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整個龍虎山就被圍得水泄不通。

    原本包圍王沐陽和嶼秋的龍虎山弟子回頭一看，自己竟然已經被數不清的妖怪圍住，心中頓時一陣絕望。

    如此眾多的妖怪，別說其中還有不少大妖，就算全是小妖，十個對付他們一個他們也頂不住。

    何況從眼前的情形來看，這些妖怪別說十個對一個，就是十一個對他們一個，后面還有替補和拉拉隊。

    飛龍騎臉，這還怎么打？

    閑云此刻也是面無人色，無措的四下張望。

    龍虎山掌教和鏡虛，早已目瞪口呆。

    龍虎山掌教更是近乎絕望，輕輕參笑一聲，喃喃的說：“龍虎山的千年基業，難道今天真的要毀在我手里？”

    王沐陽也心驚不已，看得出來，嶼秋是決心要讓整個龍虎山給方雪涵陪葬。

    “殺！”

    隨著嶼秋一聲令下，黎山眾妖立刻撲向龍虎山弟子，眨眼間龍虎山幾百號內門弟子，就被黎山眾妖淹沒。

    一時間龍虎山內慘叫聲不絕于耳。

    而閑云和龍虎山掌教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發生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鏡虛更是大吼大叫，希望能夠阻止這場龍虎山的浩劫。

    但是一切都是徒勞。

    王沐陽只是皺了皺眉，什么也沒說。

    龍虎山弟子的慘叫聲還在繼續，唯獨龍虎山掌教，還有閑云和鏡虛沒有被攻擊。王沐陽忽然覺得，嶼秋并沒有失去理智，他就是要讓鏡虛眼睜睜看著龍虎山弟子被屠殺。

    因為鏡虛所做一切都是為了龍虎山，在他心里，把龍虎山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

    摧毀龍虎山的一切，遠比殺了鏡虛更讓他無法接受。

    “住手！”

    聽著耳邊傳來的龍虎山弟子慘叫聲，鏡虛幾乎要崩潰了，忽然沖到前面，直接跪在嶼秋和王沐陽面前。

    “求你們不要再殺了，一切都是我干的，跟他們無關，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求求你們放過這些弟子吧！”

    鏡虛撕心裂肺的喊著。

    嶼秋卻無動于衷，只要他不下令，黎山眾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收手的。

    眼看著龍虎山弟子就要被屠殺殆盡，鏡虛終于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重重的磕在嶼秋腳下，聲嘶力竭的喊道：“我求求你們，讓我鏡虛怎么樣都行，不要再屠殺龍虎山弟子了！”

    這時嶼秋忽然一把拉起鏡虛，強行把他的頭扭向戰場，逼迫他去砍龍虎山弟子被屠殺的情景。

    “心痛嗎？”

    嶼秋終于開口，語氣低沉嘶啞，充滿怨恨，冷冷的說：“雪涵死的時候，我心痛的快要死了，好好體會下我當時的心情！”

    “不要……求你們……不要再殺了！”

    鏡虛老淚縱橫，但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龍虎山弟子一個個倒下，一個個被黎山眾妖撕碎，連一具完整的尸體都留不下。

    鏡虛求饒的嘶喊聲，和龍虎山弟子的慘叫聲混在一起。

    漸漸的慘叫聲越來越小，因為龍虎山弟子已經所剩無幾。直到最后，只能聽到鏡虛的嘶喊聲，因為龍虎山弟子已經被屠殺殆盡。

    此刻鏡虛虛脫的癱軟在地，眼神渾濁，沒有半點神采，他已經崩潰了。

    “燒了龍虎山大殿！”

    龍虎山弟子全被殺死之后，嶼秋沉聲說道，眼中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感情。

    “不要！”

    鏡虛、閑云和龍虎山掌教，幾乎同時大叫。

    但黎山眾妖已經沖進大殿，很快整個大殿中就燃起熊熊大火。

    殘陽下，燃燒的火光顯得更加紅艷，印紅了整個龍虎山，方圓十里之內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山門內更是血流成河，鮮血順著大殿前的廣場已經流到山門口。

    整個龍虎山此刻都是血紅色，比天空中的紅霞還要紅。

    “王沐陽！黎山妖王！”

    龍虎山掌教此刻發出連聲慘叫，惡狠狠瞪向王沐陽和嶼秋，咬牙道：“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王沐陽和嶼秋都沒有理會他，而是低頭看向鏡虛。

    鏡虛卻指著王沐陽和嶼秋說：“你們殘殺龍虎山幾百條命，這是大罪孽。我死后一定會去冥府告你們，你們就等著天罰吧！”

    “是嗎？你覺得還有這個機會嗎？”

    王沐陽冷笑一聲，五帝金錢劍直接放鏡虛心口上一放，說道：“難道驚云沒告訴你，死在五帝金錢劍下，都會魂飛魄散？”

    聽到這里的，鏡虛猛然瞪大雙眼，問：“你……你想干什么？”

    “呲”

    王沐陽沒有說話，直接用五帝金錢劍刺穿鏡虛的心臟，這才是最好的回答。

    鏡虛雙目圓瞪，額頭青筋暴起，忽然頭一歪，沒了動靜。

    他的魂魄更是化作一片晶瑩白光，飄向在空中。

    嶼秋忽然打出一股妖力，連鏡虛的精魂都被打散。這下，鏡虛連三百年后重聚魂魄的機會都沒了。

    比魂飛魄散還要慘。

    這一刻，王沐陽心中怒火一下就消散了。

    方雪涵已死，不可能再回來。現在殺了鏡虛，讓他連重聚魂魄的機會都沒有，也算是給方雪涵報了大仇。

    “王沐陽，既然我師父已經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了代價，你們也血洗了龍虎山，燒了大殿。”

    閑云強忍著心中的悲憤，對王沐陽說：“請放過掌教真人，我愿聽憑你們的處置。”

    在王沐陽看來，方雪涵的仇已經報了，他不想再殺人。

    但是方雪涵畢竟是嶼秋的妻子，王沐陽只是看了嶼秋一眼，然后徑直走向山門外。最后的決定權，全部交給嶼秋，王沐陽不愿再管。

    “怎么樣了？”

    門外等著的岳青靈看見王沐陽出來，連忙迎上去問。

    她已看到地上的血，但不能確定血是誰的。

    王沐陽簡單說了里面的情況，便和岳青靈一起在門外等著。

    大約過了十分鐘，黎山眾妖又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一下子就從龍虎山山門中出來，消失在周圍的山林中。

    王沐陽正要進去看看情況，嶼秋卻忽然推門出來。

    此刻的嶼秋回復了正常，眼中的紅光早已散去，只有哀傷的神色。大仇得報，嶼秋已經沒有了恨，有的只是對方雪涵之死的悲傷。

    嶼秋一步一晃的往前走著，原本雪白的禮服，此刻染滿了鮮血。

    他就那么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王沐陽不放心，便和岳青靈一起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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