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清漪想到這兒便莫名的難受起來,轉身走到蕭靈身邊,拐著蕭靈的胳膊道:“我問你一個問題。”
蕭允言歪頭看了看寄清漪道:“什么問題啊?”
寄清漪抿了抿唇,抬頭看了看天道:“你有沒有,一輩子想要停留的地方?”
蕭允言愣了一下,又將寄清漪的話重復了一遍:“一輩子想要停留的地方?”
寄清漪猛點頭問道:“對,有沒有?”
蕭允言舔了舔嘴唇,撇過臉搖了搖頭道:“沒,沒有。”
寄清漪眼睛略過了一絲微微失望的神色,連語調都是帶著失望的:“沒有啊。”
蕭允言點了點頭笑道:“恩,沒有。”
其實寄清漪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有時候總是會羨慕那些尋常百姓,那些人雖然沒有這么富貴,但是一身的煙火氣讓人感覺親近,不像這深宮之中,靜謐的讓人膽寒。
蕭允言不知道寄清漪為什么突然問這個話題,其實對于她而言,在哪兒其實都一樣,只是現在好像有了想要在一起的人,所以多少對那些人就有一些不舍,她本性就是那種寡淡的人,若不是這么個寡淡的性子,估計她早就跟著那些和她一樣被帶到密室里的,皇子太監們一樣,都熬不住寂寞瘋掉死掉了。
蕭允言正走著突然停下了步子,寄清漪扯了蕭允言兩下沒扯動,于是忙回頭看了她一下:“怎么了?”
蕭允言微微低著頭,額前的碎發映在臉上讓寄清漪看不清她的神色,蕭允言張了張嘴巴,半晌說道:“你,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
寄清漪不明白蕭允言為什么突然這么說,頓時有些納悶兒的看著她,蕭允言抿了抿唇淡淡道:“我從出生就被關在密室里,其他和我一樣的那些皇子公主最后都瘋的瘋死的死。后來我為大魏打了勝仗,父皇對我這樣的態度生了疑,覺得一個像我這么大的孩子,不應該生出這樣寡淡的性子,寡淡到在一間密室待了十幾年,都沒有精神崩潰的跡象,于是父皇給我請了太醫。”
說道這兒蕭允言深吸了一口氣道:“那名太醫定是沒有診斷出什么來,因為我并沒有生病,父皇說我這是出生的時候,七情六欲缺了幾竅,說是這樣也好,這樣的話活的輕松。其實我很喜歡父皇,即使之前的十幾年他將我關在密室里,但是我真的感覺沒有什么,或許父皇知道我沒有像其他皇子公主一樣怪他,所以他才對我這么好。”
聽到這兒寄清漪歪頭看了蕭靈一眼道:“七情六欲缺了幾竅?”
蕭允言抿了抿嘴唇,微微底下頭道:“父皇是這么說的,因為我之前從來沒有因為什么事情特別開心過,從來沒有因為什么事情特別難過,他就說我太過寡淡了,對我怎么好都沒有什么用,是個養不熟的小崽子。”
寄清漪微微扯了扯嘴唇道:“沒有為什么事情難過?”
蕭允言愣了愣,垂下眼道:“怎會呢,我只是不表現出來而已,父皇駕崩的時候,我很傷心,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變現出來,所以父皇沒看到,我其實并不是七情六欲缺了幾竅,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表達,當時即使那樣我也沒有哭。”
當時那樣難過都沒有哭出來的蕭允言,卻在寄清漪面前輕而易舉的就哭了出來,寄清漪沖著蕭允言笑了笑隨手指了一朵花道:“你看這朵花好不好看?”
蕭允言順著寄清漪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瞧見一朵很小很小的玫瑰花正開到一半,這樣半開半閉的樣子讓人瞧著甚是喜歡。
蕭允言咧了咧嘴巴沖著寄清漪笑道:“這朵兒花還沒有長開,但瞧著這模樣甚是好看,或許長開了,就沒這個韻味了。”
寄清漪輕笑道:“所有的花都要長開的,除非它放棄生長。”
說著寄清漪便帶著蕭允言朝著前面走,她們已經走到了御花園,御花園平時里是沒什么人的,因為那些個宮女太監們都不敢在御花園待太久,不然萬一這御花園里的花不小心被掛斷了,他們可是有十條命都賠不起的。
寄清漪和蕭允言走了一會兒,便看到前面有一群人盯著一頭的花走了過來,寄清漪猛的一瞧,還以為看到了移動的玫瑰花似的,寄清漪沒忍住一下子笑出了聲,那邊的幾個人聽到聲響,都朝著寄清漪走了過來,寄清漪轉頭瞧了一眼蕭允言,小聲對蕭允言道:“認識嗎?”
