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照常燃起火堆,拾了一堆柴火放在火堆旁邊備用。
昨晚吃的野果只能補充糖分維生素以及水份,早上醒過來,明顯感覺腹中空空,長期靠野果充饑,必然會導致體力不支。
而且從昨天來看,這里也并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水潭附近有動物踩踏的痕跡,除了食草動物可能也會有肉食動物過來飲水。
離水潭不過數米遠的他們,恐怕到時候會成為野獸的腹中食。
梁簡尚未醒過來,她需要給身體補充熱量,保持體力,準備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讓他養傷,最好是能遮風避雨的山洞。
秦悅看上了水潭里的魚,她早起洗臉的時候,看到水潭邊石頭縫里有幾條巴掌大的小鯽魚,但她需要工具。
她用剪刀把樹枝削成一頭尖尖的木棍,她不會做魚叉,也找不到合適的樹枝,腹中饑餓難耐,只能先湊活湊活。
小心翼翼地靠近水潭,她舉起尖尖的木棍斜著插進水潭中,只聽見咔嚓一聲,木棍尖尖的那頭折斷了。
她插在了石塊上,鯽魚早就靈活地跑了,游到了水潭黑深處,不見蹤影。
秦悅不死心地拿著另一根木棍,故技重施。
幾經波折下,木棍終于插到了一只巴掌大的小魚,此時木棍已經折斷了好幾根。
她用石塊刮盡魚鱗,清洗內臟后,用削了樹皮的樹枝從魚嘴貫穿整條魚,樹枝另一頭斜插在火堆旁邊的泥土里。
吃完了烤魚,秦悅扯了幾捆身后巨樹上纏繞的藤蔓,準備編個魚簍子。
這里的藤蔓出奇的多,有的纏繞樹干分枝的藤蔓從上面垂下來,形成一片墨綠的藤蔓瀑布。
收集藤蔓倒是不費力,遇上扯不斷的,秦悅直接拿剪刀剪斷。
一個響午的時間過去,秦悅呼了口氣,把編好的魚簍子放在水潭里面。
魚簍子兩頭尖中間圓,一頭留個小口讓魚鉆進去。
這種簡單的魚簍子,秦悅以前去古鎮旅行的時候,跟著鄉下的老大爺編過,做工雖粗糙,勉強結實。
梁簡身上傷口已經止血了,沒有發炎的跡象,現在還沒醒過來,秦悅估計是傷到了腦部神經。
幸好他的傷勢在好轉,這兩天應該能醒過來。
不過在這之前,秦悅必須轉移到安全的地方,這里夜間甚至能聽見野獸的嚎叫聲,又是水源旁邊,太不安全。
昨天尋找草藥和野果時,秦悅身上的半身棉質長裙,已經被沿途的灌木劃得破破爛爛,小腿上也有數不清的細小劃痕。
秦悅干脆把裙子撕破綁,分別綁在兩邊的小腿上,再把上身的牛仔外套系在腰間,
上身僅剩一件半袖的寬松T恤。
幸好她平時的著裝比較休閑,否則腳上這雙帆布鞋要是換成高跟鞋,在這亂石遍布雜草叢生樹根盤結的叢林里,她連水潭附近都走不出去。
她撿了根粗枝,杵在地上當拐杖,從水潭對岸出發,準備找一個山洞,天黑前要搬進去。
這邊的叢林要比那邊難走的多,樹木更為密集,灌木上的荊棘不時割破秦悅的臉頰。越往里走,越深幽,耳邊除了腳下踩過樹葉的沙沙聲,再無其他聲音,尤為寂靜。
一路蹣跚前行,時間過的很慢,秦悅累的扶著樹干直喘氣,想著梁簡還昏迷不醒躺在那里,她不敢多歇,喘了幾口氣便繼續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的林木逐漸稀疏,灌木叢多了起來,腳邊不時出現幾塊巨石,透過稀疏的枝葉,秦悅看到前方有一大片裸露的高聳山巖橫插進叢林。
她繞著山巖找了一圈,總算在山腰上,一處灌木林掩蓋下的巖壁下,找到了一個天然的山洞。
山洞洞前還佇立著一塊碩大的巖石,在一米開外擋住洞口,洞口上方是一整塊平整的巖石,看上去像是一處突出的門檐。
洞口狹窄,僅兩人并排可進,洞內寬闊幽深。
秦悅看不清洞內的情形,擔心有野獸駐守,便小心翼翼掩身在巨石后,屏住呼吸往洞里面扔了一塊石頭。
咚咚幾聲石頭撞地的聲音傳來,再無別的動靜,秦悅松了口氣,閃身進了山洞。
山洞里面比從外看起來還要寬闊的多,大概有一個客廳那么大,地面巖石坑坑洼洼卻還算平坦,巖壁上也有不少凸起。
洞里面沒有別的出口,只有洞口采光,洞口又有一半被巨石擋著,因此里面光線昏暗。
秦悅把山洞簡單收拾了一下,撿來枯枝,點燃一堆火,照亮了整個山洞。
角落里爬出的一堆爬蟲嚇了秦悅一跳,火把掃過,密集的蟲尸讓她頭皮發麻。
她用樹枝把洞里面的蟲尸掃出去,又往火堆里添了幾把枯枝,便往來的路回去了。
一路上做了記號,回去的時候快上不少,太陽還未落山時,秦悅已經感到了水潭邊。
口渴的不行,也不管干不干凈,忙喝了幾口水潭里的水。
又找了塊干凈的地面,就地坐下來,看著躺在巨樹旁邊的梁簡,秦悅犯了難。
梁簡一米八幾的高個兒,她才一米六幾,肯定是背不過去的。
正發愁,就聽見一聲細微的聲音從梁簡那里傳來,秦悅看到他修長的手指動了動,心中一喜,知道他這是要醒了。
果然,片刻后,梁簡緩緩睜開好看的眼睛。
“你醒啦?”
