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狂喜,如果所料不錯,小鬼兒的鬼氣都被我身上的陰靈吸走,小鬼兒將不戰而亡,就像是大魚吞小魚一樣。
小鬼兒啊小鬼兒,誰讓你害人的,今天我就讓你嘗嘗爺爺的厲害。
我慢慢走進里屋,現在我陰靈上身,相當于擁有大法師的法力,通陰陽眼,任何陰氣都逃不過我的眼睛。我一眼就看到小鬼兒躲在墻角,背對著我,瘦弱的肩膀不停抖動,似乎害怕的要命。
我嘿嘿笑,你他媽的也有害怕這一天,前些日子怎么玩我的?!好懸沒死在你手里!
我慢慢走過去,到了小鬼兒的身后。我深吸口氣,開始誦讀心經,小鬼兒身體抖動得更加厲害,它猛地一轉身。
我嚇了一大跳,它臉上沒有五官,只有一張大嘴,此時那張嘴更大了,幾乎占據了一半的臉,里面血紅血紅一片,朝著我就撲過來。
我來不及躲避,又陷入了昏迷中。在夢境里,我又一次回到了竹屋。
我呵呵笑,心說話,又來?整個場景都失去了顏色,縹緲如夢,那伙劊子手又上來了,押著那對倒霉的夫妻。他們說話的聲音似乎在很遠的地方,又小又虛。
我明白了,小鬼兒的鬼氣越來越弱,它能迷惑人的本事也就越差,共情造境的能力也會相應變弱。第一次我被它迷惑的時候,場景多真實啊,每一次疼痛都鉆徹心扉。可現在呢,整個場景虛化浮夸的要命,它也就這么大本事了。
我呵呵冷笑,等會兒我讓你灰飛煙滅,我要降妖除魔。
我已經不怕它了,心里暗暗盤算,我身上的和尚陰靈如此牛逼,以后如果遇到其他的鬼魂,過去一頓吸,和尚陰靈豈不是越來越強大,相應的,我的法力也會越來越強。到時候超越三舅,攀登法術高峰,不是夢啊。
不知道這和尚陰靈有多大的胃口,最好能吸遍整個東南亞,最后連馬來西亞鬼王的壓箱底,那撞死的新娘鬼也給吸走,那時候的我就不是現在的我嘍。我就是新一代鬼王,哇哈哈哈。
我正想的美,夢中的情景到了,這些人把我的腦袋塞在桌子腿兒下面。我一點疼痛都感覺不到,反而舒舒服服的直想睡覺,后來不知什么時候真的睡了過去。
正睡得香,被人推醒,睜眼一看,是錢明文。他看我躺在地上:“兄弟,你沒事吧。”
我趕忙從地上爬起來,腦袋有點迷糊:“沒事,昨晚又讓小鬼兒迷了。”
我告訴他,還能撐得住。
錢明文道:“蘇爺來了,在外面,讓你過去見他。”
我跟著他來到屋外,外面陽光明媚,我多少天都沒出來好好看看太陽了,只覺得在陽光下全身骨頭縫都往外滲著陰寒之氣,自己就像是長在樹蔭下的蘑菇。
我慵慵懶懶提不起勁頭,活動活動關節,嘎吱嘎吱響。
蘇爺過來拉著我的手:“兄弟,辛苦辛苦。聽說昨晚你又讓小鬼兒迷了?”、
我嘆口氣:“蘇爺,咱爺倆關系深,一見如故,我為你做點事也是應該的,再難我也得咬牙挺著。”
蘇爺讓周圍的混子都過來:“你們都聽聽,這才叫仗義,好好跟小王學學。”
混子們互相看看,沒有說話的。
蘇爺道:“兄弟,你這么仗義對我,我也不能對你太過分。你這苦日子熬到頭了,一會兒泰國來的阿贊師傅就到了,我已經派人到機場去接。等他來了,你們就解脫了。”
錢明文雙手合十,對著天空說:“我的老天爺祖奶奶,可算能回家了。”
蘇爺沒有進屋,拉著我的手噓寒問暖,我們在院子里寒暄著,能有二十來分鐘,就聽到院子外面“嘟嘟”的喇叭響,一輛黑車停了下來。
車上下來一個人,有點像黑社會大哥,胳肢窩夾著小皮包,這么熱的天還穿著西服,下車一路小跑到另一側開車門。車門開了,從里面下來一個黑衣黑褲的法師。這法師中等個頭,頭發很長,下端束在一起像是辮子,脖子上掛著一串黑項鏈,露出來的胳膊、脖子和臉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刺身。具體什么圖案看不清楚。
這個法師長得很瘦,眼眶高,而眼睛低,遠遠看過去他的一雙眼睛就像是藏在深淵處的黑水,十分嚇人,但還極具魅力。
這人一出來,氣場和我們截然不同,我喉頭咯咯響,第一眼就能知道,此人的道行肯定極高。
我是學渣,這人就是學霸級的。這氣場這風度,都能秒殺阿贊汶洛。
