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寄清漪一早就醒了,她站起身走到蕭允言的房門前剛想敲門,就聽到身后有聲音傳來,寄清漪扭過頭看到蕭允言正端著一盆水進(jìn)來,在她抬眼的一瞬間寄清漪看到了她已經(jīng)消下紅腫的臉,寄清漪走了過去結(jié)果水盆道:“你起這么早?還有就是這些事情你交給那些奴才做就好了。”
蕭允言抿了抿唇?jīng)]有說話,她沖寄清漪笑了笑,聲音依舊糯糯軟軟的:“我睡眠時間少,一般一個半時辰就夠了。”
寄清漪端著水盆的手頓了頓,附和道:“三個小時嗎?”
蕭允言點了點頭,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回到偏房,寄清漪突然叫住她道:“你今天陪我去吧。”
蕭允言頓了頓,渾身有些疑惑的看著她:“什么?”
寄清漪看著她又說道:“我是說,你今天陪去我去慈孝宮吧。”
蕭允言愣了愣,然后呆呆的點了點頭道:“恩,好。”
寄清漪看了眼蕭允言,說道:“你還沒有洗臉呢吧。”
蕭允言抿了抿嘴唇,臉上露出羞澀的笑。
寄清漪往邊上挪了挪,然后指了指水盆道:“一起洗?”
蕭允言愣了愣,然后點了點頭,挪著步子走到了寄清漪旁邊。
二人用過早膳之后,寄清漪便讓宮女給換了一套衣服,果不出所料,皇太后還沒等到寄清漪前去拜見呢,便吩咐奴才請寄清漪前去慈孝宮。寄清漪不知道蕭允言為什么要跟著過來,但是她總覺得這個姑娘不是那種存有壞心的人,干什么都無比小心翼翼生怕做錯一點便被拋棄的感覺,她比誰都知道。
坐在步攆上,寄清漪歪頭看向蕭允言道:“皇宮里的人,是不是都很怕你?”
蕭允言垂下眼看了看步攆地下的那些個宮女太監(jiān),輕輕地?fù)u了搖頭道:“不知道。”
頓了頓又說道:“你為什么這么問?”
寄清漪干笑了一聲道:“沒有,我就是問問而已,蕭靈說你在魏涼之戰(zhàn)之中立下大功,所以我想宮里的人應(yīng)該都很尊崇你。”
蕭允言抿了抿唇道:“父皇還在的時候,他們不是這樣的。”
寄清漪歪頭看著她,蕭允言感覺到她的注視,微微抬起下巴道:“四年前,我為魏國立下戰(zhàn)功,父皇喜愛我,更多的是或許覺得虧欠于我,于是便賜我許多的綾羅綢緞,每每有使臣進(jìn)貢的好東西都會第一時間想起給我,但是,父皇的這些好,是有目的的,因為我能幫助他,所以他對我好。”
寄清漪知道蕭允言口中的幫助是指什么,無非就是點墨成兵一般的用兵技巧,雖然寄清漪不了解為什么這么小的女孩,竟然可以在那樣慘敗的情況下成為成功逆轉(zhuǎn),四年之前皇城之中沒有蕭允言,所以,她的身世,或許只有先皇知道。
寄清漪抬眼看了看她,抬起手輕輕的將簾幕給遮上,然后突然湊近她,蕭允言嚇了一跳, 下意識的往后仰,寄清漪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后拿出面紗給她遮上:“聽蕭靈說你之前很是出名,也不知道皇太后知不知道你,也不是說怕她看到你什么的,而是說萬一她對你又產(chǎn)生什么不好的想法,想讓你為皇上建功立業(yè)什么的,那便是個大事兒了。”
寄清漪話音剛落,蕭允言便說道:“怎么就是大事兒了?”
寄清漪愣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說成是大事兒了,她就是覺得,蕭允言這樣一個心思單純的姑娘不能被蕭晉他們給利用了,她已經(jīng)被利用了,她不想讓蕭允言也被利用,相對于沐雪晴,那便是她自己的事情,有些人死氣擺列的想要入宮,想著入宮便能享受無盡的榮華富貴,享受著世人尊崇的榮耀,但是有時候你能得到的,其實也只是這些了。
蕭允言別過臉自己將面紗給戴上,然后對著寄清漪道:“我等下陪你進(jìn)去,她們?nèi)羰瞧圬?fù)你了,你告訴我。”
寄清漪愣了愣,好笑的看著蕭允言道:“怎么?你這么厲害?”
蕭允言沒有笑,表情也很是正色,寄清漪心下一凌,輕聲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神通,但是我希望你等下什么都不要做。”
蕭允言抿了抿唇,點頭道:“我知道了。”
寄清漪拍了拍她的腦袋,坐直身子的時候就已經(jīng)到了慈孝宮。蕭允言先下步攆,仰頭看著寄清漪,寄清漪扶著她的胳膊下去,站到慈孝宮的門口斜著眼睛問了一旁的宮女道:“沐郡主可是來了?”
