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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波才中軍大帳。
徐徐秋風當啷地掀敲著牛皮帳幕,帳內眾人正襟危坐,所有人的表情都顯得十分嚴肅,沒有人輕易開口,目光齊刷刷地投射在上座的曹操和云襄臉上。
云襄微微一笑,用折扇輕輕地敲在桌案上擱置的鼙鼓上,發出幽幽低沉的清脆響聲。曹操乜眼疑惑地望著他一臉天真的表情,徐徐道:“云???不妙杰出營一趟,莫非已然有了一舉殲滅剩余黃巾賊的計策?居然能如此氣定神閑,但真叫人匪夷所思。”
云襄并不直接回答他的問題,繼續敲打著鼙鼓,娓娓道:“校尉大人稍安勿躁,再等等???”
“等!?”曹操皺眉深思,環顧了堂下就座的云軍將領,除了在前營處理尸首的劉備外,剩下的郭嘉、司馬言、云氏兄弟、張飛、趙云、張郃、關羽皆在。“妙杰再等玄德嗎?”
堂下有得一座的云軍將領曹操都在私底下打探清楚了,郭嘉他已有了解,張飛和關羽二人是劉備的拜把兄弟,司馬言和云氏兩兄弟他們早就有過一面之緣,趙云與張郃則是他得力干將。曹操在心里默念幾人的姓氏,覺得自己應該沒有遺漏其他人才對。
正當曹操思量之余,帳外接二連三走進四位大漢,看上去絕非一般頭頭。四人紛紛拱手齊朝云襄作揖行禮后,由一名看上去較為嚴謹的大漢代表發話道:“稟公子,已經按照公子吩咐,已從廣宗城外百姓那借到不少農具,榮南也已經出發去廣宗城向辛先生他們稟明此事。”
“辛苦各位了,大伙不必拘謹都就坐吧。”云襄停下敲打鼙鼓的行為,示意四人坐了下來,“校尉莫怪,他們四位亦是云某的得力助手,只是軍中事務多要他們操辦,這才沒有領他們拜見校尉。”
“唉,妙杰無須與我客氣,”曹操豎手打斷道:“你我有緣結識,不必在乎官位禮節,我長你十來歲,若不嫌棄你我兄弟相稱即可。”
云襄淡然一笑道:“既然如此,云某恭敬不如從命,就稱呼你孟德兄。”
“哈哈哈,甚好,甚好!”曹操扶須大笑道,把目光重洗聚焦在云襄,“方才聽他們去向百姓借農具,不知妙杰有何妙用?”
“我準備砍掉張曼成大營周遭的山上的木頭!”
“伐木!?”曹操眸珠一定,一點頭緒也沒有。
堂下眾人呆成一片,紛紛瞥眼瞅瞅了一臉鎮靜的郭嘉一眼,只見郭嘉緩闔上眼睛,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令司馬言更加好奇云襄早上說的天兵到底是何方神圣,不由得開口問道:“妙杰,這就是你說的要請‘天兵’相助?”
“天兵!?”
司馬言的話即可引燃大帳內的氛圍,眾人紛紛交頭接耳,曹操疑形于色,疑問道:“妙杰這天兵又是何物?”
“孟德兄勿怪,那不過是我與文仕之間的玩笑話。”云襄解釋道:“所謂的天兵不過就是借助天時地利之勢罷了。”
“噢?”曹操面色未改其實心中早就澎湃難耐,“如何個借助天時地利之勢?”
“天時乃是雨,地利則是群山。”
曹操聽完面容微繃,目光如炬,心頭的澎湃大浪如同擊打上岸,被火辣的太陽烤成了一層層難剝的疑云,聚攏在眉梢上。
“妙杰這是打算?”曹操不敢確定,他知道八九不離十應當是水攻,可又想想山上無河縱使大雨連下三天,他們在山上挖出條溝來,也來不及蓄一河堤的水才對。
“不錯,正是水攻!”
此言一出,滿堂俱驚。但一驚之后,卻又神色各異。
曹操幾乎要矢口否決的樣子,郭嘉緩睜的雙眸里有幾分自詡的光榮,曹洪整個已然搭錯線,他寧愿此刻在外巡邏,剩余的云軍諸將即驚訝又暗喜,對于云襄頻頻奇策雖怪卻不詫異。
冗長到幾乎令人窒息般的靜默維持了良久,云襄抿著淡然的微笑,示意眾人無須太過驚訝。
“但它又有異于一般的水攻,”云襄語重心長道:“切確的來說應該是泥石流攻!”
