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一只腳已經抬起,一道灰色的飛針透過光幕,白鈺一閃身,將探子拖進了光幕之中。探子手中的幡旗搖晃,百步開外,一名背著棺材的家伙迅速飛了過來。
“怎么搞得?亂打什么旗語!萬一出了岔子,你擔待的起嗎?”男子看著正在撩褲子的探子,訓斥了一句。
“人有三急嘛,師兄莫怪!”撩褲子的正是易容之后的狗蛋兒。
“懶人屎尿多,要是發錯了訊號,你死也……”男子只感覺眉心有一點溫熱,話還沒說完,整個人癱軟下去,倒在狗蛋兒懷中。
狗蛋拔下男子的血色長袍披在身上,負著棺材,向陣法左側飛去。
“舉著幡旗,從光幕旁邊走!三十步,搖旗,左一右三,末了輕舉兩下!”不多時,兩道身影扛著棋子登上了山頂,在耀眼的月華光芒之下,幡旗顯得矮了幾分。
“你還別說,這陰靈宗雖然沉寂的數百年,可手下的辦事能力卻是不錯,就連一個探子首領都如此盡心!”半山腰上一個獨臂瞎眼的老頭子,指著在山頂周圍不斷巡弋的陰靈宗弟子。
“怎么的,殘老怪你羨慕啊?”旁邊一個隱在毒霧中的陰翳男子笑道。
“我一個孤家寡人有什么好羨慕的,只是看看你蠱老頭門下的弟子,我都覺得丟人!”被稱作殘老怪的家伙指著山下的一群黑衣修士,搖了搖頭。
“再怎么不濟,我也有人使喚,不像你,收一個弟子,死一個,怕是沒人敢敗在你門下!”陰翳男子撫摸著手中的銀色蝎子,不咸不淡的挖苦道。
“滾一邊兒玩你的爬蟲去!陰險小人!老子今日便去收一弟子讓你瞧瞧!”獨臂老頭兒找不到話頭,一抬腳,縮地成寸,向山頂趕去。
狗蛋兒跑了十多趟,越來越多的幡旗穩穩的插在山頂上,還有兩個探子沒有清理。
突然,一股恐怖的威壓籠罩在頭頂上空,陣法中忙碌的家伙都驚了,狗蛋兒更是被威壓震趴在地上,叫苦不迭。身影懸在山頂上空,收了威壓,距離陣法只有十步之遙,形勢岌岌可危。
“小家伙,我殘道人看上你了,做我弟子如何?”頭頂上的聲音霸道,不容拒絕。
“前、前輩,晚輩已是陰靈宗弟子,這、這樣不好吧!”狗蛋兒抬頭看著瞎眼老頭,哆哆嗦嗦的回了一句。
“陰靈宗很了不起?天天不是跟尸體打交道就是和鬼呆在一起,威力也不過爾爾。你修行也不短了吧,如此為陰靈宗盡心盡責,到頭了能得到什么?你只要肯點頭,我傳你天殘魔訣,十年之內,便可凝出一具魔神像,叱咤風云,同階之內所向披靡。”老頭子手一抬,身后凝出一尊黑色的魔神虛影,雙目重瞳之上,再添一只緊閉的豎瞳,目露兇光,欲擇人而噬。頭生雙角,背負一對漆黑的羽翼,四周黑煙熠熠,兇戾之氣攝人心魄,一股恐怖的神魂之力不斷向四周侵襲,已經蔓延到光幕周邊。
“前輩,快些受了神通!此次若是功成,晚輩一定向宗主言明,拜入前輩門下!”狗蛋兒跪在地上,磕頭如小雞啄米,不敢與之對視。一來,怕這老家伙細查自己身外的灰氣;其次,傳送陣萬一要是暴露,自己怕是要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夏朝。
“好,好!你這弟子老夫殘道人收了,先送你一道保命底牌!”看著狗蛋兒一臉驚惶的匍匐在腳下,殘道人口中吐出一股魔氣,透過衣裳,印在狗蛋兒胸膛,化作一尊魔首印記,正是那三目魔像。
“謝過師尊!此地還有兩處未查,師尊可先行離開,弟子處理完就下去!”狗蛋兒微微抬起頭,緊了緊胸前的衣襟,暗中催動灰氣小心探查印記,伺機消除。
殘道人看著狗蛋兒如獲至寶的模樣,心中有些歡喜,隨即收了魔像神通,飛回陵園。
待殘道人離開后,狗蛋兒與白鈺三兩下解決了剩下的兩名探子,飛回陣中,焦急萬分:“喂喂,你們這好了沒?時間不多了!”