蕭允言咬了咬嘴唇道:“恩。”
寄清漪剛想問誰啊,就聽見那邊帶頭的有一個女子扭著腰肢走過來道:“呦,這不是允言妹妹嘛,許久不見我還以為你上哪兒享清福去了呢。”
寄清漪瞇眼瞧著這個姑娘,臉盤子和蕭允言有幾分像,只是那雙眼睛瞧著甚是讓人難受,寄清漪翻了個白眼道:“你是個什么東西?”
這許是先皇的哪個公主,不然不會這么同蕭允言說話,寄清漪早就想找時間去那些個皇子公主待的地方找一通茬呢,想起之前那些人欺負蕭允言,寄清漪心里就一堵一堵的。那個公主聽見了寄清漪話,氣的花都要掉了,指著寄清漪道:“你說什么?你知道我是誰嗎?”
寄清漪嗤笑了一下,慢慢走到那姑娘身邊,本來笑著的臉瞬間拉了下來,然后甩手就是一個巴掌。這下不止是那個公主,就連蕭允言都蒙了,那姑娘呆楞了兩秒,瞬間尖叫了一下,捂著臉就想朝著寄清漪的臉上招呼過去,蕭允言連忙將寄清漪給扯了回來,讓那姑娘撲了個空。
那姑娘或許是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被人扇臉了,瘋了似的轉身就要朝著寄清漪身上撲過去,寄清漪雖然沒啥武功,但是跟著蕭靈還是學了一點兒三腳貓的功夫的,而且這公主柔弱的都像是一推就倒的,寄清漪扶著蕭允言穩住下盤,抬腳就是一個回旋踢,那姑娘這次是徹底趴地上了,寄清漪很是帥氣的站直了身體,她拍了拍手,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拍手,可能就是因為覺得這樣或許有氣勢一點兒,她蹲在那姑娘身邊,伸手抹了一下那姑娘的臉,對著那姑娘說道:“少抹點兒粉吧,反正也嫁不出去了,再怎么打扮也沒人看。”
這些個前朝的公主,改朝換代之后是不能出宮的,這是一個忌諱,所以,那些個公主皇子雖然待遇還是和之前一樣,但是人身受到了限制。寄清漪這樣說,可算是直接在人傷口上撒鹽,那姑娘眼眶突然就紅了,目呲欲裂的瞪著寄清漪,寄清漪仲怔了一下,心里突然覺得自己這樣或許做的有點兒過了,寄清漪剛想著站起來就算了,那姑娘卻是抬起手從自己的頭上取下來一個簪子,像是用了全身最大的力氣似的朝著寄清漪心口扎去,恰好寄清漪這時正準備站起身,那姑娘扎到了寄清漪的肚子上,蕭允言一瞬間像是瘋了一樣,猛的將那名公主拉到了一邊,彎腰扶住寄清漪,眼睛瞬間變得血紅,她右手不知道什么時候掏出來了八卦盤,里面的暗器像是不受控制了一樣,瞬間冒了出來,那個公主和所帶的隨從一聲慘叫還沒有發出來,就被從八卦盤里出來的暗器給穿透了身體,寄清漪心下一凌,強忍著疼說道:“允言,蕭允言!蕭允言!”
蕭允言眼神茫然的看著寄清漪,她身上臉上濺的都是血跡,那血跡伴著那張溫婉的臉,顯得別樣的違和,寄清漪捂著傷口,輕聲安慰道:“我沒事,沒事的,她沒有扎到要害,我沒事的,你別害怕別害怕,我不會有什么事兒的。”
蕭允言茫然的眼神慢慢的清明,看到寄清漪和滿身的血之后,‘哇’一聲就哭了出來,她顫抖著雙手想去擦去寄清漪身上的血跡,但是害怕碰到傷口,然后聲音哽咽道:“怎……怎么回事兒……怎么,怎么這么多的血……”
寄清漪抬起手握住她的一只手,虛弱道:“你不記得了?”
蕭允言抬眼看向寄清漪,神色甚是慌張道:“我記得什么啊?你這是怎么了啊?怎么突然這么多……這么多血……”
寄清漪抿了抿唇,小聲道:“你先扶我起來,回鳳鸞殿。”
蕭允言站起身,身上的八卦盤掉了下去,她掃了一眼瞬間就愣住了,因為她看到了那些剛才被她殺死的公主和奴才,還看見了那個半開著的八卦盤。寄清漪握了她的手一下,柔聲道:“走吧?”
蕭允言低頭看了寄清漪一眼,雙手停在空中直愣愣的僵住了,寄清漪沖她笑了笑,沒有說話。蕭允言吞了一口唾沫,眼神瞬間變得慌張而又空洞,她慌忙將寄清漪給扶了起來,架著寄清漪就準備朝著鳳鸞殿的地方過去。
寄清漪停了一下,抬頭對蕭允言說道:“等下回去之后,你就對皇上說,御花園里來了刺客,你后來趕到的時候就看到剛才那個樣子了。沒有人看到過你使用八卦盤,所以,沒人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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