泥石流!?多么新奇地詞匯,堂內除了事先知曉此計策的郭嘉,以及司馬言三人外所有人都炸開了鍋。曹洪木然地往曹操臉上看了一眼,試圖尋求到幫助,卻沒想到曹操同樣深陷不解泥潭,沖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大家莫奇怪,這是我家鄉特有自然災害,每逢大雨沒有植被的山體會因被雨水沖刷而垮塌,呈泄洪之勢,所到之處村莊無一幸免。”云襄解釋道。
“原來如此。”
聯系上對云襄家鄉南蠻之地知之甚少的情況下,眾人對這樣的答案似乎頗為理解,紛紛恍如大悟般地點了點。
“此事欲成還需多多仰仗孟德兄相助。”云襄忽然起身朝曹操一拱手,曹操這才從木然地思慮中回過神,忙起身拖住云襄的手,吃吃道:“???無妨,妙杰有何需要我幫忙盡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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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齊山周遭的某一山腰上。
山路崎嶇,加上昨夜的一場大雨攀爬起來,也比以往要費勁許多。云襄讓郭嘉等人同曹操留守大營,自己帶著司馬言等人及千號人,卸下胄甲,扛著借來的斧子等農具上了,山下由趙云、張郃二人率領曹操帶來兩千漢軍分別把守著。
上山的路跟清早來時一樣,即枯燥又難行,司馬言杵著震雷劍做攀巖用的攀巖仗,一步一印泥地跟著云襄,身后是浩浩蕩蕩跟進的云軍,濕漉漉地踩踏聲幾乎遮蓋整座山上驚鳥鳴叫。
大軍行進了半盞茶的功夫,終于登上了山頂,在裴元紹、管亥的指揮下,開始砍伐挖掘樹叢,云襄攬起袖子打算一起伐木時,管亥以及眾云軍將士說什么都不肯,硬安了頂監工的帽子給他。
“妙杰,這計策當真能成?”司馬言看了看大伙忙里忙外的砍伐著樹叢,眼尾掃了掃一旁的云襄,他依舊一臉平靜。
云襄在營帳里用這個時代盡可能理解的方式,向眾人詮釋了泥石流的過程,但是現實中的自然災害又豈能受人擺布?
云襄伸手拍了拍司馬言的肩膀,笑道:“別開心,文仕,我不會讓你們三人還有大伙涉險的。”
一個絲毫沒有摻假的微笑映在司馬言的眼里,那挺拔的姿態,那清俊的臉龐,那抹萬軍從中的冷靜,和那雙能鼓動斗志的自信明眸。
司馬言似乎對于這個不像回答的答案十分滿意,抿嘴沖云襄瞇眼笑了笑,那份不需要太多言語的微笑,也許傳遞的遠遠比千言萬語的內容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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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才大營,前營。
劉備正在張飛何刊的隨行下做最后的巡視,張飛的到來讓劉備知曉是時候火化這群戰爭中即無知又無辜的陪葬。
目光所到之處,清風時不時半掀那塊血跡滿滿的帳簾,里面交錯橫縱的疊滿了尸首以及干柴,許多尸體上還有殘余的箭矢。大部分深扎入骨髓的箭頭,劉備都命人不可輕易拔動,也算是對死者最后的一點點尊重。張飛來回竄看了幾頂帳篷,遺憾地走回劉備身邊,眸子里流出幾分憐憫同情,但很快那份念頭就隨著他揣足勁的拳頭消泯了。
戰場之上,只有殺伐,沒有同情。尤其是對敵人。
“點火!”劉備輕輕揮舞了一下手臂,張飛心領神會的下令道。
“噼啪???”
隨著何刊在內的幾名云軍向投擲點著的火把,一瞬間火星流竄到事先備好的干柴上,大火一觸即發。蜿蜒地火龍長嚎一聲,攀爬上那些早已沒了魂魄的軀殼。這一焚,不僅僅是燒化了他們的尸體,也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洗凈了他們生前無意的罪惡。
看著竄上天的濃煙,劉備和張飛眼里沒有焦慮,身后數名云軍的眼里也沒有焦慮。恐怕他們那一刻的內心都有這樣一句獨白。這一幕永遠不會上演在自己身上,因為他們有位深明大義的主公,一位待他們如兄親的公子。試問云襄怎么會讓他們白白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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