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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青磚城墻外,有一人身穿灰褂,頭戴純陽巾,彎腰,雙手撐膝。
“嘔~~~”吐了一地污穢。
“先生還好吧?”燭照嫌棄得別開頭,伸手遞來帕子。
“托福,死不了!”
“您這身子骨.....”
“還算硬朗!”青禾微慍。
駟馬車駕!黔南山道!八百里加急!坐在車廂中,就如同簸箕中的稻谷,正被揚起去糠!
青禾深刻認識到“顛簸”一詞的由來!
這昭王是要干嘛?投胎都不帶這么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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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就啟程”
車內的風不器下令。
他倒是一路無恙,任由“簸箕”怎么顛,他都穩坐如山。要不是不敢,青禾定是要掀了他的行衣看看,這人是不是長在座上了!
接過燭照的帕子,憤憤得抹了把嘴,蹣跚著步子靠近車駕。
剛要抬腳上車,車內一個響指,車駕即往前行去。
車后青禾跨了個趔趄,差點栽跟頭!
“你.....”卻也沒敢往下罵。
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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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侵蝕的古老城墻,青灰色上爬了綠,城門上懸掛著漆紅匾額———夜郎縣,該縣地小人稀,隸屬黔中郡,地處南離山往西北三百里。古有夜郎國便是此縣,夜郎自大便出自此處。
跟著車駕輕松進入城關,并未遭到盤問。踏著微濕的青石路,青禾心情稍稍好了些。
身前昭王車駕行漸遠去,似乎沒有停下讓他上駕的意思。
駟馬檀黃車駕在一間成衣鋪外停下。不遠的青禾跟著燭照走進了成衣鋪。
掌柜一臉堆笑迎上青禾。
“先生,請隨我這邊來。”
“做什么?”
“那位貴客吩咐給您換一身行頭.”目光指向了里間獨坐的身影。
只能是風不器了。于是跟隨掌柜上了二樓。
‘原來,不讓我上車是嫌我臟呢!’青禾心里又是一聲嗤。
“先生看看,喜歡哪件?”
掌柜拿了幾件適合青禾身型的衣服,獻寶似的呈上!
“最貴的那件!”
根本沒看衣服,反正冤大頭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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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白色錦緞交領中衣,罩著淺藍色絲絹對襟外衫。墨黑發髻中插著一根木質葉脈簪。白面髯須,一副奶油老生樣!
這就很尷尬了,老生做了小生打扮,一臉違和。
燭照憋笑憋的一臉通紅,還得承受著奶油老生的白眼。
早已坐在車廂等候的風不器倒是很淡定,只是撇了一眼青禾,丟給她一塊令牌。
金燦燦的令牌,背面是團龍圖樣,正面陽刻‘昭行’二字。
財迷眼的青禾雙手捧過沉甸甸的金牌,習慣性得就要放嘴里咬一下。
“中間是紅信石”風不器面無表情,半闔眼說到。(紅信石:俗稱鶴頂紅,入口便至人死地。)
“啐!”老實得將令牌放回了沉木小幾上,雙手在衣服上蹭了幾下。
“外面是純金”
聽完又迅速拿回令牌,塞在了腰間!
“王爺有何事吩咐?”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個道理他懂。
“先生可知鬼車為何物?”
“鬼車.....鬼車鳥?”
“正是!”
“相傳鬼車鳥是產婦亡魂所化。十頸九頭,其中有一無頭頸,不斷冒血。晝伏夜行,行則啼哭。鳥血滴著,取命食子。
王爺問這個做什么?”
“夜郎縣近來兇案連連,死者皆是懷孕婦人,更加詭異的是,死者被發現時,臥于床榻,面無痛苦,腹中嬰孩不翼而飛。民眾畏語為鬼車取子。”
“所以要我跟你去往縣衙查明真相?”
“是我跟著你!”說完便從身旁柜中取出面具戴在臉上。
半截式的普通面具,遮于眉眼。斂去了風采大半。
青禾這時才注意到,風不器竟是換了一身鴉青色勁裝,隨從打扮。
檀黃車駕在距離縣衙門五百米處停下了。
“胡子,摘了吧!”
“為什么?”
“會比較符合宦人形象。”說完沒等她反應,徑自下了車。
“宦人.....宦人?!”
片刻之后,摘了胡子的青禾下了車。面龐干凈,白衣藍衫,帶了幾分小清新。
快步跟上前方不遠的風不器,哪知對方忽然停步,轉身。
八尺身量立在青禾身前,和煦陽光穿過高大身影,一道道,晃了眼,面具下的雙眼,太久遠的從前......青禾微微失了神。
風不器側著身子給她讓出了道,一個眼神,示意她走在前面。
“嗯?我去?”稍稍回過神。
“如果不想之后再行加急山道,先生還是照我說的做。”
“......燭照不行嗎?”
“先生一身華貴,自然是更合適。”風不器似笑非笑。
貪了小便宜的青禾如鯁在喉....只得乖乖走在了最前面,心里思量著,這小王爺一路躲躲藏藏..偷著跑出來的?
身后風不器看到青禾發髻中毫無光澤的木質葉脈簪微微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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