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個時辰后,羅三天和張凡急急忙忙趕了回來,在張賢帳中回報探查到的情況:
張凡第一個上前,雙手抱拳對著張賢說道。
“大人,這官道前方十里地屬下二人都已經仔細查探,符合大人所說埋伏伏兵條件的,只有前方八里處有一個山谷,名曰斷魂峰,地勢和之前我們埋伏嚇唬大家的山谷差不多,比較適合埋伏,而且,我們發現山上似乎有人在走動,屬下和羅三天怕打草驚蛇,所以馬上回來稟報情況。”
羅三天接著補充道:
“大人,此地坡面較陡,進入山谷的前邊有一塊寬闊的平地,邊上有一大片樹林,如果人馬進了峽谷,要想脫身真的是很難!”
張賢邊聽邊細細詢問,時而拿著樹枝在地上畫著什么,時而在負手而立陷入沉思,牛大猛和姜威在邊上恭恭敬敬的等待張賢下達軍令。張賢謀定而后動,很快就將計劃安排了下去。糧草押運隊伍又開始有條不紊的動了起來。牛大猛作為前鋒帶隊,張賢親自和姜威、羅三天、張凡居中護衛,方坤則在后面監視看管縣衙兵丁,并且負責斷后。
當隊伍行至羅三天、張凡說的山谷前,果真是好一處埋伏地,兩山夾一線,山匪一個沖鋒,片刻就能沖到下面,牛大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跑過來,對張賢說道:
“大人啊,兄弟們都走了七八里地了,肚子也餓了,讓大家伙歇一歇吧!”
張賢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轉過手錘了錘腰部,一副困乏不已的樣子,說道:
“還真是累極了,傳令下去,讓兄弟們做好正常防御,埋鍋造飯,吃飽了再上路。對了,張凡、羅三天,你們過來,陪我到處轉轉!”
張賢帶著二人從小路悄悄潛行到了半山腰,羅三天和張凡在后面一路急追,羅三天似乎被張賢潛行的速速給嚇著了,自己打小就是山林中長大的孩子,對于山林的了解甚至高過于對自己的了解,怎么樣潛行速度快,怎么樣可以捕捉到獵物,自己都是再熟悉不過的了,可是眼前這位書生大人,山林潛行竟然把自己甩到了后面,甩到了后面也就罷了,問題是這大人潛行的身姿極低,潛行途中不知道哪里搞的草藤,感覺看似隨意的往身上一繞,自然而然的就和周圍環境融為一體,不注意敢的情況下,根本就看不見年輕的大人。張凡就落后的更遠一點了,累得氣喘吁吁,汗如雨下,畢竟一個小書童,平時也沒有經過什么樣的鍛煉,拼了命也有點跟不上節奏,終于,張賢停在了一個大石頭邊上,說道:
“你們看,這斷魂峰山頂上,綠樹如茵,灌木縱橫,坡陡石頭又大又多多,山坡下就是一線天,雖然稍微寬闊一點,但是也僅僅十幾丈寬而已,若是山坡上伏兵弓箭、滾石檑木一放,山下四周肯定是躲無可躲,藏無可藏的,別說千軍萬馬,就算大羅神仙也無法逃出升天,這個地形完全就是掩藏伏兵的最佳地點,可惜啊,這些山匪不會好好利用如此絕佳的地形,而且也提前被我們知道了埋伏。”
“大人,你看見山匪伏兵?很慚愧,屬下我仔細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這上山有伏兵啊?”羅三天還沒從對張賢潛行速度和偽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又聽說山上有伏兵,可是自己怎么樣努力睜大眼睛看,也沒有看見那里有伏兵埋伏,只好羞愧的說道。
“大、大、大人,屬下也沒有發現那里有伏兵啊?”張凡也開始不自然起來,這公子自從失蹤回來,和之前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什么時候就變得睿智、如此體力充沛了?
“你們二人不僅要學會觀察,而且本官也教過你們,要換位思考,站在敵人角度去看問題,本官問你們,如果你們是山匪,在這種絕佳地方埋伏,難道山匪會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傻乎乎的不派探子查看,就大搖大擺的闖進伏兵圈?”張賢問道。
“大人,山匪肯定知道我們會先派探子前來查探,如果有伏兵我們肯定不會貿然進入的。”張凡說道。
“按照大人所說換位思考,這山匪既然能預料到我們會派探子前來探查,一定會想方設法隱藏他們的伏兵,不會讓我們輕易查探到,對吧大人?”羅三天認真的問道。
“你們二人既然能夠想到這一層,那就應該進一步再想想,如果我們是山匪,要布置伏兵,又要躲過探子,最好的辦法是什么?你們看,這山谷不算狹窄,山匪要伏擊我們,就不可能在遙遠的地方埋伏,那樣他們的伏擊就會失去突然性,對我們也造不出什么傷害,只有和我們足夠近,才能發動突然伏擊,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那么,你們順著這個思路想,山匪伏兵必定就在這山周圍,探子在正常情況下,頂多從山腰或者山頂探路過去,基本上就會忽視山背后,這山背后如果有伏兵,爬上山頂也是瞬息之間的事情,根本耽誤不了什么什么時間!你們更要學會舉一反三!”張賢認真的教著羅三天和張凡二人,將二人細心培養。
“大人,屬下明白了,現在這斷魂山背后,既沒有鳥叫,也沒有蟲鳴,說明山后這些動物必定受到過驚嚇!”羅三天欣喜的說道。
“大人,屬下也明白了,凡是有人埋伏的地方,自然是不可能做到船過水無痕,屬下方才仔細看了一下,山后有些草木的葉子都不自然的反了過來。露出背面,說明這些樹枝樹葉一定受到過外力影響。”張凡微笑著輕聲補充道。
“你們兩個小子還算聰明!這就是舉一反三!戰場上,你越細心,越冷靜,你的命就活的越長,好好學著點,看本官如何收拾這幫山匪,還想埋伏老子,老子教教你們這群山匪,什么叫反埋伏!好了,我們現在慢慢回去,準備收拾這幫山匪!”張賢輕聲說道。
聽到張賢一會兒本官,一會兒老子的說話,羅三天倒是覺得舒服,張凡就略微尷尬起來,這公子爺現在還哪里像個讀書人嘛......
