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道旁堆積的落葉，在陣陣冷風中簌簌作響。
“那你當時……為什么要道歉？”
“什么？”
“你來我家的時候，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我感到抱歉的是，把你和步妍溪都攪合進來了�！币袝r寒輕輕地說道，“雖然沒有釀成大錯，但是……我畢竟，傷害了另一個無辜的女孩子�！�
“所以，是因為吳悅瑤？”明昱琰問道。
“為什么這么問？”
“你覺得對不起吳悅瑤，所以選擇閉口不言？”
倚時寒沒有回答。
“你就沒有找過她？”明昱琰卻又問道，否則怎么會對她懷孕的事情一無所知？
“不是�！币袝r寒閉了閉眼，仿佛在平復某種復雜的心情，“前不久，我還找過她，告訴她我愿意負責，但是……她對承熙念念不忘，毫不留情地拒絕了我�！彼栽S停頓了一下，“她當時什么都沒說，我也沒多想，誰會想到……如果我知道……知道的話，我一定會……”他顫著聲音，說不下去了，橘色的路燈灑在他的臉上，一片灰敗。
但是明昱琰大概猜到了下文。
他臉上的寒霜稍退，淡淡地問道，“你打算怎么辦？”
“我不知道。”倚時寒苦笑道，“這件事情太突然了，如果不是看到那張病歷……我甚至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我現在腦子很亂，沒辦法思考�！彼D了頓，有些語無倫次地再次道歉，“對不起，這段時間讓你誤會步妍溪，還……讓你們鬧不愉快，我……”
“沒有誤會�！泵麝喷鼌s打斷了他。
倚時寒微微一愣，然后說道，“我看得出來，你們之間的氣氛不太正常�！�
“不是因為誤會�！泵麝喷鼌s又強調了一句。
“那是因為什么？”倚時寒面帶關切，“剛才在醫院碰到步妍溪之后，你就一直神色凝重，心不在焉的�！�
明昱琰沉默了一會兒，“難道你不覺得，你應該先解釋一下，你空間里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么？”
“哪句話？”
“——很、美�！�
“哦，那句啊�！币袝r寒微微笑了笑，“只是在那一瞬間，覺得極光很美�！�
“是嗎？”
“是啊�！币袝r寒嘆了口氣，“昱琰，我承認我對步妍溪有過好感，但那也僅僅是因為我覺得她與眾不同而已，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成為你的情敵�！�
一陣強勁的寒風刮過臉側，明昱琰抬起手，似是而非地說道，“其實，我不喜歡冬天�！边@種天寒地凍，仿佛能讓骨頭都結冰的凜冽，不過剎那就能讓他手指僵硬，無法再自由活動。
修長分明的手指在燈光下，泛著受凍的冷白色。
他問道，“時寒，虛無縹緲的東西會留下痕跡嗎？”
倚時寒不解地望著他。
“你會選擇虛無縹緲的東西，還是實實在在能夠留下痕跡的東西？”他接著問道。
“虛無縹緲的東西，不一定代表它不存在�！币袝r寒謹慎地回答道。
明昱琰淡淡地勾了勾嘴角，“可是，像愛這種東西，永遠沒辦法留下一點實在的痕跡。你看，連寒風都有跡可循，它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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