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
時詢沒想到夏念之的聽力如此敏銳,而她的反應(yīng),顯然心情已然很是糟糕。
他本沒打算瞞著與白琳的事,解釋的話已然從到了喉嚨,卻想到了路璨——去年的七夕節(jié),夏念之曾在某個餐廳見到路璨與某個女生同行,彼時兩人手挽手狀似分外親密,甚至無名指戴著相同款式的戒指,夏念之掩藏得很好,他卻看得出來,她生氣,憤怒,甚至吃醋。
若是知道我和別的女人關(guān)系密切,你會有什么反應(yīng)?會生氣嗎?會憤怒嗎?
還是,根本毫不介意,毫不在乎?
“是。”時詢故意:“我和她有約。”
“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夏念之幾欲崩潰,瞪了時詢一眼便轉(zhuǎn)過身,不再看他,只氣呼呼道:“那是白琳!你招惹誰不好,招惹她?”
……
夏念之與白琳并沒有交集,但在張翰指名道姓提出《連理枝》的女二號交給白琳時,為保證《連理枝》后期不會因為演員自身品性問題而遭到連累,以防萬一,她曾專門派人調(diào)查過白琳的過去現(xiàn)在,至今,這些花費大價錢從私家偵探手中得來的資料,還在布萊辦公室的保險柜里面放著,隨手拿出來一份公布,都能在平城的娛樂圈,造成核彈級別的殺傷力。
“她人挺好的,你為什么不喜歡她?”時詢難得質(zhì)問,眼底隱隱有期待。
四目相對,夏念之發(fā)現(xiàn)自己在時詢的低頭注視下,陡然間竟說不出來任何理由。
時詢有他自己的思考,哪怕她是他的經(jīng)紀(jì)人,也不該過多干涉,然而哪些可以接觸,哪些人又該保持距離,她總得盤算提點著才好——白琳是真的不可以。
白琳與伯納CEO張翰的關(guān)系并不簡單,這年頭,行走江湖,沒個身價以億為單位起跳的金主靠山,你都不敢說你紅,何況,張翰在她面前,絲毫沒有掩飾過對白琳的格外照顧。
“我不反對你交朋友,甚至是女朋友,但不管白琳人到底多好,她不行!”
時詢看著她,突然想笑,多么盡職盡責(zé)的經(jīng)紀(jì)人,包容了他所有想要做的事情,一心一意為他著想和考慮,然而如此答案卻根本不是他所希望。
絕對的,命令式的語氣,夏念之從沒有想過自己會這般跟時詢說話,然而當(dāng)見到時詢一如既往,云淡風(fēng)輕地望著她時,一下子,她自己倒是先氣鼓鼓。
“有主的女人和毒品一樣,絕對不能碰,你不明白嗎?”
“每個人都有苦衷,難道我們自己還沒有受夠流言蜚語的侵?jǐn)_?”
時詢的一番冷靜反駁,直接給夏念之砸得暈乎乎。
怔愣過后,她倒是有些欣慰時詢會這般設(shè)身處地,甚至頓時有種老母親的驕傲感,然而時詢不懂,事實證據(jù)皆擺在她面前,‘白琳或許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句話,根本是個偽命題。
“霧里看花,人云亦云是沒錯,可證據(jù)……”
“證據(jù)?什么是證據(jù)?”時詢定定看著夏念之,直欲窺探進她的心底深處,令她莫名心慌,“外面的人,不也都拿著照片,高舉所謂的證據(jù),說我和你,是那種關(guān)系。”
時詢眼底一閃而過的戾氣,夏念之的臉色剎那慘白,她握緊了拳,手心卻不斷冒著冷汗,兩相對視,時詢在等著她的反應(yīng),偏偏她卻是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是嗎?我們是那種關(guān)系嗎?”
時詢步步緊逼,夏念之直往后退,直至被堵在貨架與時詢的胸膛之間,她抬眸望進時詢幽潭般的眸底,沉寂的水面之下,隱有波瀾,時詢俯身,直貼近她的耳畔,呼氣如蘭,清冽好聞的味道在寒風(fēng)中吹過一陣,反而迫人心涼,如鯁在喉。
夏念之無言以對,轉(zhuǎn)念一想,或許是她草木皆兵,無非僅僅只是個白琳打來的電話而已,何況時詢也不是人事不懂的小孩子,她管得太寬了。
思及此,不想將關(guān)系弄僵,夏念之不由得軟和了語氣道:“曲不夠練?舞不夠跳?劇本不夠背?沒事別關(guān)注那些小道八卦消息,春假結(jié)束,工作可是有得忙……”
聞言,時詢只覺得自己連笑容都維持得勉強,一個裝聾作啞,一個裝瘋賣傻,倒是絕配。
“你自己天天上網(wǎng)浪,‘夏小號’是你吧?我維波下面經(jīng)常搶熱門懟我的那個!”
