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說------楚瀚他回來了~?”
聽到魯浩誠的話,中年男子眼中寒芒一閃,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一字一頓的冷冷問道。
“是的~,這是從楚家一位下人那里打聽到的,消息應該不會有錯~。”魯浩誠抬頭看著中年男子,有些忐忑的說道。
看到這位二伯的表情,他心中大抵清楚,關于二十年前魯楚兩家的恩怨,外面的傳言應該不假。
艷麗婦人抬起頭,惡狠狠的說道:“楚瀚和那賤人還敢回來,不說我們,恐怕楚家早就容不下他們了吧,楚澤會把家主的位子還給他嗎~?就算他自己愿意,楚家人也不會愿意吧~?”
“楚瀚當年一走了之,耽擱了小妹二十年,既然他現在回來了,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中年男子陰沉的開口,說到那個名字的時候,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厭惡。
“這件事先別告訴小妹,幾個護衛的事情,讓魯敬直接去楚家拿人,有理有據,其他人也不能多說什么~。”中年男子望向門外斷了腿的護衛時,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寒光,若是這些人里面有人因為傷勢過重,不治而亡,事情怕是會更加好辦一點。
楚家雖然沒落,但曾經顯赫過的家族不可小覷,就算是魯家想要針對他們,也不能肆無忌憚,會遇到極大的阻力,若非這樣,楚家早就被他們排擠出京城了。
“哼,魯敬,魯敬現在自身也難保了~!”一道冷哼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另一名面色威嚴的中年人走進來,他的身后,跟的是面色蒼白的京城令魯敬。
魯國公已然年邁,在魯家更多起的是震懾的作用,魯家日常的主事之人,是現任魯國公的長子魯慶。
“怎么可能~?魯敬京城令做的好好的,大哥何出此言……,莫非有人在針對我們魯家?”魯賀大驚說道。
損失一個京城令對于魯家來說不算什么,但明知魯敬是魯家的人卻還要動他,這背后的意義,就不一般了。
“聽說小明他們在外面和人起了沖突?”魯慶沒有回答,反問道。
“大哥~,你可要為小明做主啊~!”美艷婦人抹了把眼淚,說道:“你看看小明他們被楚家人打成了什么樣子,還有我魯家的護衛,全都被打斷了一條腿,這哪里是在打他們,是在打我們魯家的臉啊~!”
“恐怕不止是楚家人吧~?”魯慶再次問道。
婦人一臉怨毒的說道:“是啊~,要不是他們有幫兇,我們怎么會吃這么大的虧,那人一點都不把我們魯國公府放在眼里,我已經讓人下去查了,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他的~!”
魯慶冷笑一聲,說道:“人家當然不會把我們魯家放在眼里,陛下身體有恙,眾皇子公主紛紛替陛下祈福,越王郡主在京城,今日去了寒山寺,被這群瞎了眼的狗奴才沖撞了,你說說,你不會輕易放過誰,是郡主還是陛下~?”
“什么~,他們,他們是……這怎么可能啊~?”美艷婦人聞言,臉色忽然變得蒼白起來,不敢置信的說道。
難道說,那幾名被打斷腿的奴才,今日沖撞了郡主~?
魯慶看了他們一眼,說道:“早就告訴過你們了,小妹的委屈,我們會在楚家身上討回來,沒有必要去找趙家的麻煩,你們倒好,為了這件小事,將魯敬也搭進去了,徇私枉法徇私到京畿道監察使頭上,魯敬的京城令,怕是也做到頭了,魯家這幾年在他身上所做的一切,全都付諸東流了……”
一旁的魯敬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眼下的情況,他自己是插不進去嘴的。
“魯敬在位三年,并未犯過大錯,應該不會因為這件事情丟了官位吧~?”魯賀聞言,猶豫著開口道:“更何況,我魯家在御史臺也不是沒有影響力,監察御史那里,不妨派人走動走動,應該……”
魯慶看著他問道:“陛下前日才命越王郡主為京畿道監察史,今天早上就被那群奴才沖撞了,你們剛才還在想著怎么不放過他,你說怎么走動~?”
“這……”魯賀一時遇滯。
魯國公府在京城雖然是頂級權貴,但這一切都是皇家給的,和皇室起了沖突,哪有他們的好果子吃~?
若是普通的沖撞,也不會有什么大事,這里可不是越王的地盤,要論實力,還是魯家要更雄厚,但關鍵在于郡主是為陛下祈福的,這件事要是鬧大了,那可就不僅僅是和郡主的沖突了。
“這件事情暫且作罷,派人備上厚禮,你親自送去郡主府,就說是家中惡奴沖撞了郡主殿下,小心的賠禮,至于魯敬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如今魯家能做的,就是將姿態放到最低,至于魯敬的結果,就看郡主殿下想要怎么處理了。
而楚家,不知道和郡主府有什么關系,京城勢力錯綜復雜,牽一發而動全身,倒是不宜再出手。
魯慶沉聲說了幾句,又道:“楚瀚回京的事情,暫且先瞞著三妹吧,讓他們都管好自己的嘴,若是有半點風聲透露出去,定不輕饒~!”
