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不要總護著她。”
舒國強有些不樂意了。
吳慧紅輕哼了一聲：“我自己的孫女，我護著一點怎么了？反正你這個當爹的，也沒啥用處。”
舒國強撓頭：“我不就是勸暖暖好好工作嘛？怎么反而是你生氣了？”
“暖暖之前在鎮上自己開飯館，干得好好地，還不是被你的阿和給砸了？”
吳慧紅說到這里，就有些生氣。
那家小飯館，她也去了好幾次了，生意是真的好，也是真的能夠賺到錢。
對于一個女孩子來說，開這樣一家店雖然有些累，但也還算值得。
舒國強自知理虧，卻并不輕易的認下。“媽，這個不是這樣算的。”
“那你說怎么算？”吳慧紅跺了跺手中的拐杖，說話的聲音漸漸拔高。“暖暖要努力工作，你家里的另外幾個就不用？你這都不是偏心了，而是缺心眼啊。”
“媽，我哪兒有你說的那么嚴重。家里不就是阿和跟柔柔兩個人沒工作嘛？阿和這兒被抓起來關著了，之前也是在跟著師傅學手藝。再說柔柔一個小學都沒畢業的人，出去工作怎么會有上了高中的暖暖好找工作？就留在家里種地最合適了，反正家里的那些田地，也要人照看。”
在舒國強一番強行解釋后，舒暖突然覺得心口有些堵得慌。
她說不上哪兒不舒服，只是心口有些悶悶的，讓她喘氣有些難受。
在她低垂著眼眸沉默不語的時候，在場的另外兩人卻并未注意到她臉上異樣的神情。
吳慧紅聽著自己兒子這樣說，不免有些失望。明明是被寄予厚望的兒子，現在卻長成了這副模樣。
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回憶著嘆息道：“當初要不是牛春花，暖暖就去城里讀大學了，也不用在這山坳坳里陪著我這樣老太婆。”
說著說著，不免有些觸景生情的紅了眼眶。
當年要不是老頭子去世得早，暖暖就可以繼續上學，而不是在高中的時候被迫輟學。
在這個窮山坳里，男人想要走出去都不容易，更不要說是女孩子了。
舒暖上前輕拍了一下老人的手臂，柔聲輕喊：“奶奶”
吳慧紅抬頭看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
在老太太已經這個樣子的情況下，舒國強就算再想要說些什么，也知道不合適再繼續了。
于是，在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之后，低聲說道：“媽，那個要不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吳慧紅斜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你少過來氣我就好了。”
舒國強只能撓頭笑了笑。
吳慧紅擺了擺手。“好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休息。”
“好。”舒國強點頭，看向旁邊的舒暖，沉默了幾秒鐘后才再次開口說道：“暖暖，你還是找個事情做吧。在家天天待著不務正業，真不合適，別人要說的。再說你不工作，我以后的養老錢哪兒來。”
吳慧紅猛地抽出拐杖抽向舒國強，厲聲呵斥起來。
“舒國強，你有完沒完了？別人才沒有那個閑工夫管這兒的事情，你要是覺得暖暖給你丟臉了，你就別給我過來。你還是管好你家里的那幾個，別年紀輕輕就整天惦記讓暖暖給你養老。”
要說知子莫若母，對于自己兒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事情，吳慧紅心中多少有些了解。
不過也正是因為了解，才會覺得更加的氣憤。
“媽，你別這樣不講理的護著她。整得我說她兩句都不行了，我還是不是長輩了”
面對舒國強的嘀咕，吳慧紅只是給了一個淡淡的輕哼。
“我護著她怎么了？你還有意見了？”
“沒。”舒國強這會可不敢和老太太爭執什么。“媽，我回去了。”
“快走快走，在這兒磨蹭什么呢？”
吳慧紅顯然已經有些煩自己的這個兒子了。
“媽，我真走了。”
“怎么，還想留下來吃晚飯了？”
“媽，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舒國強說完這句話，垂頭喪氣的走出了院門。
今天本來是急匆匆過來找女兒質問，最后卻被自己的親媽給嫌棄得趕回家。
舒暖看著父親漸漸遠去的身影，遲疑著要不要追上去。
剛才對方一直都是在和奶奶說話，反而沒有跟她說上幾句話，之前一直爭執的那件事情，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有奶奶在這中間緩和，想必父親回去后，因為會好好的去找別人打聽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而是不一味地聽枕邊人的話。
秋去冬來。
在距離舒國強上次過來，已經過去了好一段時間。
隨著白晝的減少，夜晚時間的增加，舒暖每一天的日子，也過得十分的規律。
這天，舒暖例行在井邊打水，正準備挑水回家，半道上卻是遇到了在路口徘徊許久的舒國強。
舒暖遠遠的看到對方，大聲招呼道：“爸，你在這兒干嘛呢？”
“暖暖。”舒國強轉身抬頭看向她笑了笑。“你這是挑水回去？”
“是啊。”
舒暖一步步走了過去。
“這么重的水桶，怎么能讓你一個女孩子來挑呢？來，擔子給爸，爸來幫你挑回去。”
在舒國強態度強硬的伸手接擔子的時候，舒暖雖然一頭霧水，還是將擔子移交到了父親的肩膀上。
過去的日子里，她在家也不是沒有干過重活，卻從來沒有見到過對方態度這么好過。
兩父女一前一后的走在鄉間的小路上，道路兩邊那因為天氣原因已經枯黃的野草，在腳底下踩得沙沙作響。
“咳”舒國強清了清嗓子。“暖暖，那天的事情是爸不對，你別記在心里。”
舒暖詫異的看了過去。“爸，你怎么突然說這個了？”
“額”舒國強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上次我回來得急，什么都不清楚，是我誤會你了。阿和的事情，是他做得不對，關起來接受幾天教育，也算是好事。現在好好教育，總比以后真吃牢飯要好。”
舒暖聞言，眸光微動，想起了前兩天耗子哥哥回來給自己提的事情。
“爸，阿和是從里邊放出來了吧？”
本來舒和的情況就不算太嚴重，加之她這邊并沒有怎么追究，而是以家務事為由將之掩蓋過去。
不管其他人信不信，總之舒和并沒有被真正的判刑，在接受了大半個月所謂的教育之后，也應該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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