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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塵錄 正文 第一卷 大理風云 08 生自欣然不負殘酒,死亦無憾再世為男

作者/蘆水山芋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婦人咯咯笑了起來,瞇眼看著對面白衣書生,眼中滿是憐愛之色。

    “我看你這大俠裝的蠻好,連那劉家公子的面子都不給,以后還想不想讓你姐在這云龍賧過活了。”

    白衣書生偷笑之后又是憨憨的看著婦人,逐字說來,

    “我那不是被嚇的么,那幾個大漢一來,我腿都站不起來了,只好繼續裝下去。不過我演得也還算不錯吧,那些人竟都沒發現。”

    “你這小子,都二十七八了,怎么還這么不讓人安心,娘說給你相門親事,怎么又跑姐這來了。”婦人把他鬢角發絲撥到耳后,眼中滿是寵溺。

    “還不是為了躲這事,我早就跟爹娘說過,這事非得我自己來才行。你想,哥都三兒一女了,咱沈家也算是后繼有人,我成不成親的,已經不太重要了。姐,你不是也沒讓咱爹娘抱上外孫么。”白衣書生自知失言,趕緊捂住了嘴。

    “哼,你這小子,又拉上我!哎,咱姐弟倆從小就親,想不到在這事上,也是一樣啊。”老板娘眼神渙散,若有所思。

    “姐,聽說這云龍賧新開了一家妓院,好像叫‘魚水緣’”,書生竊笑,繼續說道,

    “聽這名字都很是露骨啊。想來里面姑娘該是不錯,給我點錢我去參觀參觀,說不定給你領回一個漂亮弟媳那就太好了!”

    “又是出來忘帶錢吧,難怪在我這一壺酒喝了大半夜的。你可別亂來,別以為我疼你就不舍得湊你啊!”說完婦人從懷中取出一只淡紫色錢袋,看都不看一下,一股腦全丟給了那書生,

    “省著點花,你這小子!”

    書生得了錢袋,歡喜得很,笑道,

    “你還不知道我么,嘿嘿嘿!”

    婦人伸出玉手,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

    “不就是為了那些賣藝不賣身的雅妓么,上次為了那玉竹,被司馬家小子湊得鼻青臉腫,還不漲記性!”

    “姐,說了不再提這事兒的!”書生有些氣惱,他只怕也只有在這姐姐面前才能這樣撒嬌。

    “好了好了,快去休息吧。”

    婦人又遞給書生一支鑰匙。書生接了過來,雙手把玩一陣,這才又道,

    “姐,你真要等那老頭?他真能殺得了那許大腦袋?!那群人好兇,我可不相信他一個糟老頭子還能有這能耐!”

    婦人搖搖頭,笑笑,

    “這你就別管了,不關你事,快去休息吧。”

    書生拿了鑰匙聳了聳肩,向后院走去,一切都是極為隨意,想來也是來過不止一次。婦人向伙計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可以退下了。她看著自己那半碗酒水,愣愣出神。又過好長時間,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幾步開外背負黑棍的安小乙,疑惑道,

    “你是新來的么?怎么還不回去休息呀!都沒客人了!”

    安小乙知道老板娘跟他說話來著,便往前上來幾步,后邊還跟著個扭捏店伙計,正是蘇白青。其實這婦人不知,不僅僅是小乙白青,這堂內還有不少人盯著這邊。

    “我不知道那老人家是什么樣的人,他想要殺的又是什么角色。我不知道是否該管,也不知道是否管得了。我還是沒能去阻止他。”安小乙顯得有些無奈。

    婦人看他身后還有一人,笑了笑,

    “原來后邊還有一個!為什么會關心他,他可是個好殺人的,死了也是報應。”

    安小乙搖搖頭,

    “我想老人家殺人肯定是有是有苦衷的,看他的樣子并非壞人。”

    婦人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呵,你這小子,怎能看出人之好壞。那些殺人如麻之人,個個玉樹臨風,一個比一個正派,你也能夠看出來么?殺人為錢,為錢就能殺人么,可笑至極,哈哈,可笑至極。”

    “所以我想多看看這江湖。”

    “可這江湖,是要死人的。”

    “為了能少死一些。”

    “……”

    婦人眼神灼灼,看著這個黑小子,流露些許欣喜之色,她又看了看一旁的蘇白青,微微一笑,

    “叫什么名字,什么時候來的。”

    “安小乙,她是白青,我弟弟。我們來了不到半月,老顧伯、顧大娘,還有哥哥們都很照顧我們。老板娘,我們這是第一次見!”