魯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早已有一道身影從屏風后面退了出去,穿過后堂的院子時,女子臉上已經有了兩道淚痕,口中還在猶自喃喃著:“他回來了,他終于回來了……”。
……
……
老夫人今日去寒山寺,好像是要拜訪一位佛法精深的高僧,不過似乎并未稱心,大師沒見到,最終失望而歸。
想不到那位高手老和尚還是名人啊,佛法精不精深楚云不知道,倒是喜歡開空頭支票,自己答應他抄錄經書,只得到了一句“日后必有厚報”的承諾,太沒誠意了。
當然了,這是系統發布的任務,自己還是得好好完成的,那能和自己過不去呢~。
老和尚不在蘇江府讓楚云有些遺憾,不然還能給他一個“厚報”的機會,心印大師開過光的花露水,怎么不得賣它個十倍的價錢~?
現在只能等到香痕坊的分店開到京城的時候,再請他過來剪彩還人情咯~。
干瘦的小女孩坐在巷口的一塊大石頭上,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布包,層層打開之后,淡淡的甜香味道就彌漫開來。
那是一塊只剩下一小半的蜜餞,女孩子小心的在邊緣撕了一小塊之后,又將剩下的包起來,放在懷里藏好。
一小塊蜜餞被她放在嘴里含著,舍不得咽下去,直到那種比蜜糖還甜的味道徹底的沒有了,才細細的咀嚼一番,再次掏出小布包,重復剛才的動作。
娘最后給她的那半塊蜜餞,她用這樣的方式已經吃了一整天了。
記憶中這種香味,只有在那一家叫做“十里香”的店鋪門口才能聞到,而且還不能被店里的伙計發現,他們會一邊趕自己走,一邊罵著“小叫花子”。
她不是叫花子。
雖然沒有漂亮的新衣服穿,但她總是將身上的衣服洗得干干凈凈的,比她見過的所有孩子都要干凈,客人是不喜歡面攤里面有一個臟丫頭的。
她不喜歡“十里香”的伙計,他們總是叫她“小叫花子”,她喜歡昨天見過的那個哥哥。
因為他請她吃了很好吃的東西,下次再見到他的時候,一定要請他吃面,不收錢的。
姥姥病了,娘今天沒有出攤,所以她今天是肯定見不到那位哥哥的。
小姑娘有些失望起來,從來都沒有人夸過她的名字好聽,除了娘和舅舅之外,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就連爹爹也不例外------自從那一天爹爹把她和娘送回姥姥家以后,自己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趙端午,小叫花,有娘生,沒爹教……”
一群孩子從遠處跑過來,指著坐在石頭上的小女孩,嘻嘻哈哈的說著。
小女孩沒有看她們,坐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轉身向巷子里面走去。
那群孩子顯然不愿意讓她就這么離開,加快腳步跑過來,將她團團圍住,她要走出去,卻被一個年齡大的猛地推了一下肩膀,跌坐了地上。
“嘻嘻,趙端午,你今天怎么沒有去擦桌子啊~?”
“你們家不賣面了嗎~?”
“嘿嘿~,趙端午,我今天在街上看到你爹了呢~!”
……
孩子們大的看起來有十歲,小的只有五六歲的樣子,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
小女孩從地上爬起來,咬了咬嘴唇,想要從人群中出去,又被推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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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趙家的日子,過的也不太好~。”楚姓老者嘆了一口氣,說道:“當年少爺和趙姑娘離開了京城,丟了魯國公府的面子,楚家雖然日漸衰落,但在京城還有根基,他們做事還會顧忌,但趙家就不一樣了。”
“趙姑娘的父親本就病重,沒幾天就歸了西,趙家的大兒子已經訂了親,但迫于魯國公府的壓力,對方很快就上門退了婚,你的另一個姨也耽擱了好幾年才嫁出去,不過沒兩年就被夫家送了回來,怕也是因為魯國公府的原因。”
老者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也幸好趙家只是平民,魯國公府礙于面子,倒也不會用那些更加下作的手段,楚家不能明著幫襯,暗地里卻幫她們化解了不少麻煩,少爺去見一見也好,趙姑娘的事情,也該讓她們知道。”
街上人流不息,楚姓老者給楚云細細的講述著這些事情。
楚云甚至還能記得大雪天的夜晚背他四處求醫那個男人的面容,腦海深處另一道若隱若現的影子,卻總是看不清眉眼。
而那道身影,就是他曾經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了。
無論是楚家還是趙家,在他的心里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區別,他們的身上流著的是和這具身體極為相似的血脈,帶來的是一種不可替代的親切感,這一點,是從香痕她們的身上感受不到的。
“咦~,這里以前是有一家面攤的,今天怎么沒有了~?”小胖子一路之上都在期待著什么,走到一處街角的時候,忽然驚訝的說道,語氣中有些難掩的失望味道。
還打算讓大哥見識一下這一家的面有多好吃,順便再求求他教自己武功的事情,現在看來,這個愿望暫時落空了。
從昨天開始,小胖子就明顯的有些纏著自己,這次更是要跟著一起出來。
聽到他的話,楚云抬頭望了一眼,昨天吃面的地方空空如也,那個婦人和小姑娘不見了,不過想想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今天她們沒有再出來擺攤也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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