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筠眼里竟然生出幾分神采。
“我的護(hù)衛(wèi)!他們?nèi)栽谌葜荨S辛怂麄儯易匀荒軌蛎摾А!?br />
王妧心頭一動:“為何他們不護(hù)送你回湖州?”
“容首領(lǐng)給王妃準(zhǔn)備了很多禮物,把我的護(hù)衛(wèi)討去幫忙了。”劉筠抿抿嘴,她覺得自己不必和王妧解釋這么多。
王妧暗自思索。鱟蝎部首領(lǐng)容全和靖南王妃是同胞兄妹。劉筠如此維護(hù)王妃和她的嫡子,容全理當(dāng)重視劉筠才是。如今劉筠遭人暗殺、下落不明,容全那邊怎么一點動靜也沒有?
心知劉筠仍有顧忌,王妧不得不耐著性子敲敲打打:“或許,容全是故意這么做的?”
劉筠凝眉一想,在心里做出否定的回答。她替王妃送信來容州,容首領(lǐng)怎么可能想要殺了她?
她沒有回答,王妧卻已經(jīng)從她的神情中發(fā)現(xiàn)端倪。
“你離開容州前最后見到的那個人該不會就是容全吧?”
劉筠驚訝地看了王妧一眼,隨即將頭偏向一側(cè),避開王妧的目光。
王妧也不等她回答,徑自推測道:“假如要殺你的人是容全,他等你離開容州才下手,這就說明,他殺你的理由不能讓別人知曉。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事?還是說,你不小心從他那里拿走了什么要緊的東西?”
“我沒有!你總是污蔑我!”劉筠轉(zhuǎn)過頭來,怒目圓睜。她身上有傷,嘴上又說不過王妧,只能干著急。
王妧按著扶手,站起身來。
“污蔑?從前你對我說鎮(zhèn)察司不可信,那時候你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沒有告訴我,卻要我相信你。”王妧語氣平和,近似在安撫對方,只是話里的諷刺并未減少,“你對鎮(zhèn)察司千防萬防,到頭來卻被它所救。說是為了靖南王東奔西走,你卻不明白他真正的心意是什么。在我看來,你莽撞、輕率、自以為是,真是可憐又可笑。”
就連王妧也沒用預(yù)料到這番話的威力。它徹底擊碎了劉筠偽裝至此的堅強(qiáng)。劉筠驚恐于被王妧看穿,心中筑起的防備也隨之土崩瓦解。
早在得知靖南王將赤猊令交給趙玄的那一天,她的心就死掉了一半。
她娘親的遺愿是要她做好靖南王的女兒。
于是,她聽王爺?shù)脑挘θプ鲆粋懂事、聽話的女兒。
王爺說她娘親做的點心“娛人而已、不上臺面”,她便不再用心學(xué)。
王爺說湖州書院新成、但學(xué)生太少了,她便改了性子去讀書。
王爺叨念義子趙玄在宮中受苦,她便整理行裝去了京城。
她知道王爺是南沼之主,不是她一個人的父親,所以她不敢奢求什么。她只希望王爺看到她的努力,希望王爺告訴她,她是被認(rèn)可的。
然而現(xiàn)實卻是,趙玄仗著王爺?shù)钠珢垡鋼P威,她的希望在趙玄的打壓下一點點破滅。
她從前得不到父親的一句認(rèn)可,今后也絕無可能得到。
王妧在一旁看著劉筠像失了魂似的、軟軟癱倒在地上,連忙上前扶住她的雙肩。
劉筠面上無痛苦之色,但氣息短促,似乎要暈厥過去。
王妧暗道不好,正要叫來譚漩,不料劉筠竟在這時回過神來。
她忘了自己背后有傷,也沒去想王妧為什么要扶著她,只是下意識將人推開。
王妧冷不防摔了一跤,驚愕之間,哪里還顧得上儀態(tài)?
這副狼狽模樣看在劉筠眼里顯得有些滑稽,她啞然失笑。誰知接連的動作牽扯到她的傷處,疼痛像盆冷水一樣兜頭蓋臉潑了她一身,萬般委屈同時涌上她的心頭。
臉上的笑容還沒完全消失,劉筠竟嚎啕大哭起來。
哭聲刺得王妧耳朵疼。
王妧不得已捂住雙耳,有些感慨,也有些無奈。她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的能力。
過了好一會兒,劉筠好像哭昏了頭,指著王妧埋怨道:“都怪你!”
王妧已從地上起來。她發(fā)現(xiàn)劉筠經(jīng)過一番情緒的宣泄后身上反倒增添了活力。
“本來,他應(yīng)該老死在宮里,王爺就算再顧惜他,又能怎樣?王姍卻說,和你成婚能保趙玄不死。你們根本就是想毀掉靖南王府!”劉筠恨恨地抓著身下的地毯,語無倫次,“我是他的女兒,難道我會害他嗎?他怎么能不相信我!他怎么會不相信我?”
王妧終于分辨出劉筠話中“他”指的分別是誰,也算是找到了劉筠的心結(jié)。
等劉筠差不多哭累了,王妧才發(fā)問。
“你說,靖南王不相信你,那他為什么放你來容州?”
劉筠懵懵然,不明白王妧到底在說什么。她抽抽噎噎:“我來容州,和王爺毫無關(guān)系。”
王妧了然道:“是靖南王妃說動你來的,目的是要趙玄的命。”
劉筠沒有反駁,事實正是如此。
“你好好想一想,靖南王妃為什么不讓她的心腹替她辦事,反而要你去做?”
劉筠的呼吸變得急促了。
王妧緩緩解釋:“如果不是你,靖南王妃根本沒有辦法把王府的消息傳到容州來,因為靖南王不允許。這樣顯而易見的道理,你卻忽略了。”
劉筠的眼眶紅得可怕。她看著王妧,想起了上次見到靖南王時的情形,輕聲說:“王爺問了我兩遍,他知道我要來容州,他知道我要來找趙玄的麻煩。”
“也許,他想看你有多少能耐,看你能不能打敗他心愛的義子,看他這些年對你的教導(dǎo)有沒有白費。”這是更容易被劉筠接受的說法。
劉筠不敢相信。她忍著疼痛站起來,苦思良久,終于開口:“我只問你,王爺中毒的事是誰做的?”
“做出這件事的人,也是我的仇敵。”王妧回答道。
“好。”劉筠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后伸出她的手,“我承你的情。”
王妧沒有回應(yīng),反問她:“你不怕鎮(zhèn)察司和我聯(lián)手、坑了靖南王府?”
“鎮(zhèn)察司又不可能永遠(yuǎn)留在南沼。”劉筠已經(jīng)明白了鎮(zhèn)察司為什么要救她。
“王妃的嫡子呢?”
“如果王爺認(rèn)可他,怎么會把王妃軟禁在王府之中?”
王妧雖然知道劉筠的想法已經(jīng)有了極大的改變,卻不知道這個改變對劉筠來說到底是福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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