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倒下時雙手撐地,他早已被森蚺纏成一具木乃伊。因為肌肉被絞得很緊,他的雙手已合不攏來,還是保持著那種撐地的姿勢。
他全身的血液都被擠向頭部,臉部充血,似乎要被血液撐破一般。充血的雙眼有點模糊,看著森蚺的頭也有點模糊。
隱約間,他覺得森蚺的頭有點頭陳.光年。就像是曾經的夢中的那些鴨子不時變幻的頭型。
鴨子!!!
陳.光年???陳.光年真是程老所說的他們的人!!!他真的是想殺我!
只不過,他沒有聽到程老的聲音。他知道,程能讀懂此時自己腦海里的內容,但是沒有出聲。
破繭猛地大叫起來。他不是怕,而是憤怒。
此刻,他知道了一些東西。陳.光年就算不殺自己,也一定會阻撓自己的成長。
程老說過,在危及到自己生命的時候他會出手。但是現在,他沒有出手,也沒有任何破解這個幻術的提示,也即是說,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只是,這種感覺……很不好!!!
所以,他很憤怒。當然,也是無助的憤怒。他身體再強,也不可能抗得住這條森蚺的絞殺力。
離幻境結束,應該還有二十秒。然而,他不覺得自己能撐不過二十秒。只不過,當他這一聲大吼之后,便感覺自己的小腹有一股暖流。
這股暖流在冰冷的森蚺的身軀下顯得更為明顯。暖流由小腹開始,在周身迅速游走,像是一股微弱的火焰。
破繭不知道這是什么,他只感覺身子突然一輕,然后幾乎只能聽到嘶嘶聲的喉嚨有空氣被吸了進去,而且雙手好像也有了能動的跡象。
他抓住時機,猛地長吸了一口氣,當想再吸氣時,森蚺的絞殺力又重新重了起來。
他不知道森蚺為什么會松了一點,不知道為什么會給自己掙扎的機會。
“嗯,終于蘇醒了一點。”程老自語道,好像很滿意的樣子,“你現在應該有機會破這種幻術了,試試看吧。”
“怎么破?”破繭使勁憋著嘴,不想讓肺部的空氣被森蚺的絞力逼出去,但怎么也憋不住,不時能聽到他嘴里“噗噗噗”的聲音。
每“噗”一次,便有一口空氣被逼出來。
“自己想。反正也死不了人。”程老的聲音有點冷。
隨著森蚺愈來愈緊的絞殺,破繭體內那股暖流還在流動,只是沒了先前的暖意。
他的意識又漸漸模糊起來,但程老說自己應該可以破解這個幻術。
你媽的要怎么破?
手臂還是有感覺,沒有先前那么嚴重的麻木感。他試著用手抓森蚺的身子,可森蚺皮粗肉厚,以他這種情況下的力度,連給它撓癢癢都算不上。
森蚺的頭還是高高揚起,嘴里不時地吐出暗紅色的舌信,似在探著什么。
還有十秒吧!破繭意識越來越模糊,森蚺在他眼里也越來越模糊。
可以破解么?真的可以破解么?破繭猛咬舌尖,一陣劇痛讓他稍微輕醒了一些,森蚺也更清晰了一些。
他完全想不到該怎么破解這個幻術。雙用無力,難道用眼睛看死這條蛇?
口中血的腥味很濃,他看著森蚺看著自己的頭,將口中的血與肺中最后剩下的一點空氣向森蚺的頭吐了過去。
然后,他感覺眼前一暗……
…………
…………
透過蒙眼的黑布,破繭能聽到會場觀眾的低語,也能感受到燈光的桔黃。
他醒了過來!但是,他并不感到輕松,而是很累,累得動手指頭的力氣似乎都沒有。
他很痛。那種真實的痛。
夢中的森蚺咬到小腿時的那種劇烈的撕痛感也沒能消退,他似乎都能感覺到被咬到的地方還有血流出,透濕了自己的褲腿。
身上也很痛,森蚺的絞殺力早已消除,可被絞的幾乎斷了的骨頭還是痛徹心扉,能感覺到自己渾身的骨頭都斷了無數根。
“是幻覺,過一會便會消退。”程老冷冷道:“想不到陳.光年也真敢下狠手啊。”
“他并不知道你是誰,他也不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份。只不過他潛意識里會非常痛恨你。”程老慢慢平復心情,“這就是他們的厲害之外,會讓人沒有來由的恨你,當你是他的仇人。看來,這個你所說的‘程序’就要開始激活了。”
破繭深吸幾口氣,問道:“張明明怎么樣?”
程老輕道:“他比你要好得多,他并不是陳.光年的目標,只不過因為他是和你一起,被狼撕咬的時候當然也不會太好過。”
“那個幻術你差點就能破了。”程老笑了起來,“只可惜你沒抓住機會,你吐出的那口血只飛了一丁點在那條蛇的眼里,不然的話陳.光年的眼睛也會受不小的傷。”
“陳.光年很不錯。同時催眠五人,而且還是用不同的動物以及不同的輕重程度,就憑這一點,比剛才那兩個魔術師就要強上不少。”
破繭正想問他身體里那股細微的氣流是怎么回事的時候,說聽到陳.光年的聲音,“好了,現在到揭曉答案的時候了。”
這時,破繭已恢復了一點力氣,他扯掉眼罩,就看到其它人都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很輕松的樣子,只不過眼罩并沒有弄下來。
張明明那邊不太好,大口大口地喘氣,應該是受了很大的驚嚇。
陳.光年走到其中一個人面前,取下他的眼罩問道:“請你告訴大家,你看到了什么?”
那人看起來很開心,看了臺下一眼,笑道:“我感覺自己飛到了月亮上,沒看到嫦娥,只看到了一只白色的兔子。兔子也很可愛。它還知道我女朋友叫靚靚,讓我好好對她。”
這個人看向臺下的一桌,那桌的人馬上哄叫了起來,顯然,他們對這人所說的話沒有什么懷疑。
那一桌上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想必也就是這人口中的靚靚。
她聽到這男人說兔子也知道自己的名字,想必是有些不信,應該以為是這男人自己想出來的,不過還是很高興。
“那么,這個小伙子看到的兔子與這聲題板上畫的動物是不是一樣的呢?答案馬上揭曉。”陳.光年將放在男人身上的題板取了下來,一只手捏住蓋住題板的那張白紙,微笑地看著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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