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程老頭。”身邊的宋小英指著前面的老人對我說。
“程老，您好!”我幾步上前，主動開口招呼。
“你們是.......”
“我是小山食品公司的，叫我小李就好。”公司還沒影，就給扯了幾次大旗。
“食品公司?”
“對，我們今天是專程來拜訪您老的。”
看程老頭發胡須皆白了不少，但精神矍鑠，七十多歲的老人，身體還這樣健壯，真是少見。
“拜訪我?來!這邊坐。”說著老人擦了擦手，帶著我們往回走。
“你看我這里簡直破敗不堪，連茶水都沒有，真不是待客的地方。”
來到靠近前門的一個廳里，倒像是以前豐和號接待大客戶的地方。桌椅板凳雖已老舊，但卻打理得一塵不染。
“程老言重了，只是我有點好奇，豐和號怎么停業了呢?”
“唉!別提了，都是我那幾個不成氣的兒女，一人折騰幾年，換一個又折騰幾年，最后都不愿干了。祖傳招牌都快給他們折騰散了。”
“難道還要我這七十多歲的老頭再挑起家業?造孽啊!”
“程老是從郫縣豆瓣廠退休的?”這個實際上錢阿姨已經和我說過。
“是啊!當年公私合營......唉!不提也罷!”
“那程老現在在這里干些什么?”
“我啊，就是舍不得這祖傳家業，有空就來打理一下這個廠子，不然更不知破敗成什么樣子。”
“你那些兒女都不管了嗎?”
“他們?都改行啰!去蜀都市里了。”
“程老，我們有個不情之請，想請您老再次出山，任我們豆瓣廠的技術總監。”
“再次出山?老啰!做不動了，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郫縣會做豆瓣的多的是。”說著眼光悠悠的掃向大廳周圍。
“程老老當益壯，您們程家的豆瓣技術，那可是郫縣豆瓣的鼻祖，其他人我們可看不上眼。”
“那是你們抬愛，我是真的沒精力再出山了，讓你們失望了。”
“程老，那我們先回去，打擾老爺子了。”我看老爺子有些意興闌珊，只好先撤。
“對不起兩位了。”
“看來請程老出山不容易，要不要另外想轍？”出了豐和號，宋小英問道。
“不急，程老一定要請到，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少了程家的技術，還做什么郫縣豆瓣，要做就做最好的。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等幾天我們再來。”
三月五日，豐和號。
“程老，我們是真誠實請您出山。”
“抱歉，兩位，老頭子是真沒心情再出來做事了。”
“程老，您看這樣，以后我們廠里專們派兩人為您老打理這豐和號，您老的工資也任由您老開怎么樣?”
“不行，人家打理我不放心。”程老略為遲疑后還是搖頭拒絕。
“程老，年薪兩萬，工作時間由您老自己定，您可以隨時照看豐和號這邊，廠里您老幫我們把好技術關就是。”
“呵呵！真看得起我老頭子，你們知道嗎?我一年的退休工資才三千來塊。”這老爺子倒是耿直，自爆老底。
“程老，您看，您有了高一點的工資，加上廠里派來的人手，就可以更好的維護這豐和號，我們的豆瓣廠的技術也有了保障，這不是兩全齊美嗎?”
“兩位年輕人，跟你們說實話，這幾年請我的人不少，不過你們算最有誠意的。”
“別看程家好像家大業大，其實只是個空殼子，維護這豐和號還真需要錢，你們讓我再考慮一下。”
“老爺子，不急的，我們的廠還在規劃當中，希望下次來拜訪您老會有好消息。”
“好!你這個年輕人不錯，我會盡量說服我自己。”
“成了，我們豆瓣廠最大的問題解決了。”出了豐和號，我高興地對宋小英說道。
“程老頭不是還沒答應嗎?”
“沒問題的，你看程老不是快松口了嘛!”
“那我們今天為什么不今天確定下來?”
“這個事不能急，老人家嘛，得多給他點時間衡量一下，下次應該可以定下來。”
三月二十日，老家傳來消息，老三轉正的名額有了眉目，只等今年暑期培訓，培訓后考試合格就能轉正。
看來小舅母發力了，我心里又放下了一件事。
三月二十八日，還是豐和號的接待廳里。
“小李，你們廠規模有多大，計劃投資多少?”
“規模嘛，我們打算向郫縣豆瓣廠看齊。”
“至于資金需要多少就投多少，這個不是問題，我們的目標是超越郫縣豆瓣廠，做最大最正宗的郫縣豆瓣廠。”
“這些小李你都能作主嗎?”
“程老，在這里我先向你老道個歉，實際就是我自己想開這個豆瓣廠，只是您老人家不答應，我這豆瓣廠也不敢啟動啊!”
說完我看宋小英也一臉詫異，她可能也沒料到我就是老板。
“哈哈......”
“小李你真是看得起我這老頭子，我答應了，真是英雄出少年!”
隨著老爺子爽朗的笑聲，我得到了準確的答案。
“您老不怪罪就好。”
“怪罪什么，只是我好奇你年紀輕輕那來那么多錢?你家長輩拿出來的?”
“這個......不是的，我這一段時間在紅廟子炒股票，賺了不少，打算把資金拿出來做點正經事，所以......”
“不錯，小李，你這個想法很好，股票那個東西我也聽說過，不過那有工廠實在。”
“好!我幫你，要是我那些個后人有你一半我都滿足了，唉!自家祖業都不要了......”
“老爺子，他們只是一時興趣不在這里，以后......”
“不說他們，這些年我是死心了。”
“小李，接下來怎么安排。”
“我打算就在這附近拿地皮建廠房，我看這里快成一個工業區了。”
“是啊!幾家大一點的豆瓣廠都在附近，聽說縣里正在規劃，要不我去幫你問問?縣里我也算比較熟。”
“好!那程老就算正式上班了，這一段時間宋姐就陪您老幫我跑跑廠房用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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