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落和蘇瑾寒進入疫村的第三日,莊靖鋮所在的輕癥疫區。
剛剛巡查完的莊靖鋮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聽到稟告,說是有人要見他。
讓他驚訝的是,他看到了帶著紗帽的邵南初。
“南……你怎么來了?”莊靖鋮險些直接叫出他的名字來。
揮手讓屋子里的人都退下,莊靖鋮這才道:“這里爆發了疫情,你過來做什么?”
“要人。”邵南初淡淡道。
“要人?要什么人?”莊靖鋮一臉茫然的皺眉問。
“你女人將我女人給拐走了,去了重癥疫區,我不來找你要人,找誰要?”邵南初撩起紗帽,眸色清淺的說。
“什么我女人你女人的,你……”莊靖鋮想說你發什么瘋,然后猛然想到了蘇瑾寒。
“她把白秋落叫著去了重癥區?她這是發什么瘋?不知道那里有多危險嗎?”莊靖鋮失聲道。
邵南初瞇了瞇眼,“著急了?緊張她?”
莊靖鋮頓時呲笑了一聲,道:“我怎么可能會緊張她,不是你來找我要人,說你的女人也在那里嗎?我緊張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還沒報恩,救命恩人若是死了,那這人情就得欠一輩子了。”
邵南初看著他明顯緊張,卻又死鴨子嘴硬的模樣,搖了搖頭,也不和他爭辯。
現在嘴硬吧,等以后恢復記憶了,回想起現在來,就知道他自己有多蠢了。
邵南初想到那個場面,心里還是有些想笑的,只是白秋落如今的情況還不了解,他也沒有笑話莊靖鋮的心思。
莊靖鋮火急火燎的吩咐人準備去重癥疫區。
然而天公不作美,竟下起漂泊大雨來,土路泥濘,根本無法前行,他們被困在了輕癥疫區,而他們兩個最在意的女人,卻被被困在了重癥疫區。
接連數日,大雨傾盆而下,不但阻隔了外界進來的通道,連帶著雨勢巨大,也加重了疫病的傳播。
白秋落幾乎忙得腳不沾地,頭不沾枕。
不過短短數日,白秋落就用自己的醫術征服了重癥疫區的大夫們,眾人見到她,都是恭敬有理的叫上一聲白大夫。
當然,不服的何遼鷗還是不服,只是面上卻是不敢表現出來了。
白秋落忙碌著,蘇瑾寒也沒有閑著,白秋落設計隔離服在他們到達疫區的第三日,大雨的來臨之前隨著蘇恒的到來送達了。
蘇恒到來之后,將蘇瑾寒狠狠的訓斥了一番,那暴怒的模樣嚇得蘇瑾寒直往白秋落的身后躲,死活不肯正面面對他。
白秋落無奈,只能開口勸道:“蘇大哥你別生蘇姐姐的氣了,她也是心善,想要為災民出一份力。”
“呵?心善想為災民出一份力?難道蘇記往災區投入的還不夠多嗎?我看她就是追莊靖鋮追瘋了,才會傻不拉幾的跑到重癥疫村來。”蘇恒毫不留情的怒斥。
白秋落頓時啞然,有些無言以對。
蘇瑾寒的心思她多少知道一些,不得不承認,蘇恒說的是對的。
蘇瑾寒冒了這么大的風險,歸根結底還是為了莊靖鋮。
因為此番莊靖鋮是負責南巡的王爺,一旦疫癥爆發,傷情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回京后肯定是要被追究的,而蘇瑾寒之所以會拉著她來疫區,與她的醫者本心不同,蘇瑾寒單純就是想要盡快的控制疫情,免得死的人過多,導致莊靖鋮回京之后的壓力太大。
所以說什么心善,或許有一部分,但是真的沒有那么的高尚。
不過白秋落也能夠理解,都是塵世間的平凡男女,又有誰能不被自身的情緒所左右呢?
蘇瑾寒為了莊靖鋮這么盡心沒有錯,但同樣的她也是心地善良的,否則不可能會親赴疫癥重區,所以白秋落依舊喜歡這個善良的姑娘。
而這個時候,被自家兄長這么不留情面的拆臺,落了面子的蘇瑾寒憤怒了。
當即從白秋落的身后跳了出來,怒視著蘇恒,道:“是,我就是為了莊靖鋮,就是為了一個男人,不要臉的跑到這里來,怎么了?你要把我的腿打斷嗎?”
蘇恒看著紅了眼圈的蘇瑾寒,張了張嘴,有些啞然。
知道她心中委屈,卻終究舍不得再開口斥責,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白秋落見兄妹兩人之間氣氛不太好,輕嘆口氣,道:“要不然,蘇大哥想辦法把蘇姐姐送出去吧,她也不是大夫,在這里也幫不上多少忙,雖然有簡單的隔離服,但是還是有些危險。”
蘇瑾寒忙道:“我不要走,我要留下來。”
“秋落,是我把你帶到村子里來的,我不能就這么丟下你走了,我們一起進來的,就要一起出去。”蘇瑾寒抓著白秋落的手一臉認真的開口。
哪怕她并不會醫術,明知道自己留下來幫不上什么忙還要承擔風險,但是她就是做不到丟下白秋落一個人在這。
這是她的底線,也是她做人的原則。
白秋落面色無奈,正想開口勸,一旁的蘇恒卻是冷笑著開口。
“現在就算她想走也晚了。”
白秋落抬眸看他,微微皺眉,“已經封村了嗎?”
