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幾個護士推著病床從洛塵身后緩緩出來,病床上,白色的床單蒙頭蓋著一個人,季煙怔愣在原地,整顆心都跟著往下沉。
季然……真的沒了嗎?
她杵著拐杖急急忙忙的沖到病床旁,心里越急腳下的步子越不穩(wěn),拐杖從手中滑落,跌跌撞撞間整個人朝著地面倒下去。
眼看著就要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傅容兮強有力的胳膊將她摟住。
抬頭就撞到了傅容兮晦暗的眸光中,眼淚瞬間決堤,摟著他大哭起來,“然然不在了我該怎么辦?傅容兮,你把女兒還給我。”
“吵什么吵!”傅容兮冷著臉喝道。
被他一吼,季煙咬著唇,目光委屈又銳利,“你憑什么吼我,你不難過還不許別人難過嗎?”
“憑什么要為他難過?嗯?”
“你……”
眼見兩人火花越來越大,洛塵終于開口,“季然已經脫離了危險,現(xiàn)在在重癥病房觀察。”
啊?
季煙臉上還掛著眼淚,仔細看了眼病床,身量完全不像是5歲的,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護士木然的看著她,“小姐,可以讓開了嗎?”
原來是她想多了,要怪就怪剛剛時機太巧,所以她才會以為那個病床上躺著的是季然。
尷尬的看向傅容兮,注意到她還靠在他懷中。她連忙往后退了兩步,跟躲瘟神似的從他懷中出來,唯恐避之不及。
傅容兮的臉當時就黑了下來,但周圍人多,到底還是沒發(fā)作。
只將矛頭指向洛塵,“你怎么和我保證的?”
這幾天醫(yī)院和綠苑雅筑來回跑,就是在他去綠苑雅筑這段時間,季然被人暗算了。但這些他自然不好和傅容兮說,洛塵苦澀一笑,“是我不好,趁我不在醫(yī)院時,有人給季然用錯了藥,好在發(fā)現(xiàn)的及時,人我已經扣下來了。”
“是誰?”
“新來的護士,我還沒來得及審。”
聽出洛塵說的是審,那就表示不是護士并不是無心之失,而是受人指使的。
聯(lián)想到之前在杜甚臨醫(yī)院也是這樣,她心跟著狠狠的抽搐。為什么他們不能沖她來,總是讓季然來承受這些傷害。
她紅著眼盯著洛塵,“人在哪里?”
“在地下室,這是她的資料。”
季煙接過資料,直奔地下室。期間匆匆掃了眼,護士名叫孫媛,有個兒子,一周前剛調到這家醫(yī)院,由洛塵帶她。
地下室內,孫媛被五花大綁的丟在地上,雙眼蒙上,嘴里也塞了東西。
聽到推門的聲音,她嗚嗚嗚的低鳴,扭動著身體掙扎。
“別叫了,不是來救你的人。”季煙惡狠狠的說道。
希望破滅,孫媛嗚鳴一聲,躺在地上不動了。
杵著拐杖走到她身旁,季煙蹲下來,將她嘴里塞著的東西拿出來。
“你老實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的,冤有頭債有主,也省的吃苦頭。”
孫媛咳嗽了兩聲,聽完她的問話,連忙說:“我不知道你說什么,我承認不小心弄錯了藥,我可以向你們道歉,你們這樣是非法拘留,快放了我。”
非法拘留?季煙當笑話聽著,在她耳邊一字一字說道:“你現(xiàn)在就是死在這里,也沒人知道。”
滿意的看著她渾身顫抖,恐懼籠罩在她身上。
“弄錯了藥?”季煙扯著她的頭發(fā),讓她面對著自己,“不弄錯別人的藥,偏偏弄錯一個剛做完骨髓手術不久的小孩身上,你是何居心?”
“都說是不小心了,我怎么知道那是個小孩子。”
季煙狠狠的甩開她的頭發(fā),將她的頭撞到地上,發(fā)出砰砰的響聲。孫媛吃痛,哀嚎了兩聲。
“你既然不肯招,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你想怎么樣?”
“我想拿把刀子在你身上割幾百道口子,然后調制一盆辣椒水,潑在你身上,你覺得怎么樣?”
季煙聲音低啞如魅,覆在她耳邊邊說,邊用刀子在她身上游走,就像是真的一樣。閉著眼時,感官神經格外敏感,孫媛嚇得臉色慘白,卻還是嘴硬,“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都這樣了還不肯說實話,季煙冷了臉,丟到手中的刀子,“你真是太不可愛了。”
做了母親后,她更加清楚孩子才是命根。既然孫媛不怕死,那就只能用她兒子……
“我女兒現(xiàn)在不好過,不如,拉你兒子來陪葬吧。”
孫媛瞬間就崩潰了,掙扎著大喊,“不……不要。”
“不要?那就老實交代了。”
沉默,使地下室一片寂靜,季煙沒有耐心給她思考的時間。直接撥了倪月的電話,“去市二街的星月幼兒園,把小一班的張夏帶到醫(yī)院來。”
聽她如此清晰明了的說了她兒子的信息,孫媛總算是不敢再嘴硬了,“不要傷害我兒子,我說,我說……”
“是一個姓傅的。”孫媛抽泣道,“三天前,我被人帶到一個黑屋子里。他給我一筆錢,說讓我做這件事。我沒有看清楚他的臉,但是我離開的時候,聽到有人叫了他一聲傅總。”
傅總?傅容兮?
季煙蹙眉沉吟,思考她話里的真實性。
若不是洛塵告訴她,傅容兮在三天前已經幫季然換了骨髓,她現(xiàn)在絕對會毫不懷疑的將嫌疑人定在傅容兮身上。
偏偏她知道了,那就說明,要么她說謊或者那些人故意透露這個信息,要么……目前在虞城姓傅的,除了傅容兮,就只有一個人了。
怕她不信,孫媛又信誓旦旦的說:“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不要傷害我孩子,我真的什么都說了。”
問到了結果,季煙不在逗留,起身撐著拐杖走出地下室。
門口,傅容兮陰云密布,眼底竟有幾分小心翼翼,“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
傅容兮松了口氣。
“但也就是這件事而已,其他事情,我依舊保持懷疑態(tài)度。”說完,季煙看了眼地下室躺著的孫媛,“盡快把她處理了,見著就煩。”
這樣的季煙,是傅容兮從未見過的。許是以前她唯唯諾諾謹慎小心慣了,見她這樣咄咄逼人心狠手辣,讓他覺得格外新奇,并不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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