    “安小乙,安小乙,嗯,好名字,筆畫少,好記。”老板娘看著白青,拉起她雙手,輕輕拍了兩下,

    “你這妹妹長得可真俊啊,瞧這小酒窩,長大了肯定迷死人。”

    蘇白青一陣臉紅,看來在這些有閱歷的女人面前,她那女扮男裝的活也就只能騙騙自己了,老板娘是這樣,顧大娘也是,怕是那給送針線的婆婆也是一眼就看出了。老板娘又接著道,

    “安小乙,你可不能欺負她,要不我可饒不了你!”她示意二人坐下,走到柜臺拿起一個空碗。安小乙正奇怪,剛想為何這些婦人都這么喜歡白青,就聽到老板娘叫他,

    “安小乙,你能喝酒么,要知道這走江湖的,大都豪爽,喝酒個頂個的厲害。”

    “能喝呢,我六歲就偷喝阿爺的酒了。”安小乙滿臉堆笑。

    老板娘爽朗一笑,

    “那就先給你一碗。”

    安小乙接過碗,一飲而盡。老板娘又在他碗中倒上半碗,

    “這半碗咱等那老頭來了再喝。”

    “嗯,好。”

    老板娘又看了看他,滿臉疑惑,

    “你這黑色棍子好生奇怪,怎么一直背在身上?”

    安小乙背手摸了摸黑棍,說道,

    “是啊,這是阿爺給我留下的唯一的東西了,我就一直帶在身上,寸步都不離身。老板娘,您以前就認識剛那范老先生么?”

    “是啊,當時,還有一人……哎,不說了。”老板娘眼中盡是惆悵。

    安小乙看她神情,已然猜得八九不離十,便不再言語。老板娘也不再跟他說話,轉而跟白青聊些雞毛算皮之事,小乙被晾在一旁,插不了嘴。

    夜已深沉,安小乙在燈籠中續上一支紅燭,照亮大堂中這一小片地方,窗邊的月影早已換了方向,卻始終那般安靜清亮,遠處偶有幾聲犬吠,卻讓這夜愈發靜了。大門虛掩,留下二指來寬縫隙,微風輕拂,微微張合。

    想來子時已過許久,安小乙卻絲毫未有困倦之意,他心中起伏,有些擔憂,也有些興奮。蘇白青不愿自己回去休息,便被老板娘摟在懷中,此時的她正睡得香甜,多少男人若是有此等艷福,只怕是少活三年也心甘情愿。

    燭火微微一晃,一個人影閃到桌旁,只見他渾身浴血,臉上鮮血之外異常慘白,來人正是那范仁良。他把隨身佩劍放置桌上,端起自己那半碗酒,輕抿一口,長長呼出一口氣來。

    “死不了?”老板娘對著老者輕聲道。又看看懷中白青,想來是驚擾了這小丫頭。

    “怕是活不了了。”老者苦笑回道。用手輕輕撫摸桌上佩劍。只見那劍鞘全身見血,燭光之下微微泛有紅光,那紅光隨著燭火輕輕閃動。

    “這小子,你也一直在這等我的吧。”

    “是啊,范前輩。”安小乙站起身來,眼中正起波瀾。

    范仁良瞇眼盯著小乙身后黑棍,滿臉欣慰之色,

    “叫爺爺吧。”

    “呃,爺爺?!”

