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聞言身子一震,生出種不真實感。感覺僅是如往常那般睡過一覺,竟然一夢三年。三年時間,那么父母他們!
牧白想到此,抓起男子衣襟追問“牧家當今如何?”
紫衣男子眼球轉(zhuǎn)動,料想天尸生前應(yīng)是牧家人,故而討好回道“天尸大人放心,牧家依舊矗立于東土大地。少主牧蒼與神念牧夜叱咤同輩,好不威風。”
脖頸的力道收緊,男子說話霎時哽咽。牧白厲聲喝問“牧天逆?”
“傳言三…年…前,廢體牧白被牧家長老殺害,牧天逆血戰(zhàn)三千里,最終反出牧家,至今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四個字重重砸在牧白心頭。孤身對抗牧家宿老,血戰(zhàn)三千里離去,或許世人眼中這是一個絕代強者應(yīng)有的風采。但牧白作為曾經(jīng)的牧家三神,深知帝家底蘊,事情絕不會如外界傳言那般簡單。
父親母親,你們一定要安好,無論如何,兒子都會尋到你們。
牧白平復(fù)心緒,從男子口中大致了解一番三年間的瑣事后隨手將他打暈,自己則換上紫袍悄然離開。
一行十里,轉(zhuǎn)眼入夜。明月掛上枝頭,皎潔的月輝灑落下來,光華若水波般柔和,將湘山附近的林地染得朦朧一片,令見者沉醉。
牧白仰望星空,久久沒有言語。三年時間,讓一切都變了許多。
大道氣韻在這三年間好轉(zhuǎn),證帝夢可期。
老一輩暗流涌動,世人都在等十年后大道復(fù)全,立地成圣。到時候浩瀚北斗,第一圣誰與爭鋒?
同代人也已經(jīng)踏上舞臺,成為名震一方的少年天驕。帝盛時期的圣體也陸續(xù)現(xiàn)世,與豪強們開始角逐。
十兇之后,世間僅可容納一帝,幾代人爭得頭破血流,最終也逃不過泯與塵土。
名門圣地,上古帝家,各路勢力紛紛加入這場大局,企圖在這個黃金大世分一杯羹。這樣一個大世,將要有多少天驕折戟沉沙。可悲,可嘆。
“這個黃金大世,你可安好?”
憶起三年前天都城那道白色倩影,牧白心中一陣悵然。這次復(fù)生若能再相遇,定會全力護她。只是自己如今的面貌,誰會認出。
肩頭那柄青玉寶劍不在,想必應(yīng)該是遺失在了道葬地中。
“滄海桑田,一去不復(fù)返……既然新生,踏上這條仙路,便唯有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短暫的失落過去,牧白平復(fù)好心緒,從此將從容面對未來。同時,從男子口中牧白還探聽到件大事。
兩年前,正道六教的尋龍門突然集全教力量踏足道葬地,最終大敗而歸。但據(jù)傳言他們從里面帶回了不得了的東西,至今也未公布于世。
道葬地,又是道葬地。這一切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死而復(fù)生,仙凰道法,趕尸教,尋龍門,是誰在背后下了一盤棋局,又為了什么?
