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就這樣結束了，豈不是太過無聊。”牧白抓住諾虛塵的手腕。

    頓時一股寒意涌上諾虛塵心頭。收指抽身一氣呵成，須臾間退走百步之遠，布下一片朦朧霧氣護在周身，這才感到心安。

    瞬息之后，沉渾的元力從牧白腳底噴薄而起，如若接連天地的金色支柱，周遭燃起灼光。元力與凰火交雜在一起，洶洶威壓自中震散。牧白屹立其間，眉宇威嚴，殺氣畢露無疑。

    “著實驚人的元力，可惜這個時代最不缺少天才。盡你全力吧，我不會再保留。”諾虛塵飄身而起，憑空畫出八條符咒貼在周遭，化作位不可一世的少年神明，御守天穹之下。

    “破而后立，仙凰涅槃術。”牧白大喝，霎時間渾身上下涌出五彩仙霞，威嚴無比。他站在原地，接受八方元力貫體，不斷閃爍神光。

    這是仙凰獨有的秘術。若是十兇的仙凰施展，只要本源未失，便可恢復己身，近乎不死。同時于劫難后復蘇，將會更盛以往。

    “以我當做磨刀石，小心落得個刀損人亡的下場。”感受到牧白傷體恢復，氣息不斷旺盛，諾虛塵心中頓時升起陣怒氣。如此死戰竟被他當成磨煉，簡直是對自己不加掩飾的輕蔑。

    “轟隆”

    層層紫氣滌蕩抬起，如同海浪一樣朝向牧白拍壓下來。攜著毀滅威勢，大有要將牧白命土內一切都席卷崩毀的意味。

    “嗡！”

    虛空抖動，金色支柱光芒萬丈，化出數只栩栩如生的赤血仙凰，翱翔于高天之上。仙凰指路，直斬紫氣掠過。

    “轟！”

    熱浪蕩開，仙凰飄散。一時間無邊的火海蔓延張開，整片命土都變得狼藉。紫氣雖然尚有余威，很快被金色支柱中的恐怖氣息覆滅。

    諾虛塵戰力滔天，神識如海，再度化出一片紫色的汪洋，洶涌澎湃而來，以無與倫比的可怕異象沖擊金色支柱。

    “咚咚咚！”

    諾虛塵含怒一擊，汪洋破滅仙凰火焰，將金色支柱打的四分五裂，化成一片又一片的元力，崩散在命土空中。

    牧白身形搖晃，體表再度被打出密密麻麻的裂紋。相差一大道境，想要與之爭鋒還是難上加難。周身仙霞繚繞，仙凰涅槃術再展。神泉泉眼噴薄出無窮盡的精氣元力，灌注全身，氣息又強橫數分。

    “拖延死期而已，無論你如何涅槃，也逆轉不了死的命運。”諾虛塵元海轟鳴作響，再度降下一片紫色汪洋，如同神靈自九天按下的大手，將牧白捻滅。

    雙方皆有保留，想要借助對方之手更上一層樓。隨著仙凰涅槃術接連施展，諾虛塵終于按耐不住，不想再給牧白喘息時間。滔天紫氣席卷命土上下，將神泉之內的精氣元力通通攪散，要展開必殺一擊。

    “天不收我，人不可滅！”牧白擎起一片金色元力，與漫天凰火交織接連，化作片赤金天河，橫在諾虛塵頭頂，傾瀉下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壓。

    “鏘鏘！”

    十方洞天開展，迷蒙云霧退避到兩側。孔雀大明王神像破開虛妄，像是真正的神靈降臨到凡世，頓時掀起層層琉璃光耀。啼鳴聲若大道天音，普天蓋壓下來。

    “仙凰指路，火天金色。”牧白雙掌向前推出，九只仙凰虛影開路，率著漫天大火頃刻間燃遍半邊蒼穹，將命土內的任何都染上層金色。

    “轟隆！”