    “嗯,好孩子。這劍你幫我保管,它隨老夫行走江湖四十余載,總計殺人三十有九,多為大惡之人,也還算是把良劍。”范仁良把劍向小乙推過去寸許,接著道,

    “這劍是我平生最愛,從不離手,老頭子已是不中用了,就給了你個后生,算是讓它與你再結個良緣。”

    安小乙拿過劍來,輕輕拔出劍身,只見它隱隱散發紅光,光影攝人心魄。

    “它叫什么名字。”

    “燭影。”

    “嗯,我會好好照顧它。”

    范仁良微微搖晃身體,把目光移向熟睡的白青。

    “一見這丫頭就令人歡喜,老頭子也送給她個東西。”說完他從懷中取出一支骨笛,這骨笛長約一尺,深灰顏色,與普通家禽腿骨一般,只是略長些許,這笛身一端掛有黑色繩穗,雖說顏色不討喜,編得卻是極為精致。

    老板娘接過骨笛,輕輕放在白青手中。白青抿了抿嘴,臉頰露一個小酒窩,又把頭向老板娘懷里鉆了鉆,繼續睡去。

    范仁良看著她,眼中盡是憐愛之色。他微微點頭,用手輕扯下巴上那稀疏的幾根胡子。安小乙認真的看著這位老人,只覺他與普通人家老者并無不同,白發白眉白胡須,滿臉皺紋,笑起來時眼角更是聚起一堆,雙手枯瘦,上面還有點點黑斑。他笑起來很是和善,就如他名字一般,可又有誰能想到,這位老人便是那讓人聞風喪膽的冷血殺手。安小乙突然有些心酸,也不忍再看他。

    一時無言,只聽得滴水之聲,那是范仁良腹中鮮血下滴所致。雖說已是緊緊綁傅,血仍然浸濕束帶緩緩滲出,想來老人身上定然不止一處傷口。

    正在此時,門外一陣騷動,火光照亮整條街巷。為首一人手持雙劍,血水染紅白衫,正是那劉家公子。劉公子一腳踢開正門,身后眾人手舉火把魚貫而入,將這桌上四人團團圍住。整個大堂燈火閃亮,便如同白日一般。那劉家公子想來已是氣急,滿眼怒火,抄起雙劍就要向范仁良砍去。只見老板娘把白青抱起交到小乙手中,擋開劉家公子,輕聲道,

    “已是將死之人,容他喝下這最后半碗酒水。”

    只見那范仁良輕咳一聲,吐出一大口血水,他端起酒碗一飲而盡,似乎是吐出了血水才能容下這半碗清酒。那酒碗旁靜靜放著一小塊碎銀,正是酒錢。他正襟危坐,緩緩吐出一口氣來,口中喃喃,

    “青草綠,綠草黃,來人不見良……”

    安小乙坐老人對面,看他眼神中透著些悲涼,有欣喜,有遺憾,似乎還有深深歉意。最后,他眼中并無不舍,更無一絲痛楚。眾人皆是呆立當場,老人低下頭來,眼神漸漸暗淡,再無一點生氣。安小乙眼中滴下淚來,落在蘇白青臉頰之上,她從夢中驚醒,被這一幕嚇得不輕。她緊緊抓住小乙衣襟,盯著對面血染白發的老人,哭出聲來,這哭聲伴著那火把燃起的噼啪聲響,良久不息。直至此時,她才發現手中握有一物,正是那尺長骨笛。

    “劉家公子,人已死,就把尸身交于我處置吧,他只是殺手,并非仇人,你應該也知道這江湖規矩,請公子高抬貴手,別再讓奴家為難了。”

    只見那劉家公子上提雙劍,直直向那老人尸身刺去。老板娘左手一揚,兩只酒碗飛出,分別擊中迎來雙劍。劉家公子被這飛碗力道所振,堪堪向外刺去。

    “劉公子,人已死,這又是何必。”

    “哈哈哈,哈哈哈……”這劉家公子似瘋了一般,大笑不止,他扔掉雙劍,一步一步向門外走去,一人拾起雙劍,其余眾人跟著他,也都慢慢退了出去。

    “只怕我劉家從今日起,便再也不得安身了……”劉家公子大吼一聲,盡是凄涼。眾人漸行漸遠,街中僅留一抹月光,清冷異常。

    遠處,一位大漢踉蹌而來,顯是受傷極重。他走到煙雨樓前,抬頭看看空中滿月,歪歪頭,走了進去。

    老板娘見到他,一點也不覺驚訝,將他請入席中,倒上一碗清酒。大漢端過酒碗,一口飲盡,老板娘又給倒上一碗。

    “你那兄弟四人只剩你一個了?”

