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天途悄無聲息來到藥王殿之時,殿內(nèi)只有申屠一人。
申屠年約四十,臉型尖瘦,整日喜歡披頭散發(fā),瘦小的身板上卻罩著一件寬大的灰黑色長袍,給人的感覺是陰險有余而狡詐不足。
事情順利的出乎厲天途的想象之外,僅僅一個照面,甚至是未發(fā)出任何異響,厲天途輕而易舉就把申屠制住了。在剛剛得手之時他甚至還能看到申屠臉上尚未消散的驚恐之色。
怎么這么弱,厲天途心中暗暗嘀咕道。
如果這個人不是跟江湖所傳申屠的長相完全一致,厲天途真的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抓錯人了。
“你是申屠?”厲天途一臉冷漠故作高深問道。
受制于人的申屠眼珠子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可能是感受到了厲天途強(qiáng)大的威壓,原本打算哄騙厲天途的他忍不住說了實話,顫聲道:“是,正是小的。”
這個賊眉鼠目的男人哭喪著臉,仿佛死了爹娘一般。
厲天途怔了一下,他做夢也沒想到在江湖也算小有名氣的“鬼醫(yī)”申屠竟是如此沒有氣節(jié)之人,難怪其在江湖之中難以與軒轅儀相提并論。
厲天途沒好氣道:“放心好了,殺你這樣的鼠輩簡直是污了我的雙手。只要你如實說出枉死城百年以上的彼岸花收藏在何處,我自然不會傷了你的性命。”
申屠嚇得啰嗦不止,在厲天途的監(jiān)視下畏首畏尾從一方藥柜找到了一個暗紅色的沉香木盒,并主動打開讓厲天途看了一眼。
只見兩朵暗紅色的彼岸花靜靜躺在木盒之中,厲天途卻難以確定其是否過了百年。
好在這時申屠開口了:“枉死城創(chuàng)派近千年,百年不凋零的彼岸花僅此兩朵。”
厲天途摸了一下,確認(rèn)是真的彼岸花后合上木盒收入了懷中,心中暗喜正準(zhǔn)備抬手運刀將申屠擊暈之際,腦海中卻毫無征兆地傳來一陣眩暈無力之感。
近在咫尺的申屠當(dāng)下不再猶豫,趁厲天途眩暈之機(jī)一掌拍在了厲天途胸口,一擊之后也不看結(jié)果立馬朝大殿之外遠(yuǎn)遁而去。
好在申屠的修為不高,又有天道真氣護(hù)體,厲天途在申屠一擊之下僅是受了輕傷,但已入侵經(jīng)脈的劇毒卻在全身蔓延開來。
暗呼行蹤即將暴露的厲天途一邊分一部分真氣將身中之毒強(qiáng)壓在左臂之中,一邊提氣沖天而起,把藥王殿屋頂撞了一個大洞之后,朝枉死城出口電射而去。
而此時經(jīng)過僥幸逃出的申屠示警,包圍藥王殿的已經(jīng)有數(shù)十名幽冥鬼卒。
但是厲天途從屋頂而出卻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一時之間僅有數(shù)名鬼卒擋在厲天途身前。
深中劇毒的厲天途自然知道時間不可久拖,當(dāng)下也不再保留實力,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一口氣斃掉了這幾個攔在自己去路上的幽冥鬼卒,眼看離大門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一柄長長的判官筆橫在了厲天途身前,使筆之人低喝道:“朋友,真以為我枉死城無人嗎?”
見前路被攔,厲天途只得放緩速度,冷笑一聲之后右腳閃電般抬起踢向判官筆筆身。
手持判官筆的黝黑青年男子見狀也不變招,提起全身內(nèi)力聚集在提筆的右手之上,這是一場硬碰硬,也是一場勢均力敵的爭斗,身處劣勢的厲天途在龍判官常銳的蓄勢一擊之下也并沒有吃虧,兩人同時倒退了幾步。
常銳一看如此結(jié)果,心中明白自己是不如厲天途的。以有心算無心,還是在對方受傷的情況下只是平手,這個結(jié)果是他不能接受的。
常銳并不知道厲天途已經(jīng)身中劇毒,否則的話不知道他又作何想?
這一耽誤,越來越多的幽冥鬼卒聞訊朝這邊趕來,形勢似乎對厲天途越來越不利。
一股似有若無又讓厲天途無比熟悉的強(qiáng)大氣息從五十丈之外的天子殿傳來,厲天途心知閻震要來了。
當(dāng)下他不再猶豫,把體內(nèi)天道真氣運至極致,一副同歸于盡之勢朝橫檔于前的常銳而來。
常銳自然知道閻震馬上就來,這個時候退縮不得,只得緊握判官筆,硬著頭皮頂了上去。
兩人身體交錯之際,厲天途一個閃身避掉了常銳疾刺而來的判官筆,同時與常銳左手對了一掌,然后一個卸字決化掉大部分內(nèi)力,僅剩的少數(shù)侵體真氣已經(jīng)不成氣候,反而成了后退的動力,厲天途趁此東風(fēng)之勢閃身飛過鬼門關(guān),緊接著又一口氣躍上了枉死城正門城墻。
這個每遇強(qiáng)敵就被厲天途巧妙使用的卸字訣已經(jīng)被他運用的爐火純青,數(shù)次幫他擺脫了危險之境。
守城的鬼卒悍不畏死,以九死七傷的代價阻了厲天途片刻。
就這么一瞬間,閻震已經(jīng)挾一掌之力朝厲天途拍了過來。
閻震的心中是憤怒的,早在厲天途在江南道聲名大噪之時,他已然明白自己一個地榜十大高手前列的人物竟然在昆侖神殿內(nèi)被厲天途戲耍了。什么玄機(jī)門雪千尋,根本是一個笑話,只不過是一個毛都未干的小子罷了。自己當(dāng)時竟然還深信無疑,白白損失了眾多千年靈藥不假,還讓玄機(jī)門雪仙子安然逃脫,這對閻震來說絕對是生平罕所未遇的奇恥大辱。
還有兩月之前的金陵山追殺無功而返,自己的左膀右臂牛頭馬面至今還躺在床上生死難料,這所有的一切讓身為枉死城主的他顏面掃地。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此次閻君不再托大,拿出了真本事,內(nèi)力損耗極大又要分神壓制毒傷的厲天途似乎很難接下閻君這全力一掌。
城墻背后不足十丈就是水流湍急的長江天塹,也帶給了厲天途唯一的生還機(jī)會。
只要能挨住閻震這一掌力而不昏迷或者死去,厲天途有把握在閻震舊力剛盡新力未生之時借天塹長江水遁,雖然此舉對厲天途而言還是九死一生,但總歸還有那么一絲渺茫的生機(jī),總比落在閻震手中要好上千萬倍。
求生欲望強(qiáng)烈的厲天途把壓制劇毒的天道真氣收了回來護(hù)住全身,緊咬鋼牙硬受了閻震一掌。
這一掌打的厲天途口鼻出血,筋骨全裂。因為未做任何抵抗,厲天途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般飛落于十丈之外的長江水之中。
厲天途完全不抵抗的舉動完全超出了閻震的意料之外,看著厲天途的身體消失在長江水中,閻震站在江邊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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