她們進村雖然才三天,但是這三天疫情發展得很快,也很嚴重。
除開最初在疫癥初期服用了白秋落方子的那批人現在癥狀要輕之外,更多的患者在白秋落他們來之前就已經開始往嚴重的發展了。
而白秋落這幾天,已經連著研究出了兩個方子來替換初期的方子了。
可是疫情還是不可控,每時每刻都在發展,都在嚴重。
白秋落早就想過可能會封村的事情,所以才建議蘇恒送蘇瑾寒離開,實在是連她自己都沒有把握多久能解決這個疫癥,更沒有把握能完全隔絕染病的可能,所以她想讓蘇瑾寒離開。
“是,已經封村了。”蘇恒點頭,淡淡道。
白秋落聞言輕嘆一口氣,看向蘇瑾寒,道:“這下好了,想走都走不了了。”
“哼,我們一起來的,自然要一起走,要我一個人走,我才不干呢。”蘇瑾寒抱著白秋落的手,輕哼。
心里多少也是畏懼的。
畢竟疫癥實屬天災,與天斗,真的太難,運氣和實力都不一定能保證勝利。
但是她不后悔。
是她將白秋落拐來的,要她將白秋落丟在這兒,她做不到。
“別擔心,我一定會盡力將能治愈疫癥的藥方研究出來,早點結束這場天災。”白秋落一臉認真的開口。
已經封村,他們確實是走不了了。
哪怕蘇恒是蘇記的掌權者,想要離開,也是不易。
此地人心不穩,若是走了一個,百姓怕是要暴動了。
一行人留了下來,又因為大雨的隔絕而與外界斷了關系。
在大雨磅礴的第五日,一行人踏雨而來。
正是邵南初和莊靖鋮他們到了。
白秋落正在給患者治病,蘇瑾寒這些日子也學了簡單的認藥,在忙不過來的時候,她也在幫著打下手。
兩個男人坐在輪椅上,看著兩個女人忙碌,心思各異。
邵南初看著白秋落短短幾日明顯受了一圈的模樣,眉頭頓時就擰了起來,清冷的臉上表現出明顯的不悅來。
而莊靖鋮看著蘇瑾寒忙碌,同樣皺了皺眉,不過很快就松開了。
等兩人處理完發病的病人時,轉頭就看到了兩個男人。兩人頓時就愣了,傻傻的看著他們。
“南初你……你怎么來了?”白秋落看著邵南初傻傻的問。
“你……你怎么來了?”同樣的,蘇瑾寒也傻傻的問了這樣一句話。
莊靖鋮冷哼一聲,“本王乃是巡查使,此地爆發了疫情,是重癥疫區,本王自然要來看看情況。倒是你,這里有你什么事,跑來做什么?”
莊靖鋮打死都不會承認,聽到她來重癥疫區的時候,他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哪怕是失去了對她的記憶,他依舊記得要關心她。
這也是他一直想要趕走她,離她遠遠的原因。
因為她總是吸引著她靠近,讓他不由自主的,失去自己該有的冷靜和判斷力。
白秋落見邵南初不說話,像是做錯事兒的小媳婦似的,小跑到了邵南初的面前,卻不敢伸手碰他,“南初,我……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邵南初伸手拉她,“沒關系,我找得到你就好。”
白秋落后退一步,不讓他碰自己,搖頭道:“我剛剛才碰了疫癥病人,你不能碰我。先去住所洗個澡,換身衣服,咱們再說話。”
其實穿上防護服的白秋落和蘇瑾寒只露出一雙眼睛來,但是邵南初和莊靖鋮卻各自一眼就看出了她們來。
或許這便是刻入骨髓的熟悉吧。
幾人回到住所,按照白秋落的要求嚴格消毒之后,這才坐在桌邊一起說話。
“你又沒有醫術,跑到疫區來做什么?還慫恿了秋落來,讓南初直接跑到我那里去要人了。”莊靖鋮看著蘇瑾寒,當先皺眉開口。
蘇瑾寒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也知道確實是她的錯,索性沉默著不說話。
雖然分開不過短短十日左右的光景,但是她卻覺得,他們好像已經分開了一世一樣。
重逢之初,她不想和他爭吵。
一旁的白秋落忙道:“別這么說。是我知道疫情爆發之后,主動要來的,不怪蘇姐姐。”
邵南初清冷如常,并不多話。
屋子里氣氛有些尷尬。
白秋落想著,蘇瑾寒肯定希望和莊靖鋮單獨相處,便道:“我想和南初單獨聊聊,就先回房了,蘇姐姐,莊大哥,回頭見。”
說著給了蘇瑾寒一個“你自己好好保重”的眼神,推著邵南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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