    大漢胡渣上滴著酒水,恨恨道,

    “技不如人,死而無怨。”

    “是條漢子,老娘敬你一碗。”老板娘與大漢一同喝盡碗中酒水,又道,

    “恕我眼拙,不知您是……”

    “天狼,我那三個哥哥死得不冤,至少也讓這老小子破了自己的規矩。”大漢自己倒上一碗酒,又是一口喝下,繼續道,

    “這人從來只殺要殺之人,今天多了三個,確實是壞了規矩。你那三位哥哥都是好漢,值得敬上一杯。”

    那大漢看著范仁良的尸體,輕聲道,

    “懇請將尸體交于天狼處置。”

    老板娘看看老人,又看看這向天狼,點了點頭。

    向天狼抗起范老尸身,又向老板娘討要了一大壇清酒,朝門外走去。剛一腳跨出大門,他停了一下,回頭看了看小乙手中燭影,頓時明白過來,

    “幾位若是愿意,可以一起來。”

    說完他便大步走去,剛才那幾碗酒水似是已然治好他身上傷痛一般。老板娘向安小乙點了一下頭,蘇白青跟在小乙身后,三人前后走出門外,遠遠跟在大漢身后。

    由縣府東北方小道上山,一路只月色為伴。走不多時,只見前方隱約有人影閃動,向天狼走到跟前與幾人交談片刻,將人和酒輕輕放下。安小乙仔細辨認,確定那幾人正是劉家家丁,一人曾領取布施時見過,而其余人等皆是相同裝扮。向天狼向他們一揮手,幾人抱拳,留下一支鐵鏟,就此離去。

    此時月光正濃,山邊草地之上躺有四人,正是向天狼死去的三個哥哥以及殺死他們的兇手。向天狼看了看月亮,又四周打量了一番,便隨意找了個地方開始挖掘起來。安小乙想上前幫忙卻被老板娘一把拉住,他轉頭看了看老板娘,收回了邁出的腳。這向天狼畢竟軍武出身,一身精湛武藝,身體也是極為強韌,在這樣重傷的情形下,挖掘起來也是沒有絲毫停滯。不多時,他已經挖好一處,然后自己躺在坑中試了一試,看得出他甚是滿意,于是又在那坑旁一尺處挖了起來。如此這般,他一連挖好四個大坑,每個都自己躺下比試一番。

    “哥哥們,就在這兒歇下吧,風景不錯,沒說的。還有你這老小子,經常陪哥哥們說說話,到了下面別再打打殺殺了。”

    說完他便把三個哥哥分別放入坑中,只見三位身體皆是被劍多次刺穿,想來這夜間一戰竟是激烈無比。三把佩刀被整齊放置在三人身邊,想來是他們慣用兵刃。安小乙看到這一幕也是淚眼朦朧,一旁蘇白青戰戰兢兢不敢多看,而老板娘倒顯得十分平靜,想來這場面她早就習以為常。向天狼安置好哥哥們,又抱起老頭的尸體,放到第四個坑中,老頭并無陪葬之物,但死態也算安然。安小乙緊握手中“燭影”,默默看著坑中白發尸身。

    向天狼看起來已然極度疲累,身上劍傷并未愈合,又慢慢淌出血來。他毫不在意,飛舞鐵鏟,頓時泥土飛揚,慢慢將四人尸身掩埋。最后也只見四個稍高土堆,齊齊朝向西北方向,那里該是屬于他們的草原。他用鐵鏟將墳土拍緊,

    “哥哥們,還有范老頭,就這樣了,兄弟要是有天死了,也來這里陪你們。”

