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天氣日趨寒冷,每晨出門時,總能看到空中呵出的霧氣白茫茫一片。昨日,沐雪城更是落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城中人家的屋頂院落皆被輕薄的雪片覆蓋,觸目之處,純白無暇。
金華寺門口,穿了冬衣的小沙彌正拿著笤帚掃雪,不時停下來跺跺腳,再將凍紅的雙手籠在一處呵氣取暖。
寺中的大鐘敲了三響,鐘聲渾厚嘹亮,似乎將整座金華寺都震地顫了三顫。
小沙彌拾起掃把,加緊了清雪的速度。他知道那鐘聲代表早課已經結束了,而負責后勤的師兄也馬上就要來檢查他掃雪的進度了。
小沙彌正低頭奮力掃雪,卻聽得由遠及近傳來一陣激昂的馬蹄聲,一抬頭,便看到白雪皚皚的山路上迎面跑來兩匹駿馬。
那兩匹馬端的氣勢雄壯,四蹄生風,而馬上的人卻更是劍眉星眸,長身玉立,周身的氣質竟將天地間耀眼的雪光逼得自慚形愧起來。
小沙彌不禁略微有些失神。
這沐雪城中,最不缺的就是美男子,單是民間盛傳的就有五位。分別是離王、太子、太尉之子、新科狀元李郎和城北徐公。沐雪城生活安樂,民風彪悍,不乏有閨中待嫁女子聚作一團將這五人進行比較。
每每比較完畢,都會得出這樣一個結論――“離王是五人之中風姿最勝的,卻偏偏最難親近,正值盛年而并未娶嫁,傳聞不近女色,是城中女子最求而不得之人;
太子則屬于邪魅猖狷之人,比離王好親近多了。但他整日醉心聲色,*,卻久久不見納妃,縱使那一雙鳳眼如何迷人,也在閨秀中落得了個‘不甚專一’的名號;
太尉之子倒是曠達博遠,還撫得一手好琴,只不過常常神龍不見蛇尾,據說是秘密在為太尉和皇上謀事,但他本人并無為官之意;
新科狀元李郎新近得勢,意氣風發,卻被皇后物色成了女婿;
至于城北徐公,原本是民間女子中炙手可熱的追捧對象,現在則已經名草有主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娶了青梅竹馬的河東獅吼,新婦極為彪悍,尋常女子也不敢輕易再打徐公的主意了。
是以閨秀們不得不忍痛將徐公從‘五美男’中除名,末了還彼此安慰鼓勵道:‘沒事,我們還有離王!我堅信離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隨意娶妻的!’眾女子淚眼朦朧相互扶持之態,實在可歌可泣。”
當然,對于這些深閨女子間的秘密傳聞,小沙彌自然是不知的。不過,傳聞中風姿可比天人的離王本人,他卻有幸見過兩次。因為金華寺建在遠離鬧市之處,本寺主持也與離王頗有些私交,離王便在偶爾閑暇時,低調攜一侍衛拜會主持。
現下,雪中打馬而來,俊美無雙、身姿凜凜的,便是離王殿下與他的侍衛無疑了。兩人皆是黑衣颯颯,離王披了一件深色裘衣,與雪白的地面相映成畫,越發顯得氣宇軒昂,卓然不群。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面,小沙彌卻仍舊被離王的風姿氣度所折服。待得人下了馬,他才反應過來,匆忙放下手中的掃把,恭敬地行了一個僧禮,低眉道:“不知離王殿下來訪,小僧這就去稟報主持。”!
“勞煩小師父。”清冽好聽的聲音自離王好看的薄唇間溢出,漆黑如墨玉的眸子看向手忙腳亂的小沙彌。
雖然以離王的身份來說,他此番對小沙彌的態度已經極其平易近人了,但他眸中卻始終帶著疏離淡漠的神色,讓人覺得即使與他身在一處,也像被拒于千里之外不好親近。
小沙彌自是受寵若驚,連忙向前引路道:“殿下請隨我來。”
離王點點頭,又轉身凝眸對身后的侍從道:“無厭,你且將馬拴好再過來。不可驚擾寺中僧侶。”
無厭也不多言,利落地應道:“諾。”
小沙彌便引了離王進去。
禪房中香煙裊裊,正中的地下放著一盆正在燃燒的炭火,烤得屋內暖烘烘的。
“夢中常有一女子,著白衣,面目模糊不可辨,喚道――‘千澤’。”離王平心靜氣地捻起一枚白子,準確落在棋盤上,黑眸微斂,狀似不經意意地發問,注意力卻又集中在棋盤上。
對面的老方丈左手轉著念珠,神態祥和,仿佛入定了一般。他打量了棋盤半晌,拿起一枚黑色的棋子,緩緩落在某處,尤自笑道:“殿下贏了。”
離王神色淡然,漆黑如墨玉的眸子投向老方丈,不緊不慢地道:“何解?”
老方丈轉念珠的手頓了頓,端坐猶如一朵靜蓮,繼而寂靜的眼眸與離王對視,緩緩道:“前世今生,緣起緣滅。此人怕是殿下心系之人。”
離王不答。
老方丈笑了笑,轉著念珠闔目道:“現實之外,夢境之中,虛虛實實,影影綽綽。一切皆在于殿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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