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鞍山下,漁家村內,韋嫣故地重游。看著忙碌的身影,莫名有著一種熟悉感,物是人非,無限感懷。
張麒朝則是初來乍到,只覺得小小村莊竟然這般熱鬧,很是驚奇。無意中看到韋嫣感慨的神情,問道:“看樣子,娘子不是第一次來這里。”
韋嫣感慨道:“是啊,我第一次離家出走就是來了這里。時間過得太快了,轉眼已不是昨日模樣。李掌門、甄師伯、陸掌門相繼亡故,蕭錯退隱,祁連平和高恕據說也投靠了淵岳堂。”
張麒朝催促道:“不要感慨了,既然娘子熟悉這里。就帶我去寒山劍派吧,我們早點辦完事,也好早點去解救孫瑛。”
在韋嫣的帶路下,張麒朝順利的到了寒山劍派山門前。
“郡主大駕光臨,敝派有失遠迎啊!”知客弟子認出來韋嫣,客氣問道:“不知郡主此來,有何要事?”
韋嫣行拱手禮,并客氣回道:“本郡主是陪著拙夫張麒朝一同前來,想求見陸瑤,請她務必撥冗一見。”
知客弟子應道:“郡主不是外人,請隨我上山見掌門。”
夫妻二人在知客弟子的引路下,踏上上山的路。韋嫣不勝腳力,走到一半就不行了,喘氣道:“這六大派真是一個樣,都把主廳設計在后面,可把人走死了。”
張麒朝無奈道:“沒辦法,你是沒走過淵岳堂的山路的。更加曲折不說,還有個大的花園等這里,過了花園才到主廳。”
“啊!”韋嫣頓時無語。
韋嫣在張麒朝的攙扶下,終于到了寒山殿,見到了陸瑤。
此時此刻的陸瑤,一身素衣,天然去雕飾。手拿拂塵,已是方外之人。
見到韋嫣,陸瑤顯得很高興“郡主,好久沒見了。”
韋嫣也很高興“是啊,自博陽城一別已經過去這么久了。你現在還好嗎?”
“無所謂好與不好,青燈為伴而已。”
陸瑤上下仔細打量了韋嫣,見她氣色紅潤,容光煥發,調笑道:“嫁了人后果然變得不一樣了,瞧著比以前更漂亮了。”
韋嫣羞澀一笑,回頭瞄了眼正欣賞寒山殿的張麒朝,笑道:“不許取笑我了。陸瑤,我們這次來主要是給你送兩樣東西來的。”回頭看了眼張麒朝,發現他還在關注寒山殿。
“相公?相公!辦正事了!”韋嫣拿出當家的作派。
張麒朝從懷里取出煙霞神功和上清劍意遞給陸瑤,并解釋道:“這是蕭錯退隱前,托我們轉交給你的。”
陸瑤接過兩本秘籍,看著熟悉的字體,不勝感懷。片刻后,問道:“他退隱前有沒有留下什么話?”
“君心知我心,來世再相會。”張麒朝轉述蕭錯的話,“他說你一聽就能明白。”
“我明白,只怪世事無情,難全紅塵人。”陸瑤收起秘籍,關心蕭錯目前的狀況。
張麒朝遂將蕭錯退隱的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的告訴陸瑤。
陸瑤嘆道:“自上次朱妙霜帶人來犯寒山劍派慘敗而歸,至今沒有再來。我正納悶發生什么事呢?原來是去對付女王寨了。想來師兄是以秋水寒為代價換取的寒山劍派的安危。”
陸瑤也曾臥底在皮麗質身邊,許多事情都有了解。
“陸掌門請妥善保管秘籍,同時勤加練習,以應付未來之變。”張麒朝示意韋嫣一起離開寒山劍派。
韋嫣會意,拱手告辭道:“陸瑤,我們要走了。你一個人善加珍重,后會有期。”
陸瑤拱手道:“后會有期!”
張麒朝感覺殿外有人竊聽,一語雙關“這可是蕭錯親筆書寫,陸掌門一定要小心保管,可別讓有心人得逞。”眼神示意殿外有人偷聽。
陸瑤會意,笑道:“多謝你的提醒,我記下了。”
張麒朝和韋嫣離開了寒山劍派后,也不停留,縱馬北行前往丁家渡,然后乘舟順江而下來到了襄陽城。
這段時間,那封中年男子在宛城截獲的密信,也到了皮麗質的手中。
此刻,皮麗質正在襄陽以南的白云宮中。
皮麗質拆開密信細細的看,嘆道:“平南王的勢力,我還是低估了。江南有這么多門派、官員都投靠于他的麾下。”
朱妙霜惋惜道:“只可惜,卓燁沉不住氣,過早的收網。沒有辦法順藤摸瓜,找到北廠要聯系的人。”
“是我要卓燁只拿密信,不抓人的。”皮麗質語出驚人,“現今的穿云山莊早已是不堪重任了,你們又各自有任務,我怕到時候連密信都拿不到。”
朱妙霜建議道:“是不是讓小鳳也來中原,也好多一個幫手。”
“不用了,我們必須要給自己留個退身步。”皮麗質自有打算,“你看平南王多老奸巨猾,早就給自己留了一手。我們也不能不防著點。”
皮麗質接著吩咐道:“妙霜,你速度派人將這封密信送交給平南王。我想這封密信一到平南王手上,就是烽火再起之刻。”
朱妙霜接過密信,下去處理此事了。
薛丹臣進來,說道:“管承光沒有太大的動作,只一味的喝酒。徒兒猜想,這是他的障眼法。”
皮麗質冷聲道:“哼,在我面前玩這種把戲,真是太拙劣了。你不要再盯著他了,我倒要看看他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出來。”
“是!”薛丹臣恭敬的退下。
皮麗質回到寶座旁,開啟機關,從密道來到一處密室。那里早有一人等候了。
“門主,屬下接下來怎么做?”出聲之人,竟是管承光。
皮麗質半是高興半是疑惑“看來背叛我的人,并不是薛丹臣。究竟是誰呢?”
