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說,那匹馬是被魔鬼迷了心智,要不然才不會在寬闊的平原上突然受驚。于是,憤怒的人群把那匹馬綁在了村子里最大那棵樹下,活活燒死了。
盡管名義上那匹馬是屬于夏爾的,但是此刻他也默許他們這樣對待自己的私有財產。
管家很快就被夏爾釋放了出來,他還需要他來幫自己處理葬禮的一并事宜。老管家就好像沒事人一樣的忙前忙后,就仿佛夏爾前兩天根本沒有下過一道令他傷心欲絕的命令一樣。
果然,整個家里只有他才是我最親近的人。夏爾默默地想到。
只不過讓夏爾唯一感到困擾的是,老管家總會在四下無人的時候拉住他,用贊賞的眼神看著他說,你是個男人了。
其實夏爾在很早的時候就知道,他是個男人了。早在他的鄰居第一次踏進色斑拉的時候他就知道了,自己必須是一個男人了。
但是夏爾不希望老管家一遍一遍的對著自己說這句話,這會讓他覺得非常難過,他真的非常喜歡他的那個鄰居。正如夏爾自己所說的那樣,他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的。
前來吊唁夏爾那可憐的鄰居的人有很多,在城堡里夏爾接見了與男人訂婚的那個女孩以及她那大腹便便的父親。那個女孩確實非常的漂亮,她只有十七歲,哭哭啼啼的看上去美極了,很是惹人憐愛。夏爾當時甚至有一種沖動,干脆自己跟這個女孩結婚得了,不過最后,他還是沒有把這話說出口。
她的父親,一個小地主,用一種奇怪的腔調表明了自己的來意:他的女兒與男人訂婚了,盡管沒有完成最后的儀式,但是也算是夫妻了,他的女兒有權利獲得這個城堡里的一部分財產。
夏爾被他的膽大妄為驚呆了,這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愚蠢大膽的人?
他的眼神告訴夏爾,他根本就沒有把夏爾當一回事。在他的眼里,夏爾只不過是一個依賴別人的孩子而已,遲早得騰出地方給后來的人的。
夏爾幾乎被他的這種想法逗笑了,他突然意識到在他今后的歲月里,像這樣的白癡他肯定還會遇到很多,自己根本沒必要同他們置氣。
于是夏爾非常客氣的告訴他,他會盡快地清點出城堡里的剩余財產,等到葬禮結束他就把東西送到他的府上。
那個小地主看上去滿意極了,牽著他還在哭哭啼啼的女兒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夏爾的家。
沒多久,一些流言蜚語就席卷了整個色斑拉以及周邊地區。人們都說那匹馬其實是無辜的,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女孩,她才是惡魔的女兒,如果不是因為要和她結婚,夏爾那可憐的鄰居也不會這么凄慘的死去。
于是許許多多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被翻出來了,什么她喜歡養老鼠青蛙、她喜歡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因為跟她見面自己大病一場……更多的流言蜚語傳播在大街小巷,盡管有的話明顯都是瞎編出來的,人們還是越來越堅信那女孩就是惡魔的化身,遲早有一天會拖累他們一起下地獄的。
在夏爾那可憐的鄰居的葬禮結束后不久的一天晚上,幾個蒙著面的暴民襲擊了女孩的家,殺死了那個出來查看情況的小地主和他的妻子,搶走了他們家所有值錢的東西,最后把那個女孩綁在木制十字架上活活地燒死了。他們用鮮血在附近的墻上寫滿了諸如殺死惡魔、惡魔退散、上帝的榮光之類的話,他們趁著月色而來又趁著月色而去,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么人。
雷茲克的皮平伯爵對此大為光火,派遣了三十個士兵下來緝拿這群暴民,但是最后不了了之,大家都知道,平民可是不識字的。
那個討人厭的白癡死了,夏爾自然省下了一筆錢,只不過可惜了那個女孩,夏爾看得出來她絕對是一個溫柔顧家的女孩。
可是他沒有時間為她難過了,他要在帝國委派新的監護人到來之前說明自己的情況,他已經十六歲了(盡管事實上只有十五歲),完全可以繼承他父親留給自己的封地與爵位了。
于是夏爾拜托附近的侯安子爵幫他修書一封送到帝都,侯安子爵的姐夫在帝都當差,完全可以幫他這一個小忙。
侯安子爵是一個胖胖的老好人,夏爾早在父親沒過世的時候就見過他,很明顯他對夏爾也是印象深刻。他一聽到夏爾的請求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甚至不允許他出郵費。盡管夏爾很感激他的慷慨,也表明了自己欠他一個人情,但是這筆錢夏爾還是要出的。
最后他們終于達成了一致,侯安子爵的商隊會在后天出發前往帝都,夏爾的信件完全可以由他們代為轉交,夏爾甚至不需要付半個賽普汀的郵費,只需要在侯安子爵的這個商隊里投上一筆小小的資金就好。
這完全是有利無蔽的事情,夏爾覺得他越來越喜歡面前的這個老好人了。交易完成之后,他邀請夏爾在他的城堡里做客,好讓他盡一盡地主之誼。夏爾拗不過他,只得答應了他的請求。
夏爾在他的城堡里待了兩天,直到他的商隊帶著自己的信件出發他才回家,因為他的領地還需要他自己去打理,那是屬于他自己的領地。
北方的戰局陷入了膠著狀態,帝國的貴族們在吃盡了苦頭之后再也不敢把他們看作是一群無腦的野蠻人了。
北方嚴酷的環境使得北方人身體素質明顯高于南方,但他們卻很少與帝國軍隊正面交鋒,他們把從山賊、土匪那里學來的伏擊技巧充分的運用到了戰場上。
如果你是帝國軍隊里的貴族,你一定會被每天層出不窮的襲擊報告搞得焦頭爛額。這些北方人埋伏在山林里,襲擊過往的運輸隊,埋伏來往的斥候,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殺死落單的帝國士兵。于是整個帝國軍隊一片人心惶惶,誰也不知道這些人什么時候會出來帶走自己的性命。
慢慢的,北人的軍隊發展起來了,他們穿著經過改造的帝國甲,拿著帝國的制式武器,用著從帝國的兵法,一邊倒的屠殺著帝國的士兵。
等到夏爾拜托侯安子爵修書帝都的這一年,北方的軍隊已經轉守為攻,奪回了北方大部分的土地,甚至慢慢的有斥候出沒在雷茲克平原了。
不過戰爭離他還很遙遠,夏爾樂觀的認為,不會有人對他這個小小的領地感興趣的。而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靜靜的等,等待來自帝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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