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的崖壁上,墨涵像敏捷的猴子向上跳動,風(fēng)化的碎石嘩嘩落下,墜入幽深的百草谷。
石縫中斜長著一棵碗口粗的樹,樹根如虬龍盤結(jié)牢牢在石縫中穿插,歷經(jīng)滄桑的黢黑樹皮堅硬如鋼似鐵反射著月光。
墨涵站在樹上扶著陡峭的石壁,稍稍往下看,打了個激靈擠滿穩(wěn)住身。
驚呼一聲“啊喲!”
碎石垂直向下落,山谷已經(jīng)看不到底,繚繞的云霧已經(jīng)把之前爬過的位置遮蓋。
自己也記不清爬了多久,也不知道下方有多深,只感覺這樣的高度落下去摔的骨頭渣都會不勝。
抬起頭向上望,石壁上斜長出的樹和凸起的巖石擋住了視線,越遠處越模糊,逐漸隱沒在云霧之中。
“不知道魅貍爬到哪里了!
魅貍的身形矯健,從她的速度來看,即便傷還沒有完全恢復(fù),爬絕壁到練氣峰第三重應(yīng)該沒有問題。
墨涵正想著,遠處一塊碎石墜落的聲音響起。他循著碎石下落的地方垂直往上看,尋覓不到魅貍的身影,想必應(yīng)該是被云霧遮擋了吧。
既然魅貍沒有事,墨涵也放下心來。
看到一丈外斜長著一棵樹,墨涵蹲下身體雙腿蓄力,估算著精準(zhǔn)的距離,縱身一躍朝著樹飛去。
練氣峰第三重的崖邊站著三個人,了塵手中的酒壺和羽觴破天荒的沒帶,負手站著凝望冷月。
劍辰在左,水境天在右。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說話卻又擔(dān)憂著什么。
“叔,我姐夫沒事吧!彼程烊滩蛔柕。
了塵側(cè)過頭,顯得有些不耐煩,淡淡問道:“你問第幾遍了?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踹下去?”
劍辰嘿嘿笑道:“叔,我們這不是著急嘛。墨涵一個人對付他們兩個,我們放心不下啊!
兩人一遍又一遍的問墨涵的安全,了風(fēng)被問得早已不耐煩,可又不能給小孩發(fā)火。
“剛才那道青光和那一聲龍吟聽到了沒?”了塵問道。
“聽到了,怎么了?”劍辰問道。
了塵笑了笑,道:“那是青龍劍靈,劍宗的劍神有一把黒淵青龍神劍,當(dāng)年他用這把劍不知道斬了多少殺魔皇、魔尊。他有一個坐騎是一條青龍,青龍看劍神隕落憤怒讓它失去理智,毀山蹈海。道遠天尊把黒淵青龍神劍一分為二,劍鞘留在劍宗劍冢內(nèi),而用神劍封印了青龍的靈智把他鎮(zhèn)壓在一個深潭之內(nèi)!
水境天和劍辰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劍宗的劍神這么厲害,連他的坐騎都要道遠天尊親手鎮(zhèn)壓。
劍辰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道:“這,這這,剛才的青龍和龍吟都是青龍劍靈發(fā)出的?”
了塵點點頭,低下視線望向山谷。
“墨,墨涵拿著的那把神劍,就是劍神的那把青龍劍?”劍辰不敢相信問道。
了塵點頭,道:“嗯,他手持的就是青龍劍,而你背著的就是黒淵劍鞘,合在一起就叫黒淵青龍!
“哈哈哈!我說我的劍鞘遇到他那把劍怎么會有感應(yīng)!哈哈哈!黒淵青龍是我們劍宗的,墨涵要還給我!眲Τ铰牭缴駝κ钱(dāng)年劍神留下的,還真舍不得讓給墨涵。
水境天臉色一寒,道:“神劍雖有機緣誰得到,你說是劍宗的就要還給你啊!”
“嘿,水境天,墨涵是你姐夫你也不能不講理。∈迨寰驼f神劍是我們劍宗的了,你不會沒聽到吧!”劍辰急眼道。
“哼!”水境天把頭轉(zhuǎn)向一邊。
了塵抬手止住兩人爭吵,道:“鎮(zhèn)壓青龍的青龍劍被墨涵帶出,青龍不知道會蘇醒。必須趕在它蘇醒前把它召喚了,否者將會釀成大禍!
“誰去召喚?”劍辰問道。
“當(dāng)然是手持神劍,召喚出青龍劍靈的人。”了塵回答道。
“墨涵?”劍辰不可思議的問道。
了塵搖搖頭,道:“他不行,他不是劍宗的人。青龍熟悉劍神的氣息,必須有劍宗的血脈!
“我!哈哈哈,我!我有劍宗血脈!哈哈哈!”劍辰大笑道。
“哼!”水境天聽出了塵的意思,他是要讓墨涵把青龍劍還給劍宗。
墨涵沒有了神劍就等于戰(zhàn)斗力消弱一半,水境天心里很不服氣。
了塵又說道:“你有劍宗血脈也不行,劍宗的護宗劍靈隱遁,你的血脈還沒喚醒,即便擁有神劍也不行。再看吧!”
了塵嘆聲氣,轉(zhuǎn)身離去。
“叔,我姐夫沒事吧?”水境天又問道。
“他把青龍劍靈都召喚出來了,誰還能傷的了他!