氣氛隨著時詢的無語吐槽,貌似慢慢從冰天雪地中回溫。
春暖花開之際,夏念之借坡下驢,就勢沿著話題往下尬聊:“憋胡說哈!我日理萬機的,怎么可能有時間沖浪!‘夏小號’是誰?我不認(rèn)識的!!”
“可我明明看見你的登陸界面,還發(fā)了‘時詢?nèi)澜缱顜洠唤邮芊瘩g’這樣的……”
話音未落,便被夏念之搶白。
“小明的爺爺活到了一百歲,知道為什么嗎?”夏念之惱羞成怒,抬腳對著時詢的小腿作勢要踹:“因為他不管閑事!懂嗎!”
瞧著怒氣沖沖的夏念之,時詢默默往后退步,誰知本被逼得退無可退的夏念之卻反退為進,緊向前兩步,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時,突然旁邊冒出來個老人家。
“哎呦呦,看你們夫妻倆年紀(jì)也不小了,還跟個年輕人似的,感情真好啊!”老人家羨慕地看著:“大半輩子都過去了,還能有話聊起來,真是不容易~~~”
夫妻?男人?她的?
“不,你誤會了!”夏念之著急忙慌地想要解釋,“他不是,我不是,我們不是……”
“哈哈,她臉皮比較薄,會害羞!”時詢攬著夏念之的肩膀,搶先一步截斷了話頭,邊向老人家道謝,邊往旁邊撤;夏念之拿手肘狠狠地撞了下他,怒道:“瞎說什么?”
時詢頓住腳步,默默看著夏念之,夏氏的化妝師手法很好,連發(fā)絲之間都隱約可見白發(fā),眼角的魚尾紋、略微渾濁的瞳仁,每個小細(xì)節(jié)都在彰顯‘歲月來過’的痕跡。
他不由得暗嘆,等十幾二十年后,他們都老了,是否將會如今天這般?
若真是如此,該得有多幸運?
或許,為了觸手可及的幸福,做出些許犧牲代價,并非不可以。
指尖撫上夏念之鬢邊的碎發(fā),理整齊。
“我們今天的人設(shè)就是兩個普通老頭老太太,當(dāng)做一場游戲而已,何必那么較真。”
時詢捏著夏念之的臉,將人往懷里摟得緊了些,避開超市里來來往往的推車,似十分感慨:“你就當(dāng)成陪我體驗一天老人家的生活,就當(dāng)為以后的表演,積累經(jīng)驗。”
聞言,夏念之記起表演課程里似乎有實景體驗的建議,時詢說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當(dāng)成經(jīng)紀(jì)人的工作之一吧,如此想著,到柜臺結(jié)賬的路上,不再試圖掙脫時詢手臂的夏念之,突發(fā)奇想,側(cè)身仰頭問時詢:“老伴兒,咱們晚上吃點啥好呢?”
時詢想過夏念之會妥協(xié),但未曾料到她竟會配合至如此地步,驚訝且驚喜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夏念之,直要將夏念之盯出火起來。
“走什么神呢?又想今早上和你跳廣場舞的那老太太了吧!”剎那間炸毛的夏念之,抬手重重拍了下時詢的手臂,氣呼呼:“我就知道!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不管多老都一樣!哼!”
時詢莫名被扣上一條‘廣場舞大媽’的感情線,很是冤枉,風(fēng)中凌亂了好一會兒,才委屈巴巴,急忙解釋道:“那你昨天,還跟隔壁老王聊了半天呢,他喜歡你,我知道的!”
“去你的!老王和我聊天,三句話,兩句半關(guān)于你,剩下半句關(guān)心咱家那條老黑吃喝拉撒,你說,他喜歡的到底是誰!”夏念之偏頭,瞅了眼時詢,瞧著他再次驚訝,且看著似乎被氣得不輕,抿著唇哈哈笑開,“下次不許和老王說話!”
“咱們倆的劇本,口味要這么重的嗎?”時詢拉著夏念之,滿臉悻悻然:“厲害,佩服!”
夏念之笑得見牙不見眼,梨渦淺淺,時詢望著她,見她竟是這般開心,無奈之下,也跟著笑了起來:“那就繼續(xù)開腦洞唄,看誰狠得過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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