命運被人支配,讓牧白感到陣陣不安。不想做委曲求全的棋子,那么唯有跳出棋盤,與布局者對弈。
“天尸大人,您讓老夫好尋。”
沉思被話音打斷。尋聲望去,一位白須老者御空走來。頭戴褐色斗笠,穿著粗布麻衣,飄然地落在牧白身邊。
光華一閃,不等老者站穩(wěn),牧白就已如鬼魅般沖入林中,只在原地留下道殘影。在此處出現(xiàn)的高人,除了趕尸教外不會再有別門。
“哈哈,有趣有趣。”
白須老者放聲大笑,朝著牧白逃去的方向點出一指。一道黑影縱身掠過,撕碎身前的草木沙石,直追牧白過去。
腳底升起股涼意,牧白暗道不好,對著身后虛空打出數(shù)道凰火,整個人順身躲入片枝葉后面。
“轟隆”
林間傳來陣陣隆隆響聲,山石不停炸開,很多林木都被黑影斬斷。它沿著空氣中殘存的氣息前進,向著牧白所在快速追來。
“壞了,被發(fā)現(xiàn)了。”
牧白化成道流光,迅速向另一側(cè)沖走。這時,白須老者悠然地擋到面前,攔下牧白去路。“天尸大人,隨老夫回去吧。”
牧白咬牙,轉(zhuǎn)身欲退走。發(fā)現(xiàn)黑影已經(jīng)守在后方封住了退路。它是具尸傀,雙手被改成兩柄利刃,有著碎石斷樹的威能,看起來略顯猙獰。
趕尸教不愧是千年前的名門,即使衰敗依舊臥虎藏龍。這位白須老者的修為比那牧家長老都要高深幾分,輕易就將自己困住。
“天尸大人,你若一味想走,貧道便只能去掉你的靈智了。”老者話音平淡,說話間乳白的光輝包裹雙手,散出恐怖的元力波動。只要牧白拒絕,他便會第一時間出手抹殺。
牧白眉頭緊皺,略微思考片刻還是決定動手。
“刺啦”
凰火從掌中爆射出來,在半空劃下道絕美又危險的線條,如若火鳳般撲向尸傀。
老者手指微動,尸傀在操縱下雙臂揮舞,斬開迎面的火焰。牧白大喜,對方當真是輕敵了。凰火豈是尋常火焰,自己雖未未精通,但一般鐵器也不可抵擋。
果不其然,刀刃頓時被燒出個缺口,尸傀動作霎時遲緩。牧白身影同時閃爍,瞬間自原地消失,借著這個空隙從一旁奔走。
“不愧是啟靈的天尸大人,當真非要離去嗎?我教雖小,但也算半個名門,如今教中還有位少年天驕。你二人配合,日后定能君臨東土。”
老者見到牧白的本領(lǐng)后大感震驚,頓時心生招攬之意。若喚作是他們啟靈的天尸,或許今日便已留下,但牧白可是活生生的人,怎么會聽他之言,當即也不理睬,一股腦沖向遠方。
“唉,可惜了。老夫只好抹殺掉你的靈智,做具奇尸使用。”白須老者的氣機驟變,森森殺意畢露。
手指隔空一點,尸傀化成道黑色閃電疾沖而下,條條鎖鏈從胸膛甩出,若蛟蛇一樣纏繞住牧白身體,頓時將他擒住。
“放開。”
牧白神泉沸騰,雙臂動出蛟象之力,卻依舊掙脫不開束縛。鎖鏈勒緊,猩紅光芒自其中閃過,妖艷至極。牧白頓感肌膚一陣火熱,強忍著沒有痛呼出來。
白須老者飄身而至,指如白玉樣晶瑩,點在牧白眉心,在眉宇間蕩出圈乳白的波紋。牧白眼中神采盡失,整個人無力地癱倒下去。
“已生脈絡(luò)與人無二致,當真是了不得,可惜靈智尚無法掌控,浪費了這具天尸。那道人的法確實可行,再多加嘗試,定能尋出條通天仙路。”
說罷,白須老者乘上尸傀,載著牧白朝教門歸去。他的話語,一字不差地傳入“天尸”耳中。
牧白元神并未被抹去,一切都在按照算計好的方向進行。
白須老者出現(xiàn)的一刻,牧白就知道今日定不可能逃掉,化圣道境的高人絕非自己所能抗衡。抵抗也僅是障眼法,為讓老者放下戒心。
天尸身份才是他活下去最大的屏障。牧白一場豪賭,賭老人定會留下這具珍貴的天尸肉身。
當然,他賭贏了。在咒法施展的一刻,牧白元神藏入神泉的凰火內(nèi)。抹除尸傀靈智的咒術(shù)在真人面前效果本就微乎其微,加之凰火庇護,就連白須老者也未能發(fā)現(xiàn)牧白元神,讓他逃過一劫。
沒人會對死物防范。化作具無靈尸傀,日后離去便容易許多。
老者的話語讓牧白心中駭然。啟靈法開創(chuàng)竟另有他人,自己復(fù)生于趕尸教難道都是對方精心策劃。
我一個廢體修士,究竟何德何能?讓他人如此惦記。
實力,牧白第一次如此渴望擁有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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