聲音在夜色中回蕩,人早已沒了蹤影。
兩人站在崖邊向下看,心里還是忍不住擔(dān)憂。他們心里清楚,即便是他們想通過第二重的測試也沒那么輕松,更何況墨涵還是入境期八段。
山崖的邊的另一處,軒轅亦手握白玉尺,輕輕拍著手掌。聽到剛才的龍吟,看到閃出的青光,心里不禁擔(dān)憂起來。
他知道,梁鈺雖然可以控制魔獸,而剛才發(fā)出的龍吟聲高亢嘹亮,強大的威壓讓人都忍不住心顫,明顯不是梁鈺控制的魔獸發(fā)出的。
他相信墨涵在魔獸遍地的百草谷中同梁鈺對戰(zhàn),生還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更何況還有魅貍相助。
“好了,我們回去吧,明天墨涵不會出現(xiàn)了。”軒轅亦回身,對程鵬說道。
程鵬高大沉穩(wěn),身體不動如山像一座浮屠塔堅定。
“是!”程鵬跟著軒轅亦身后離去。
一夜的攀爬,墨涵早已累的疲憊不堪。
他坐在一棵樹上,摘了幾個長在石壁上的野果。野果紅彤彤的,看外形跟棗相似,咬一口嘎嘣脆,又香又甜。
天邊的云彩已經(jīng)泛紅,天光亮起,飛獸在云霧之中穿行。
朝向望依舊是深不見底,只是看習(xí)慣了也沒有那么緊張。雖然幾次都險些落崖,好在神劍能插入石壁中,借力之后又可以騰空而起。
墨涵把幾顆果子吃完后恢復(fù)了體力,抹下嘴巴站起身又朝著不遠處的一塊凸起的巖石縱身飛去。
太陽已經(jīng)高高升起,強烈的陽穿透云霧照亮山谷,石壁上的一切清晰可見。
將近午時,墨涵也快到了練氣峰第三重,遠遠看到練氣峰第二重的山崖邊沿,還可以看到之前跳下的位置。
終于可以松緩口氣,道:“終于快到了!”
墨涵沉浸在喜悅中,疲憊感消失力氣又一瞬間充滿,像個歡快的猴子在崖壁上蹦蹦跳跳。
突然,他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
他以為在石壁上除了小心飛獸侵擾就行了,不會遇到其它魔獸。
可剛才的一瞬間,他靈力捕捉到一個危險的氣息。
“魔?獸?怎么可能!”墨涵懷疑是錯覺。
用靈力沿著石壁又認真探測下,這下他的神經(jīng)像是受到電擊一樣,身體猛的繃緊。
他分明察覺到一個魔獸的氣息,抬起頭后心里驚的一片冰涼。
看到頭頂上方有一個魔獸有兩米來長,尖銳的四爪有半尺長,利爪呈彎鉤狀勾住巖石縫隙,閃動起來跟在平地上跳動一樣。圓丟丟的紅眼,潔白深寒的利齒像匕首吐出。
外形跟老鼠差不多,墨涵絞盡腦汁,終于從丹書記載的文字中相處了這魔獸的名字石巖鼠。
石巖鼠實力弱,天性擔(dān)憂,為了躲避魔獸就在絕壁上鑿洞穴繁衍后代,食物主要是野果、蛇類還有偷盜鳥獸的蛋。
一般情況下石巖鼠只會躲避傷害,而不會主動攻擊。假如有飛獸入侵它的洞穴或者攻擊它的幼崽,這個膽小怯懦的魔獸一下子會變得無比瘋狂,即便戰(zhàn)死也不會讓敵人靠近它的洞穴半步。
墨涵意識到了嚴重性,石巖鼠的洞穴剛好在自己往上的路上。
繞過去?看石巖鼠時刻打算發(fā)起攻擊的樣子,它會放心的讓繞過去嗎?在山崖上同不怕死的石巖鼠搏斗,等于在水里跟烏鱗毒蟒對戰(zhàn),那是自尋死路。
墨涵自認倒霉,怎么偏偏遇到了石巖鼠。眼睛偷偷的瞥了眼太陽,即將到達中午,想必魅貍已經(jīng)到達練氣峰第三重了吧。
現(xiàn)在距離崖頂還有一大段距離,如果不擺脫石巖鼠的阻攔,恐怕就趕不到了。
練氣峰第三重的廣場方圓幾十丈,空曠的廣場以往這個時候都站著成千上萬人,現(xiàn)在卻只有幾個稀疏的身影。
了塵躺臥在太師椅上,一手持著酒壺一手握著羽觴,吹著風(fēng)曬著太陽優(yōu)哉游哉的飲酒。
站在他身后的水境天和劍辰愁眉不展,他們聽了塵說墨涵不會出事,可到中午了依然不見影子。
劍辰桀驁不羈的笑容消失,臉色嚴肅,凝視著崖邊。
水境天臉色更是沒有一絲波瀾,眉頭微皺像是要落下冰渣。
距離三人不遠處,謝冷坐在長桌前,斜靠椅背端著茶輕抿,眼神陰冷的看著崖邊。
他聽軒轅亦親口保證過,墨涵不可能活著出現(xiàn)在練氣峰第三重。
一個兒子謝齊因為墨涵被姬琳逐出無量界,雖然謝齊只是在無量界修習(xí)基本功,可顏面有損,讓他難以下咽。
而謝冷竟然在迷林結(jié)界內(nèi)離奇死亡,雖然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能說明是墨涵所為,但從種種推測中只能得出一個結(jié)果,那就是墨涵所殺。
墨涵不死,謝冷心神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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