愣了愣神兒,忙低頭回道:“回娘娘,奴婢先去看看。”
說著就彎著腰要進(jìn)去,寄清漪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淡淡道:“不必了,你們都在外面候著吧。”
說著扯著蕭允言便走了進(jìn)去。這慈孝宮也不是一個小地方,以寄清漪這腦子,進(jìn)去之后真算是找不到正殿的門,這皇太后喜吃齋念佛,院子里裝飾皆是花草樹木,節(jié)儉的令人咂舌。好在有領(lǐng)路的奴才跟在寄清漪的身后,寄清漪扯著蕭允言,那樣子像是個護(hù)犢子的牛,蕭允言莫名的想笑,便低下頭微微的扯了扯嘴唇,這笑寄清漪是是沒有看到,因為此時已經(jīng)走到了慈孝宮的正殿里。
寄清漪走進(jìn)去之后看到皇后娘娘正躺在正殿的貴妃椅上,旁邊恭敬的坐著一個一身青黛色雪綢衫的姑娘,那姑娘眉眼溫吞,讓人瞧著總覺得是一個十分有教養(yǎng)的姑娘,這樣的姑娘坐在這里,寄清漪自然是抬不起來架子的,她對沐雪晴生不出厭煩,只是覺得又一個好姑娘被這皇宮給糟蹋了。
寄清漪走到了皇太后身邊沖她服了服身道:“太后娘娘近日可好?”
寄清漪其實是直接想問有何貴干的,但是她忍住了,想著有時候還是冷靜點兒比較好,畢竟皇太后怎么也是個比她大的‘官兒’。
皇太后微微點了點頭,沖寄清漪頷了頷首,看也沒看蕭允言,于是她的心思有些重,沒有注意看蕭允言,以為是寄清漪的貼身宮女。
蕭允言站在寄清漪旁邊,沒敢下座,于是怕引起皇太后的注意,蕭允言一直盯著沐雪晴,盯得太過自然,寄清漪都發(fā)現(xiàn)了,寄清漪抬眼看了蕭允言一眼,眼神中有些許的疑惑,應(yīng)該不理解為何她這么盯著沐雪晴。
蕭允言沒有說話,抿了抿嘴唇便低下頭不說什么了。皇太后喝了一口茶,算是把該有的架勢的端足了,寄清漪覺的有些莫名的想笑,皇太后這樣,委實讓人受不了。
皇太后抬了抬眼皮看了寄清漪一眼道:“近日有沐丫頭時常來看我,給我解悶兒,也算是挺開心的。”
這話里說的可不就是她這個從王妃過來妃子沒有做好自己的本分嗎?寄清漪張了張嘴巴剛想說點兒什么,皇太后便又說道:“清漪啊,你莫要怪哀家,你原本是晉王妃沒錯,按道理來說是要成為皇后的人,只是你同晉兒成婚許久,都沒有誕下一兒半女,一國之母沒有子嗣,于情于理都不和。”
寄清漪心想這是以為自己一直都在鬧脾氣嗎?寄清漪聽了這些話,感覺更想笑了,一個后位而已,能讓她鬧脾氣?她真的不在意這個,寄清漪站起身走到皇太后面前,她知道她現(xiàn)在的眼神一定很冷,她輕笑一聲,嘲諷道:“我本來想和您好好說話的,可是您偏要自己找不痛快,我想我一個月前同您說的話,您都忘記了吧。”
皇太后許是念及身邊有外人在,縱使現(xiàn)在很是害怕,但還是硬撐著面子,厲聲道:“你想干什么?!”
“噗嗤。”寄清漪仰了仰脖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想干什么?”
寄清漪轉(zhuǎn)過身走到蕭允言身邊坐下,翹著二郎腿道:“我不想做什么,到是您,太后娘娘,您想做什么呢?”
杠起來,寄清漪從來都不帶怕的,蕭允言許是也沒見過這樣的寄清漪,吃驚的同時心下微微放心,眉眼一彎還笑了。她這一聲笑格外的明顯,讓寄清漪都吃了一驚,這放在大了去就是蔑視皇太后,是要殺頭的罪,皇太后正在氣頭上,心下立馬怒了,一拍桌子站起身身子都是在發(fā)抖的:“大膽奴才!還不給哀家跪下!”
寄清漪連忙站起身擋在蕭允言身前,她這一擋讓皇太后更加生氣了,像是尊嚴(yán)被踐踏了一般,當(dāng)下一甩袖子厲聲道:“來人!將這兩個賤婢子壓入天牢!”
蕭允言當(dāng)下便拉過寄清漪站在皇太后面前,神色定定道:“是我的原因,不關(guān)她的事兒。”
她一開口便皇太后便覺有些不同,伸手便將她的面紗給扯了下來,蕭允言還沒來及的護(hù)住,臉便露了出來,皇太后有些微微的吃驚,愣了愣便冷聲道:“你怎么在這兒?”
寄清漪往前走了一步,抿了抿唇淡淡道:“允言于我是舊識。”
“舊識?”皇太后帶著審視的眼神看著寄清漪和蕭允言,半晌冷哼道:“她是個什么樣的人,你不會不知道,你把她留在身邊,究竟有什么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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