    向天狼緩緩走向遠處林中,回來之時,手中多了一根圓木。他回到墳前,把那圓木砍成四截,又將每截一面砍平,然后坐了下來,用小刀輕輕刻著。慢慢說道,

    “你們肯定會好奇今晚發生的事情吧,其實多半也能猜出來。”他慢慢吐出一口氣,繼續道,

    “這老小子陰得很,在劉府之中只怕已經潛伏半月有余,對府內環境了解一清二楚,包括這許大腦袋進府肯定也在其監控之下。一天前,管家收到一封信,給劉大腦袋的,‘八月十六子時一過取你狗命,若出劉府,立死。’落款就是范仁良。”

    “其實我們四兄弟都挺佩服這范老頭,每次殺人連時間都先行告知,但是你還是跑不了。從無失手,甚至也從未殺死無關之人。不過他這最后一次算是失了算,多了三條命。也是奇怪,這老小子殺人從來都只留真名,縱橫江湖一生,只留大名傳世間。”

    “劉家在這混得風生水起,與這大理城許家有莫大關系。許大腦袋前來祝壽,卻死在劉家,那以后劉家日子可就不好過了。于是劉家小子找到了我們,我們幾個也是自負了得,以為四人一起就是倆范老頭也能攔下,都有些大意。誰也沒想到,子時剛過,這老小子馬上就來了。我們這幾個,都是使刀,大開大合,在那小院之中并不好配合,于是才讓這老小子各個擊破。那胖子毫無還手之力便被挑掉腦袋,不過話說回來,那腦袋也真夠大的。”說完,向天狼用手比劃了一下那人腦袋大小,苦笑兩聲,然后點了點頭。

    “這范老頭身中五刀,還能跑到酒樓再喝完那剩下半碗清酒,也算是命大了。以前兄弟幾個就說過,如若是死了,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就行,不過有一點,墳頭一定要朝向來時的方向。”

    向天狼手指西北方向,良久方才將手放下。之后才又繼續將字刻完,再用手指按向腰間,從傷口處取出鮮血依次抹在字身之上,當然,也包括范仁良的那塊。他走上前去,在墳前各挖上一尺深小洞,分別將對應木塊放入,又使勁拍緊。然后,他回走三步,跪倒在墳前,把頭重重磕下。

    “哥哥們,走好。范老頭……走好……”

    向天狼磕了三下,站起身來,把酒壇拿起,大喝了一口,然后將剩余酒水全部倒在墳前。他回過身來,走到老板娘面前微微點頭,然后把目光移到安小乙身上,又看了看他手中佩劍,輕輕一笑,

    “這位小兄弟,你叫什么?”

    “安小乙。”

    “安小乙,安小乙。嗯,我記住了。”

    說完便邁開步子走了,人人都能看出,他只是在硬撐著。

    老板娘用力鞠躬,

    “幾位都是好漢,我是佩服得很,想來這黃泉路上并不孤單。這一輩子活得風風光光,死了葬在此處,雖說有些寒酸,也算是還有個落腳之地。小妹有空會來看看哥哥們,別的沒有,酒水管夠。”

    安小乙突然跪了下來,蘇白青早已哭花了眼,也跟著一起跪下,她也覺得那白發老者甚是親切,其實看到骨笛之時她就明白了一二。二人重重連嗑三次,才慢慢起身。

    “你倆還真像是在拜堂成親。”老板娘打趣道。

    蘇白低頭不敢言語,安小乙笑得十分難看。

    “老板娘,這就是江湖么?”

    老板娘望望天空,感嘆道,

    “這都是江湖的好漢,也是好漢的江湖。”

    “可這江湖人也不全是好漢。”

    “嗯,還記得你說過的話么,愿這江湖能少死一些。”

    “記得。”

    “嗯。我們回吧。”

    三人一齊下山,留下四座新墳,他們一點也不會孤單。月下,這四人仿佛正在舉杯痛飲,一醉抿恩仇。他們名字上帶著血,留在了木塊之上,從左至右:

    “向天龍”

    “向天虎”

    “向天豹”

    “范仁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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