梁簡艱難地撐起身體,看向聲音的來源,“這是哪兒?”
嗓音透著一股沙啞。
“喝水嗎?”秦悅卷起葉子,舀了水遞給梁簡,“我也不知道這是哪兒?”
梁簡疑惑地看著她,頓了頓,接過她手里的水,一口飲盡。
秦悅不顧形象地隨地而坐,向梁簡講起她醒過來的經過。
“嗯。”梁簡點點頭,又問,“所以,我們現在是要去你說的那個山洞?”
“嗯,天快黑了,這里不安全。”秦悅邊回答,邊把上午下的魚簍子從水潭里撈起來,藤編的簍子里,幾條小鯽魚撲騰著身子想跳出來。
梁簡看著她嫻熟的樣子,腦子里面還是很混亂,他記得之前他撞在方向盤上,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本以為必死無疑,卻沒想到絕處逢生。
只是如何會在這塊叢林里醒過來,他有些困惑,一往深處想,腦袋就一陣抽痛。
秦悅見他皺起眉頭,抬手揉額頭,知道他這是撞擊的后遺癥,得過陣子才能痊愈。
“你撞到頭了,有腦震蕩,先不要想太多東西,過陣子就好了。”秦悅過去攙扶他,“能起來嗎?”
“我試試。”
梁簡借著她的力,站起來,走了兩步,雖不是太穩,但勉強能行走。
“謝謝你。”秦悅低頭,細微的聲音在寂靜的叢林里格外清晰。
梁簡側過頭,看著她臉上一道道劃痕,有些心疼。
但想到她車禍前說的話,默默收回抬起的手。
半響,生硬的聲音響起,“不用,我是你丈夫。”
“呃?”秦悅皺皺眉頭,沒有反駁他的話。
的確,他們還是法定意義上的夫妻關系,這樣的疏離客套顯然不太合適。
兩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提起車禍前的對話。
秦悅默默地收集附近的藤蔓,準備帶到山洞那里編一個大一點的簍子,魚簍子里的幾條鯽魚和十來個野果子可以當晚餐。
“走吧。”
秦悅對著在水潭附近轉了一圈的梁簡說道。
梁簡一言不發地接過她手里的東西,秦悅這兩天體力消耗過大,拿不了這么多也不堅持。
她走在前面開路,拿起手里的樹枝分開前方的灌木叢,一路走過去,白皙的小腿上又多了幾條血痕。
梁簡神色復雜地看著走在前面的她,破破爛爛的裙子綁在腿上,黑色長發用藤蔓綁起來,幾縷頭發混著汗漬粘粘在脖子上,露在外面的白皙皮膚上布滿細小的劃痕。
這是他從沒見過的極其狼狽的她,她在他面前一貫堅強。
唯一一次見她落淚,是她母親癌癥去世的時候,她一個人躲在房間里無聲哭泣,像只小獸一樣默默舔舐傷口。
梁簡快步走到她前面,一手抱著藤蔓拎著魚簍子,一手揮起粗枝將難纏的藤蔓劈到路兩邊,原先簡單分開的灌木叢,儼然成了一條可行走的小路了。
兩人的位置調換后,秦悅輕松很多,但兩手空空,讓傷患開路,心里難免過意不去。
忙左顧右盼,又在路兩旁的灌木上找到不少野果子,邊走邊摘,兩手拿不了才停。
梁簡一路沿著她之前劃的記號前行,等他們到達山洞時,頭頂已經滿天繁星了。
秦悅站在洞口仰望著浩瀚的宇宙星河,朦朧的光暈籠罩著叢林,在星空下,她渺小如塵埃,仿佛置身于童話世界中。
“沒有銀河,也看不到北斗七星。”
突兀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梁簡不知道什么時候把東西放進了山洞里,站在她旁邊。
秦悅轉頭看向他,看他面色沉重,馬上明白過來。
北斗七星可能在南半球的某些地方尚且看不到,但銀河是幾乎地球任何一個角落都能看到的。
尤其是在現在星羅密布的情況下,在沒有光污染的叢林里,是不存在看不到銀河的情況。
兩人都沉默了。
這里不是地球的可能性進一步擴大,而對這里的生物她一無所知,她有種對未知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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