“好了,百人傳送陣已經好了,第一批過來百名元嬰修士!”盧桓甩了甩手,手中四塊靈石依次嵌入陣中。
“先檢查一下,別出什么岔子!幸虧先前那老不死沒有動用神識,差點兒翻船!”狗蛋兒神識掃了一遍陣法,才安心。
“我盧桓辦事,你放心好啦!”盧桓拍了拍胸脯,手中第五塊靈石落下。
傳送陣閃耀的五色光芒沖天而起,比月華更加奪目。山頂上頓時狂風大作,方圓數里的靈力匯聚而來,聲勢浩大。寄塵的陣法光幕一息都未撐住,便化作一陣佛光,消失在風中。
山頂驚變,不少魔門修士變色,紛紛騰起黑云向山上撲來,元嬰老怪后發先至,將十一人圍著山上,無形的威壓交織,眾人受了鎮壓,趴自地上吐血,動彈不得。
“破陣!!”其中一尊元嬰老怪抬手,山頂上靈力激蕩,在空中凝聚出一只褐色的遮天手掌,欲要將山頂夷為平地。
“魔門妖孽,死來!”隨著一聲輕叱,三尺青芒破陣而出,在空中化作一道亮光。看似平平無奇的劍,直接洞穿了那只正在下墜的巨掌。劍意瞬間爆發,沿著手掌上的紋路不斷擴散,轉瞬之間,巨掌寸寸潰散,消失于無形。天空中留下一片劍域,劍意純粹,殺伐之氣籠罩山頂。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隨著百道身影出現,劍意不斷的疊加,山頭上空的空間竟然密布蛛網狀的裂痕,天空中似乎塌陷了一塊。
最先出手的元嬰老怪神通一瞬間被破,已是亂了心神,此刻再見百名持劍的修士,早已無心戀戰,轉身奔逃,一邊逃,一邊高呼:“陰靈宗弟子,起陣!”
剩下的元嬰修士也不慢,一哄而散,向山腰的陵園逃去,有三五個動作稍微頓了一下,慢了一步,被劍意碾碎,化作一團黑色的血霧,隨風飄散。
“哪里跑?”為首的劍修抬手一指,劍域擴散,數以萬計的劍意鋪天蓋地,如同蝗蟲過境,從山頂飛向山下。數十位元嬰老怪盡數斃命,尸身被劍意刺成篩子,元嬰寂滅,一身魔氣被劍意凈化,化作純凈的靈力反哺天地。
親眼目睹方才不可一世的元嬰老怪被秒殺,連神魂都未能逃脫,狗蛋兒心中波瀾四起,久久不能平靜。似乎對師傅所說的劍道快、準、狠三要訣有了新的明悟:快,是風雷般的迅猛;準是劍與心合,一念敗敵;狠則是心思縝密,不留后患。劍道比魔道更喜殺伐,不知道要經過多少生死歷練,多少性命的鋪墊,才能達到身后那些人的境界。
劍域消散,山頂的空間裂縫緩緩復原,狗蛋兒一身鮮血淋漓,躺在血泊中,一雙眸子追著遠去的飛劍,光芒閃爍。
劍意一路殺伐,慘叫聲持續了短短十息,凡邁出陵園的魔門修士一應化作劍下亡魂,殘肢斷臂從陵園一路鋪到山頂,血泊順著山勢匯聚,形成一條溪流,不斷涌向陵園。留守的魔門修士早已膽寒,人心惶惶:一百元嬰劍修,劍出則滅千人,若是全力施為,怕是殺得天翻地覆了吧!
祭祀之地,一個背著棺材的家伙見情況不妙,施展秘法,以十具尸傀為陣基,升起一到紫色的光幕結界,竟然將所向披靡的劍意擋在外面,陣法之強,讓人匪夷所思。
盧桓看著山下的陣法,臉上的喜色消失,陰沉的都快滴出水來了:“令院長,大事不妙!未曾想這陰靈宗竟如此狠厲,不顧盟友的性命,以尸傀布下修羅陣!”
“修羅陣?時間不多了!盧桓,你知道什么,速速說來。”被稱作令院長的劍修有些不解。
盧桓看著山下的十具尸傀,搖了搖頭:“修羅陣,乃是失傳已久的上古禁陣,以生靈血肉神魂獻祭,獻祭的規模越大,陣法的威力越強。陰靈宗試圖用這留守的萬人獻祭,以求固守半個時辰。按古籍記載,欲破此陣,方法有二,其一,耗盡獻祭之力;其二,引動天地純陽雷力,破壞陣基。”
“純陽雷力,乃是入化鏡修士也不敢輕易碰觸,就算向中域圣城求援,時間也來不及了!”令院長皺眉,連發十道飛劍傳書。
片刻之后,傳送陣再度閃爍,三位老態龍鐘的老頭子出現,有兩人還坐在輪椅上。輪椅上的一個老頭,一臉煞白,時不時的劇烈咳嗽,咯血不止。狗蛋兒微微掃了一眼,三人靈力全無,氣血兩虛,就跟垂死之人沒啥兩樣,讓人擔心他們會不會突然咽氣。
“修羅陣,老五,你這孫兒也是了得,繼承了他鄔宥靈的衣缽之外,還復原上古禁陣!咱們這堆老骨頭一生見識了兩位絕世梟雄的風采,也是值了!”
“是啊,七兄弟四個殞命在鄔宥靈手中,今日咱們死在他弟子手中,咱們多活了三百年,也算是賺到了。不過,你孫兒的手段著實狠毒!從骨子里跟你就很像!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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