管承光回道:“門主讓屬下刺激女王寨,流露出對您有二心的樣子。肯在您面前提到的,也只有影子。試探下不是薛丹臣或者朱妙霜,更加不會是米兆坤。我想,敵人不一定在內部,會不會是南疆王。”
皮麗質臉色變得鐵青“這個老東西,真是一點也不念親情啊。我也不是善茬,到時候自會和他好好較量一番。你先下去再裝一段時間,我要等平南王的支援,再戰淵岳堂。”
“是!”管承光緩緩退回陰影處。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盛極一時的歐陽世家,如今只剩下殘垣斷壁訴說曾經。衰草枯楊,在春風中搖曳著,道盡滄海桑田。極目所見,也是一片荒涼。
“怎么會這個樣子?”韋嫣驚訝得無以復加,“這曾經多么大,怎么轉眼成為了一片荒地了!”
張麒朝看到妻子眼中有淚,奇道:“你怎么了?這是哪里?”
韋嫣哽咽回道:“這里是歐陽世家,我只人聽說歐陽家衰敗了。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子。”
夫妻正在感懷時,見有村民背著背簍在殘垣斷壁里尋找東西,覺得奇怪,于是上前詢問。
老漢回道:“歐陽世家被一把大火燒得精光,有村民在這里撿到財寶,所以老漢來碰碰運氣。”
韋嫣問道:“那歐陽世家的人,都被埋在哪里?”
“此去不遠處,即是他們的墳墓所在。”老漢指著東南方向說道,“可惜連個上墳的都沒有,已是長滿雜草了。”
韋嫣回頭看了眼張麒朝,張麒朝會意。夫妻兩人打算去集市買點紙錢燭火,來吊祭他們。
“荒丘隴頭白骨哀,青史留名幾人在?自始至終為何來。感嘆他人富貴如夢,哪知自己是夢中人。哈哈哈哈,好笑好笑真好笑,好了好了真難了,一了百了。”
只見一人一身破爛錦衣,左手捧著破碗,一路瘋瘋癲癲,胡言亂語。身上陣陣惡臭,村民避之唯恐不及。
張麒朝從錢袋里拿出幾枚銅板,很精確的丟進那人的碗里。那人也沒有表情,依舊瘋癲的走了。
夫妻去集市買完吊祭的用品,一路上探討剛才遇到的瘋子。
張麒朝說道:“娘子,那個乞丐會武功,而且不弱,看腳步就知道了。不過他好像受到某種刺激,以至于行為失常。”
韋嫣感嘆道:“那真是一個奇人了,聽他所唱的內容,看透世態炎涼。”
說話間,來到歐陽家的墳墓所在地,只見也是荒涼一片。韋嫣和歐陽家有交情,尤其是和歐陽嵐。不忍他們這樣的下場,于是和張麒朝替他們重修墳塋。
襄陽城很是熱鬧,張麒朝和韋嫣來到一處絲綢店。
“老板在嗎?”張麒朝見沒人招待,大聲的朝后院喊。
“唉,來了,來了。”店老板滿頭大汗的從后院出來,氣喘吁吁的。
張麒朝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冷聲質問道:“孫瑛是不是在你這里!”
“沒有!我不知道客官說的是誰!”店老板連聲否認。
勝負只在一瞬,張麒朝掐住店老板的脖子,再問道:“說!孫瑛被你藏在哪里?”
“我說,我說!”店老板被掐的喘不過氣來,只好承認了。隨即領著張麒朝和韋嫣來到后院,指著其中一間房說道:“就在這里!”
張麒朝和韋嫣四眼一照,默契在心。韋嫣走到店老板旁邊監視他,張麒朝獨自去那間房查探。
剛到房門口,突然從四周竄出十幾個彪形大漢。
店老板得意道:“小子,還不放了大爺。不然我叫你們有命進,沒命出!”
張麒朝又會如何應對呢?請看下一章《閑人偶遇陰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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