就在張賢帶著二人準備撤下山去的時候,一個綠影瞬間就在眼前灌木叢中晃過,張賢心中一激靈,不自覺的就按照后世軍校學到的應變技能,敵情不明的時刻,馬上趴在地上,后面的羅三天和張凡不知道張賢遇到什么情況,也跟著趴了下來。
張賢看了看綠影飄去的地方,心中驚詫不已,如果說是什么山中野獸,記憶中也沒有野獸是綠色的啊,如果說是人,這人速度也太快了,敏捷程度比自己高出太多太多,簡直不可思議.......
“大人,可是發現有情況?”羅三天問道。
“看見一個綠影,不知是何物,不過,就算是人,也應該沒有敵意,本官看他飄忽下去的地方是我們的糧草押運隊伍,如果是山匪,應該往山后逃去,先不管他,我們先下山。”張賢說完就起身帶著二人潛行下山。
但是,心中對這個綠影,卻莫名的警惕了起來,如果這綠影是人,那么,此人可以如此近的靠近自己,若是抱有敵意,自己很可能不死也得傷殘,更讓張賢郁悶不已的是,幾乎每次有危險的時候,張賢就有一種感應,按照后世科學的說法,這是極少數人面對危險產生的一種應激激素,所以能提前預知危險,曾經驕傲得意的本錢,現在,卻莫名其妙的卻不起作用,讓張賢心中微微惱怒起來,但是,一時間卻無可奈何。
話說就在張賢親自帶隊查探回去的時候,真正的飛天豹卻坐在斷魂山背后的一個石屋里面,石屋寬約數丈,高約三丈,四周站滿了或拿刀槍,或拿棍棒的山匪。飛天豹橫坐在一張碩大的虎紋椅上,身高七尺,膀大腰圓,生的是豹眼橫眉,塌鼻四方口,若是這樣的人讓小兒見了,止其啼哭那應該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一個山匪探子飛奔著來報:
“報大當家,小的探得那劉二狗說的糧草押運隊真的來了,糧草車馬浩浩蕩蕩,實在是一群大肥羊啊,但是這群肥羊即將行入山谷前,卻安營扎寨,埋鍋造飯起來,看來是準備吃了晌午飯再走!”
“哦?這群土包子,就要成為老子囊中物了,卻埋鍋造飯起來?他奶奶的,餓死鬼投胎啊!那你可看好了,他們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吧?”飛天豹聽完,氣的重重拍了一把椅子,扯著鴨公嗓子問道。
“回大當家的,小的跟隨他們一里地,這群糧草押運隊伍,戒備倒是很極其森嚴,但是卻未曾看見他們派出探子前來探路。”山匪探子說道。
“他奶奶的,這群押運糧草的民夫,原來是一群飯桶,戒備深嚴有鳥用,連探子都不派出來查探,那就是瞎子聾子,面對老子這六百多弟兄,他們這就是自尋死路,怨不得老子!虧那劉二狗還把他們吹的神乎其神,害的老子如此小心謹慎,早知道如此,就不該許諾他那么多分潤。”飛天豹抖動著臉上的橫肉,對于自己判斷失誤似乎耿耿于懷。
這時候,旁邊走過來一個獨眼山匪,光著個黝黑的膀子,對著飛天豹說道:
“大當家的,這劉二狗不是信上說,當年與您大當家的有舊情嗎?”
“他奶奶的劉二狗,當年老子在揚州打家劫舍翻船,被官兵抓住,劉二狗親自押解老子去大牢,老子許諾劉二狗要是放了老子,馬上告訴給他一個藏寶點,哪里埋藏著價值好幾百兩銀子的金銀珠寶,這劉二狗尋獲以后,倒是如約放了老子!哼,要說起來,老子是花錢買命,這可不是那小子好心。”飛天豹說著,似乎還有點耿耿于懷的樣子。
飛天豹那獨眼手下,一只獨眼骨碌碌的轉了一下,說道:
“大當家的,既然如此,這份人情也就不過爾爾,到時候,財貨糧草都在大當家手中,分潤多少給他,甚至給不給他劉二狗,還不是大當家的一句話的事情?!”
“對,大當家一句話,那小子要是敢咋呼一句,我老三直接就把他皮給剝了。”一個留著八字胡的大腦袋山匪站出來說道。
飛天豹哈哈哈的大笑起來,說道:
“好,只要二當家、三當家的如此說了,那這份分潤,咱們就先自己留下了,眼下還是先去布置一下,先把這塊肥肉吃到嘴里再說!按照事先布置,干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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