那黑社會大哥模樣的人,領著法師進了院子。院子口的狗窩里趴著藏獒,藏獒聞到生人味道,從狗窩里探出頭來,正要叫。法師突然一轉臉,眼睛瞅著藏獒。
藏獒這一瞬間竟然掉過頭,不敢和這個人對視!嗚咽了一聲,乖乖爬回窩里,不敢出來了。
就這一眼,院子這么多人都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法師給震住了。
我有種預感,這法師比里面的小鬼兒要可怕多了,有一種斧頭幫把火云邪神給放出來的錯覺。
兩人到了近前,蘇爺先和黑社會大哥模樣的人握手,說道:“老楊,我可算盼著你把泰國法師請來了。”
這位仁兄原來姓楊,他道:“嗨,不好意思。阿贊威一直在深山里修行,最近才出來,我也是好不容易聯系上他。我先介紹介紹,鄙人姓楊,叫楊溢,是定居泰國的老牌商,各位以后想請佛牌,或是古曼童什么的都可以找我,辟邪抓鬼也沒問題。”楊溢翻出一把名片,給眾人發下去,我也拿到一張。
楊溢指著法師說:“這位法師是泰國本地人,叫阿贊威,是東南亞數一數二的黑衣法師。極擅長控靈術,手里制作過的小鬼兒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經他手出去的小鬼兒就沒有反噬這一說,都老老實實的。”
蘇爺雙手合十:“阿贊威,薩瓦迪卡。”
這個法師微微一笑,禮貌地雙手合十還禮。
楊溢道:“你的情況我都和阿贊威說了,他說沒問題,手到病除。只是他要把小鬼兒帶走,你可別心疼。”
蘇爺說:“趕緊拿走,我求之不得,看見那小鬼兒我就頭疼。”
這時候阿贊威掃了一眼院子,對楊溢說了一句泰語,楊溢突然看過來,似乎看了我一眼。我嚇了一跳。
楊溢道:“蘇爺,你們這里有人身上也附著鬼。”
蘇爺大驚:“誰?”
阿贊威說著泰語。
楊溢道:“我們來就是為了抓小鬼兒的,其他的不在業務范圍內,那人身上的鬼也不會妨礙到你。”
蘇爺掃了一眼眾人,臉色有些不好看,他不知道是誰。
我的心惴惴不安,不會是在說我吧。難道我身上藏著和尚陰靈,被阿贊威一眼就看出來了?我后背都讓汗濕透了。
想起昨晚我那洋洋得意的勁頭,簡直是可笑。身上帶著和尚陰靈的事,高人一眼就能看破,他們只要搶走我的舍利子,我就狗屁不是,我這一身本事就跟紙糊一樣不可靠。
阿贊威進到屋里,蘇爺打發其他人離開,隨身只帶著琪姐。我和錢明文也被要求一起進屋。
阿贊威從脖子上摘下那串黑色佛珠,輕輕在手里捻著,他走來走去,最后停在里屋的門前。眾人都在看著他。阿贊威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端起拿著佛珠的手,在門上寫字,嘴里念念有詞,然后緩緩推開門,走了進去。
門在他的身后重重關上。
我們互相看看,大家都不知道阿贊威是什么打法,只能在這里干等著。
焦躁中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鐘,門開了,阿贊威握著那顆黑色的石頭走了出來。他對楊溢說了幾句話,楊溢翻譯給我們:“阿贊威說,這里的小鬼兒怨氣很大,但是不知怎么,鬼氣卻很虛弱,所以他降服并沒有花太多的力氣。回去之后,他會想辦法把小鬼兒重新加持,不會再妨礙到你。”
蘇爺感動的都快哭了:“多謝阿贊威。”
楊溢笑:“我說老蘇,你別光謝啊,我們大老遠來的。”
蘇爺打了個響指,琪姐在旁邊遞過來手包,他拿出銀行卡:“密碼六個六,數目是提前說好的。”
楊溢哈哈大笑:“老蘇辦事就是敞亮。”
錢明文嘟囔了一聲:“來了還沒二十分鐘,就拿了一大筆錢,比搶銀行都舒服。”
我也有點不服氣,那小鬼兒前面都讓我收拾利索了,這阿贊威來了就撿個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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