    碰撞聲堪比驚雷，陣陣氣浪從命土內激蕩開來。孔雀大明王吼聲震碎山河，將牧白整個人掀飛出去。

    金色支柱支離破碎，蒼穹都被震崩裂開。諾虛塵紫袍飛揚，氣勢如虹，駑駕九丈紫氣，若鬼魅一樣朝著牧白追殺過來。他掌指如玉，像刀一樣斬在牧白胸口，生生將牧白元神撕成兩半。

    “還不施展殺招，你將再無機會。”諾虛塵的神識橫掃命土八方，紫氣洶涌澎湃，席卷過每個角落，不準備放過牧白半點氣息。這是位掌控仙凰道法的勁敵，留下半點殘魂都會讓牧白涅槃重生。

    牧白元神遁入神泉。雖然承受了致命的創傷，但面上卻沒有半點悲色。仙凰道法最歡喜的便是這種慘烈的搏殺。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牧白清晰地感覺到，這次他若可以涅槃功成，定能夠踏出他所構想的第一步。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諾虛塵這人謹慎至極，即便將牧白元神斬成兩段，還不認為他已經身隕，要徹底趕盡殺絕，才會安心退走。

    “無謂的躲藏，在靈媒眼前自作聰明。”諾虛塵眉心燃起團幽藍火光，一道無量光華從中爆射而出，掃過命土角落。渾厚的元神之力，似是能夠破開一切虛妄。上尋九天，下至碧落黃泉。

    “鏘鏘。”

    十尊孔雀大明王齊聲啼吼，將元力江河徹底掀翻，命土也被震碎。雙翅若琉璃的鍘刀，在半空劃下道道絢麗的光影，朝向神泉泉眼處俯沖過來。

    “可怕的家伙。”牧白大驚，當初趕尸教教主都未曾發現這里，故此他才敢如此大膽地借諾虛塵來涅槃升華。靈媒道體的元神當真可怕異常，干涸的神泉下也能探查一清二楚。

    “逃！”殘留的點滴元力混著凰火噴涌出去，擋在最前。牧白借此時機，殘破的元神分成數團光點，向著四周疾速掠走。

    “怎么回事？不好。”漫天神霞頃刻間化為灰燼，竟然全都只是虛妄幻象。

    牧白暗道聲不好。諾虛塵根本未尋到自己，他走了步險棋，賭自己會因為強壓而露出破綻，主動逃遁暴露。

    毫無疑問，自己在這次交鋒中徹底落敗，要付出的代價慘痛。之前所精心布好的一切都要化為泡影，功虧一簣，甚至連性命都要留下。

    “對不起，天尸哥哥。曦月剛才沒有探查他的心思。”小曦月雙瞳含淚，臉上布滿了自責神色。

    “無妨，小曦月少用這種能力最好。這點把戲還奈何不了天尸哥哥。”牧白欣慰一笑，喚回殘魂合一，說著要退走到神泉下方。

    “鏘鏘”

    漫天神音爆開，這次是真正的孔雀大明王圣象發威，神威震懾命土。須臾之間，牧白的元神便被斬弱半數。兩柄十丈寬余的琉璃光幕落下，攔住牧白退路。

    “就此落幕吧，征程由我來繼續前行。”諾虛塵雙指琉璃如玉，帶著絕望的必殺之勢直驅牧白眉心。

    “不可以傷害天尸哥哥。”銀鈴般的喊聲中夾雜著些許怒氣。

    突然，一股滔天的圣威像是瀚海一樣洶涌而至。僅是剎那，牧白二人之間多了團云霧。斑斕光華閃耀，里面的氣息如淵似海，帶給諾虛塵無盡的壓迫感，如若三千大山那般威勢渾厚，讓人喘不過氣來。

    孔雀大明王圣象轉瞬蹦碎，漫天紫氣逆流。諾虛塵如遭重擊，哇的吐出口鮮血，急忙打出八道符咒，祭出靈媒法刀后迅速朝牧白體外遠遁。

    “壞哥哥，不許走。”云霧中探出數縷霓虹，佛神靈的手臂那般，幾個呼吸間便追上遠離去的身影。

    神虹纏身繞上，諾虛塵面如死灰，眼中閃過抹厲色。就在這時，一股無邊的偉力包裹住他全身，迅速將其從牧白命土拉出。

    “老教主！”

    “老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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