪氣得面色漲紅。
看到娘親這副凄慘血淋的模樣,她渾身直抖,眼神狠厲地就要去抓扯牧子憂的頭發(fā),想要將她提起開來。
不曾想,手指剛一沾及她的青絲秀發(fā),指尖便傳來針扎般的疼楚。
她驚呼一聲,收回莫名通紅的手指,驚懼的眼眸吮著淚:“你敢傷我?!”
牧子憂慢慢支起身子,眼眸微瞇間,不動聲色地瞧了昏迷過去的女人一眼,無人可見的角度里,她的目光不含任何情緒。
再抬首側(cè)看間,眸光冷淡并不如何攝人得睨了她一眼,嗓音清冷如玉:“小賤人?你這是在說誰呢?”
一旁并不明暗理的狐族少女也是眉頭低蹙,明顯帶著幾分不喜與怨責(zé)地看著牧菁雪。
縱然少主不小心傷了族母,但你又是個什么東西,竟然出言不遜。
被牧子憂涼涼的目光掃中,牧菁雪心中驀然一寒,這才反應(yīng)過來,在真相并未公布于眾之前,在外人的眼中,牧子憂仍是高貴不可侵的北族少主。
而她,只是一個無所依的狐族孤女。
怎敢在主前放肆!
牧菁雪如同被兩人的目光逼至絕路,她朝陵天蘇投去無助的目光。
這一眼望去,卻是瞧見陵天蘇正隨著他的世子妃一同低頭喝粥,全然一副沒有發(fā)現(xiàn)這邊凄慘血案的模樣。
她無不委屈地喊了一聲:“陵少主~”
狐族少女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牧子憂神色淡然,平靜無言。
陵天蘇看著駱輕衣安靜地喝完碗中的最后一口粥,他笑著取出一張帕子,將她唇角擦拭干凈。
再當(dāng)他抬起頭來,目光遠望過來時,面上笑意深深,可為她擦嘴時眼底的那種溫柔之意卻是消失不見。
他呀了一聲,面色吃驚惶恐,語氣卻是漫不經(jīng)心,帶著幾分薄涼的冷情:“伯母流了好多的血,菁雪姑娘還不趕緊將伯母扶進來休息止血。”
牧菁雪心中委屈。
明明是這個小賤人將她娘親弄傷的,可是他卻指使命令她來照顧攙扶,難道那牧子憂闖了禍,便什么事都不用做嗎?
雖是這么想著,但不論是出于身份,還是命令,她都不能夠拒絕。
……
……
當(dāng)牧雅詩幽幽轉(zhuǎn)醒過來的時候,腦袋已經(jīng)被包成了粽子,又厚又重。
一路纏繞在了脖頸間,傷口中也不知涂抹了怎樣的藥膏,粘稠濕冷,還帶著一股子惡心人的味道。
像是冬天冷卻的豬油膏,包在后腦勺中,厚厚一層,正順著脖子一路往下流。
總之感覺很不愉快。
她抬起手臂時,還發(fā)現(xiàn)自己肋骨也斷了五根,躺在一張?zhí)俅采希粍泳土压堑锰邸?br />
牧雅詩心想,竟是傷得這般重,難不成牧子憂已經(jīng)知曉了她的用意,下手如此決然狠辣。
心情驀然一沉,眼眸陰郁之間,卻是看到牧子憂正伏在藤床上哭得梨花帶雨,自責(zé)不已,見她醒來,忙不斷的解釋:
“娘親,娘親,你可算是醒來了,我方才傷了娘親,真是罪該萬死,可我不是故意的,一想到能與娘親重逢,我心下激動得不能自已,全然沒有顧及到娘親的身體,是子憂不對,娘親不會怪子憂吧?”
聽到這番解釋,牧雅詩神緒不由松緩下來。
原來是這樣。
倒也難怪了。
這孩子早些年,便黏著她,渴望親情與呵護,當(dāng)年她被打入冰牢,小小的北族少主哭得撕心裂肺,亦如眼下這般。
如今時隔多年重逢,若是還能夠冷冷靜靜,清清淡淡地,那才是真的出了問題。
見牧雅詩不語,牧子憂吸了吸鼻子,抬起那張縱使淚眼婆娑也難掩起半分傾城容顏的美麗。
饒是冷心無情的牧雅詩也不由觀得眼前一亮,只覺驚艷非凡,果然不愧為傳說中的九尾天狐始祖。
這副皮囊,怕是人間唯一的絕色。
只可惜,她能夠為女兒謀奪來她的血脈與天賦,卻是剝不來這一層皮子。
如若不然,她家唯一的小女兒,自然也就成為了天上天下的無雙絕色,怕是配以神界威名圣淵的帝子,也綽綽有余了吧。
“子憂受苦多年,見為娘欣喜,為娘又何嘗不是見子憂欣喜,又怎會責(zé)怪子憂。”她一臉慈愛,忍著痛意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牧子憂一臉溫情,大受感動:“娘親此番回來,我們一家三口可要好生將多年的天倫之樂彌補回來。”
“這是自然。”牧雅詩含笑點頭。
九尾天狐于她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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